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 一門皆是演技派!

  「肯定會好起來的!你別說了……」

  武侯床頭,一個長相極美的老婦不停地擦拭著眼角。

  別看對方已上了年齡,除了鬢角藏匿不住的魚尾紋外,光以那潔白俊美的五官,麵條細緻的身材,你很難認定這已經是當奶奶的人了。

  婦人此時用手輕拍著武侯的背,聲音慈祥又堅定:

  「大春,你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能挺過去的。」

  婦人的眼中隨即閃爍出淚花,但她努力抑制著情緒,不想讓孩子看到自己的狼狽樣。

  武大春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眼中無光。他望著窗外的天空,心中充滿了無奈和絕望。

  「我知道自己的病情有多嚴重,治療已經沒有什麼大希望了。娘,我不想治了。」

  武大春的聲音低沉而沙啞,仿佛是從心底深處擠出來的。

  「這叫什麼話!」婦人直接驚起:

  「有慕容大夫在,還愁治不好你的病?」

  「對啊!大春,切不可胡思亂想。」

  婦人旁邊一個白髮老者很是誠懇地說:

  「我這就寫摺子,請女皇陛下下旨,廣邀天下醫者俊才入府,到時候萬里挑一,還挑不出個良方來?」

  另一個滿嘴碎牙的老人也跟著講道:「對啊,對啊,大春。以我武家對朝廷的貢獻,請個招賢令綽綽有餘!」

  這兩位老者皆是武侯的長輩,白髮為武大春二叔武玉,碎牙為武大春三叔武富。

  武侯爺悻悻地嘆了口氣:「或許,這就是武家命吧!父親當年死得就早,現如今我身體又如此不堪,悲哉!哀哉!」

  武玉動怒,一拳砸在了立柱上:

  「曹金那王八蛋真是只餵不飽的狼!想我武家待他曹家向來不薄,可他居然敢預謀反叛?」

  「幸虧對方當時準備不足,這件事兒又被我大範圍給壓了下去。否則,若是傳到女皇陛下耳朵里,她念叨了許久的軍權分立,可是有由頭實施了!」

  武富擺了擺手:「二哥,你多慮了。如今皇帝勢微,整個楚國還不都是受大祭司統轄?大春現如今這麼受他老人家器重,削軍權?哪會那麼容易?」

  隨後武富哈哈笑道:「難道果真要把一半的軍力都分給那個武痴嘛?聽說他這回又被張家倆老頭輪番欺負了個遍,甚至還被關進了黑牢獄中。他還有臉回來?」

  武玉點了點頭:「咱們武家,把控大楚軍權已經快十年之久了,上下沒有點兒矛盾那肯定是假的。所以愈發應該敬小慎微些!」

  「我這回回去就命周水倉嚴審那姓曹的,勢必把剩餘異心者全都一網打盡,斬草除根!」

  武玉說得正口嗨,低頭一瞧,發現弟弟武富以及旁邊的婦人全都臉色煞白。

  而床頭的武大春更是一臉冷郁!

  他隨即反應過來,俯腰說道:「當然,給周水倉下不下命令得大春你說了算!」

  武大春立馬笑了起來:「二叔不必介懷,我叔侄倆還不一樣?再說了,當日曹金帶著底下部隊反叛時,若不是二叔及時發現苗頭截殺了部隊傳令官。另外立馬命周水倉集結部隊封鎖了水門橋。估計咱們武家全都要死在那裡了。」

  武玉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他揮了揮手,將一個年輕人招了過來,對武大春說道:

  「大春,你看玉明也這麼大了還是心性不穩。我想派他到周水倉的部隊裡去歷練歷練,不知你意下如何?」

  武富和婦人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目光盯著這對父子看,婦人倒還沒什麼,可武富冷不丁哼了聲。

  武大春微微笑了笑:「玉明若是喜歡軍武,能送的地方多了去了,為什麼非要要進周水倉的部隊?」

  「這……」武玉軲轆了下眼珠:「水倉和玉明一向交好,正能多學習學習。」

  武大春沒有多問,擺了擺手表示同意。

  這可把武玉高興壞了,那張烏黑老臉笑出了褶子。

  武大春咳嗽了好幾下……越喘氣越緊,看上去很是痛苦。

  直待對方平順了呼吸,武富才開口說道:

  「福壽膏的行情越來越好,現如今大把大把的銀子全都往咱帳上流。於是很多人都開始眼紅起武家了。」

  「雖然咱們把控著復陽花的產地,但是再嚴密的軍令又怎能阻止底下那些小的私心。現如今復陽花的種子在黑市上一斤能賣到五兩黃金。各大豪門早就偷偷在自家私院裡種滿了這種東西。」

  「現如今他們唯一欠缺的正是那道符水。大春啊,你可要將張道長藏好哪!這可是個能下金蛋的寶雞,誰來探尋都不敢泄露半分。」

  婦人目光灼灼地瞥了眼武富,依舊低頭輕拍著兒子的後背。

  武大春嘆了口氣:「唉!三叔啊,有些事情咱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想著多為武家出力,可是這幅身體實在是提供不了多少精力。要不,我將天機閣的鑰匙交給你?」

  武富兩眼一下子就冒起了金光,可是下一刻整張臉立馬變得淡然許多:

  「大春說笑了,天機閣是歷代武侯的私藏,怎能隨意配置給我?我都是快入土的人了,哪還有那份閒心?只不過是想在臨死前發揮餘力多做點兒貢獻罷了!」

  武大春一再提請,武富反覆推攘,就是不肯接。

  「你不要自暴自棄!」武富呵斥了聲。

  「武家軍始終都是你一個人的,我們還等著你好起來後帶領大伙兒再創偉績呢!」

  武大春卻是苦笑了聲,隨後又是好一陣的咳嗽。

  他抬眼看了看婦人,真摯地問道:

  「娘,很多事咱不得不想到前頭。倘若我真有那麼一天,武侯府的未來該由誰來承擔?」

  婦人卻是立馬變臉,嚎啕不止:

  「你是我武家的天啊!武家沒有你怎麼行?我即便變賣家財,也要想辦法把你治好。若果真有那麼一天,老婦人和你弟弟也不願苟活,一同陪你下去,咱們和你爹一奇團聚,再續前緣可好?」

  說著,母子二人一齊抱頭痛哭起來……

  武大春很是欣慰:「這……我就放心了!」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人生如同一場戲,我們都是演員。在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在扮演著不同的角色。有時候我們在舞台上歡笑,有時候我們在角落裡哭泣。但無論何時,都要記住:演技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