325 青出於藍,你沒我強!

  太陰學宮,史建於七百年前的晉國。

  開國第一任皇帝征討天下奇書入庫,親自在門頭上提了這四個字。

  意為「歸墟索少陽,浩瀚入太陰」!

  七百年來,歷經多少代的傳承,源源不斷的書籍積累,無數能人智士的苦心孤詣。

  鼎盛之時,太陰學宮可以說是人類智慧寶塔上的那粒明珠,璀璨著華,不可一世。

  然而,世事衍進,再輝煌的過去終究會被後人貽笑為過去。

  先是百年前,太陰學宮內燃燒起了一場大火。

  幾乎將最古老的書卷焚毀大半。。

  然後又是經歷了那場天下大亂,舉國不寧,外族入侵。

  當時的大掌教力排眾議,將整座太陰學宮遷移出晉國舊土,北楚轄區。

  雖然保住了太陰學宮的傳承延續,但是那浩如煙海的書籍經歷這麼長路程的運輸,不可避免地再次面臨巨額折損。

  書籍不全那還不算太要緊,依法依思,口口相頌於後來補齊就行了。

  可壞就壞在好不容易在上次大火中搶救下來修復的古書,徹底泯滅!

  古書,實乃思想辯證之基。

  亦是各脈文化發揚繁衍的泉源,

  基礎失穩,源泉枯竭,後續再有新思新解,也終歸是無根之草,虛浮難定。

  文脈的殘損和不全,對於這個靠傳承和發揚道法智慧為本責的行宮來說是致命的。

  尤其腦中任存舊譜的老者接連入土後,技法和道門的解釋就變得極為困難。

  宮內後代對先輩的觀念難以理解,又不能從根部自行推衍,即便自我猜測終是會陷入誤區與迷茫。

  那曾耀眼無限的「智慧高樓」,終究變成了塔下的「積灰」,無人顧及……

  太陰學宮,副殿之外。

  某位白衣少年手持一卷古書付手而立。

  長相儒雅,身姿飄逸,嘴角總是淡淡地露出一抹淺笑,一副自命不凡的樣子。

  「嘖嘖嘖!」西方來一位繡衣公子,錦羅加身,滿身的珠寶:「沒想到梁師兄到這個時候也不忘讀書啊!」

  白衣少年斜眼瞥了下走來的人,微皺眉頭:「怎麼,尤師叔也派你來了?都是同派師兄弟,這點兒信任都沒有?」

  錦衣公子叫魏寬,皮笑肉不笑地說:「梁師兄哪裡的話!太陰學宮被齊師伯管理得那麼好,我們歡喜還來不及呢,怎麼還會有意見?不過就是太久沒回來,到處轉悠轉悠罷了!」

  白衣少年眯起眼盯著魏寬手上的那枚玉脂扳手,臉頰莫名抽搐:

  「看來魏師弟這兩年陪同尤師叔掙了不少錢嘛!連江家都推選你們為座上賓,我聽說就為了個獨家決策權,他們一年得付給你們三十萬兩?」

  魏寬很是淡然地哈欠著扳指:「其實也不是!」

  白衣少年神態立馬鬆弛了起來。

  「沒有那麼少!我師傅和他們簽下的合同是一年五十萬兩。我滿打滿算也就輕輕鬆鬆拿他個兩三萬兩吧……」

  此話一出,白衣少年額頭青筋暴露!

  原本正壓著火氣,誰承想對方額外還多補了幾句:

  「說破天,我們至脈在太陰學宮也是若勢一派,師傅更是不受當時的大掌教歡迎,為了苟活才帶領著我們跑出來的。」

  「這可和一向自居宮內半壁江山的文脈不能比啊!我們現如今回一趟太陰宮,入住自己曾經的宮房全都得向文脈報備!哎呦,這外姓親戚就是賤哪!」

  白衣書生明顯又自傲了起來,他墊高了身子,俯瞰道:「大家原本都是一家人,多回來坐坐,回憶回憶過往也是好的……」

  魏寬眼神戲謔:「就是今早那白粥,是不是太寡淡了點兒?文脈不會連招待外姓親戚的錢都沒有吧?也難怪!拿著本書端在那裡裝深沉,還以為外面的人會匍匐在地跪求法言呢,而且還得看你們願不願意給。這麼多年,毛病依然沒改?」

  「你!」白衣少年正要發火,卻被從南而來的另一人給打斷。

  「非也,非也!」某位穿著飛魚服,腳踩官靴的年輕後生大搖大擺地走了過來:

  「人家文脈又不是掙不了你那個錢?一粥一飯,雖平淡寡味,何嘗不是道與玄?再說了,你看梁師兄這膚色,像是吃白粥能養得起來的嗎?說不定又是齊師叔在找什麼藉口考驗我們呢!」

  「林霜,幾年不見,說話還是這般含沙射影,夾槍帶棒!」魏寬搖搖頭:

  「怎麼?議會那邊現如今也都是這種嘴上做派?」

  林霜一臉正氣:「魏師兄說得這叫什麼話!我們議會成員各個守公績,執公法,眼中天生有桿秤,心中自然有國民。若不是此,我師傅怎會備受推崇,一路扶搖直上,都快坐到參議席上去了!」

  「好個守公績,執公法!上個月我家主子拖我師傅送過去的錢,好像你們還嫌價格少是吧?聽說要漲三成?好大的口氣!」魏寬不屑冷笑。

  林霜突然冷臉,用手指著魏寬:「魏師兄你說話最好注意點兒,隨意誣陷人,我有的是法子治你!軍費法案不通過,你能把我們咋滴?商稅抬高四五個點兒,你又能把我們咋滴?」

  「你!……簡直是南殷毒瘤!」

  眼看兩個人又要打起來,白衣少年連忙制止。

  「至於嗎,大伙兒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哪來那麼大的怨恨?今日這事兒,對於幾個師傅說不定是場考驗,可對於你我,何嘗不是天大的好事兒?你們看看道派的江蔡,人家都成一脈執掌了!」

  一聽此話,魏寬和林霜面色立馬紅潤了起來。

  三人眼中全都洋溢出難以抑制的興奮!

  「對了,你們知道嗎,王師叔新收了個關門弟子。聽說吊兒郎當,跟個猴沒啥區別?」

  「唉!工派原本就有個猴窩,你不知道啊?聽說那隻野猴子前些日子盜刷了我們管家的卡,王師叔為救他將他手裡的震派寶貝全都給押上去了!」

  「什麼?這種大逆不道的事兒也能幹得出來?看來工脈真瘋了。齊師叔當初是第一個趕他們走的是吧?」

  「那野猴子,真他媽該死!不止是他,就連他全家人都通通該死……」

  啪!啪!啪!

  接連三掌!

  守大殿的這三人眩暈倒地!

  在師傅沒來前,提前交了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