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之間,彭超氣海之內的再次發生質變,隱隱有紅色弱光四溢而出。
一個瞎子!
卻紅著雙濁眼!
紅著肌膚,紅著毛髮,紅著每一分的氣息。
他蓬頭散發,像是個陰鬼惡魔般露牙狂笑。
角落裡的寅虎原本僵硬的身軀突然鬆弛下來,他不敢置信地搖著頭: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會這麼快破境!」
但見「紅髮惡魔」騰空而起,以氣應物,用鏢門特有的心法在感知天地,感知極遠處那個肉眼難見的他。
「消耗調戲值100點,系統抽獎開始!」
「恭喜宿主,獲得一張分身卡!」
紅色卡牌宛如異界精靈開始在其指間跳動。
微微一指,動若脫兔,頃刻消失。
劃出一條長長的紅線。
紅線略過上次掉落的地方,超越了曾經難以為繼的極限!
不僅飛速未減,反倒是越來越快,越來越勢大。
隱隱帶著股子從弱到強的威壓,仿佛鯤鵬過境,震懾萬物根本不敢抬頭。
在高筍的尖峰上正狂躁發揮著內心惡毒與邪欲的未羊,被一種異響打斷了情趣,好奇地扭頭。
隨後下意識便要跑。
可就是剎那!
也就是心念剛動的那刻,身後直接炸了開來。
紅光爛漫!徹底包住了山頭。
炙熱能量像是砸下一顆炎蛋,灼燒著未羊體內的內力,他是那架在爐子上的烤豬,於地獄內享受酷刑。
紅光迷眼,更是紊亂所有人的心神。
未羊想跑,可每走一步都仿佛在挪山!
好痛苦!好折磨!
慢慢的,光芒散盡。
此段時間明顯不短,可刺客從頭到尾都沒爬出多遠。
全身無力,內勁耗盡,經脈灼燒。
未羊癱在地上,宛如一張被人剝下來的老皮。
他大口喘著氣。
直覺告訴他該逃!
因為此處出了個異能高手,而且剛破境,先天鴻運於身,多待一秒那就是死。
然而剛起身,發現面前站著個玉足少女。
緊裹著衣物,淚眼含恨,手中更是握著把堅刀。
「求....」
十二密殺令各有千秋,然而站於千秋之上的唯獨三人。
辰龍、寅虎、未羊。
未羊最臭,臭氣熏天常人避之不及。
未羊最毒,毒在邪念,損福敗德。
未羊最長,長如蚯蚓豎立,其實也最短,短得就剩一個字....
.......
天空中的紅眼瞎子,似邪神落地,長發豎起。
無風而衣物飄展。
於立當場,背後突然像是炮車沖城,差點將其撞翻。
他微微扭轉過頭,盯著施拳在其身上的寅虎。
破境?誰沒破過?
眼前之人身負重傷,垂危之際,不殺絕對可惜。
若是果真受破境初期天下氣運加成,一擊難能得手的話,那只能就...
寅虎心下一橫,想也不想,連續後跳閃身逃出穹頂。
彭超飄逸的長髮慢慢垂落,跌在地上又變回了只死雞。
他在閉眼之時再次催動抽牌。
一個灰老鼠從地上跳了出來,不停地踹著他罵道:「先別死啊!多抽兩張假象卡出來,要不這爛攤子我怎麼給你收拾....」
...........
深井邊,鳳靈彩抱著懷裡的孩子有些不忍直視。
她沒好氣道:「你也不看看它當下有沒有那個狀態,拼了命地就想那事兒,這是要活活累死啊!」
井內傳來狗的哀鳴之聲,明顯頗為認同。
一張卡牌在其手中幻化,隨即像是憑空開出了個口子,滾滾水浪開始往井內涌。
水越漲越高,無後力而起潮情。
逐漸將最底下的一狗一鳥給席捲了出來。
黑狗濕噠噠地癱在地上,不住喘氣。
怪鳥則是張開雙翅,想讓那風儘快把自己身上的水分吹乾。
婦人從懷裡取出粒藥渣味進了黑狗口中。
伴隨著那沖天一屁,原本萎靡不振的傢伙逐漸有了氣力。
它再次吠叫了起來,感覺是那般的舒爽。
正當自己跳在塊大石頭之上擺出一副睥睨天下的獸王雄姿時,有個頸首偷偷伸前,開始不斷地在其身上亂蹭,嚶嚶苦叫。
黑狗莫名抖了一下。
可架不住對方一而再再而三的殷切與呵斥。
於是,就在那烈陽之下,廣場中央.....
鳳靈彩皺了下眉,很是嫌棄地捂住了自己孩子的眼睛。
「寶貝啊,娘親告訴你,這種事兒你日後千萬要有個度!不是所有人都吃得消的,包括你那個沒出息的爹!」
.........
「阿嚏!」
華佗不自主地打了噴嚏,好自奇怪:「大夫還能感冒?看來還真是老了,身子不頂用嘍!」
他捏了捏鼻子,抬起自己手裡的卡牌,催發揉搓。
卡牌像是一個大漏斗,開始倒出越來越多的沙子,逐漸填平了鐵籠底下的坑,埋住了那穿腸肚爛的劍刺。
接著又是一張假相卡,繼續有沙子噴涌而出,在鐵籠底下壘高,直至觸碰籠底。
老人家抬眼看了下還在費勁拽著鐵鏈的莽漢。
那早已撕扯得皮肉盡裂的臂膀,那鐵面下灘濕的大片的水潤淚澤。
於是跳到對方肩膀之上,輕輕拍打著他的肩:「放下吧!漢子!這下真的可以放下了!」
或許是長久的堅持早已讓手臂沒了知覺,莽夫依舊是動都不動。
老人取出手邊的針在其左右方輕扎了下,才徹底放漢子鬆弛了下來,跪在地上,頭目低垂,宛若木雕。
鐵鏈順滑,鐵籠微微傾斜。
借著底下沙子所積墊起來的那個斜坡,圓滑地從頂一路到底。
哭叫了好久的孩童頭一次被這份莫名戲耍給抖樂了。
所以當老人將鐵籠大門打開之後,從裡面跳出來的是些鮮活、激奮、不停笑著,不停打鬧,談論剛才這場「驚險旅程」的「搗蛋鬼們」。
華佗被這些傢伙麼吵得頭疼,默默搖頭:
「孩子真是這個世界上最單純最健忘的了。」
「話說我當初要孩子幹嘛?這麼大把年紀了,難道還要帶他上學不成?」
想到此處,老人抑鬱苦悶起來。
這時,屋外開始捲起了數股狂風。
風力著實不小,似乎有個大東西蓋住了屋頂,遮蔽天地讓下方一片漆黑。
有幾個膽子大的孩童偷偷尋摸出去,回來興奮大叫:「好大的鳥!上面還馱著個人...」
只見,門外有人慢慢進來,走至那座「木雕」身前,同樣跪地,溫柔地拾起了地上的大手。
一男一女,不停地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