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到這方暗給空間裡,給你的感覺與進入幻境結界完全不同。
你像是神識通靈一般,能同時聽到看到左右兩邊的事物。
彭超他們抬眼一瞧,發現自己已身處園林秘境之內。
蟲洞?他媽的這個時代還有蟲洞?
他一臉錯愕地盯著面前的黑衣人,心想,他到底是誰?
而那個男人則是擺出副紳士的態勢微微鞠躬:
「沒什麼能耐,咱天生就會開鎖撬門!」
「哼哼!賊犯!」彭超D一臉鄙夷,對著他極盡嘲諷。
從沒見他這麼恨過一個人。
所以說,有時候能讓個渣男擺正立場的,從來不是什麼假道學,而是另一個渣男所帶來的危機感!
彭超他們身處的地方甚為寬闊,而此處正中央則是有片小湖。
頭頂上方早已被鑿穿,直通天穹,道道月光潑撒而下,射到正中央的島上。
著實給人一種月下孤美的高冷感。
湖邊的岩壁上很是直平,似乎故意被削平得光潔,宛如一面鏡子般。
因為它能清晰地反射出幾人當前的模樣,甚至連臉上的青痘看得都一清二楚。
只不過,這看似梳妝鏡的東西,正中央卻被無情地刻上了一串大字。
「不容我者,不愛我也!」
「不愛我者,吾寧化三千弱水毒殺之!」
張天凡苦笑了聲:「都已結為夫妻,她即便最後不愛青鸞,又何必還要一心想著毒死對方!這弱水,對那藍焰鳳凰,簡直是天克!」
彭超盯著上面的字看了許久,臨了擠出兩個字來:「好狠!」
張天凡頗為贊同,輕點了下頭後繼續說道:
「愛這種東西,它雖虛無縹緲,卻又實實在在。你當下的感受,就是你實際之情。」
「他冒著被天界擒殺的危險救下你,你自然會愛上他。」
「他後來逼不得已燒損了你的修為,你當然也可以因此記恨於他。」
「可他從沒對你變過心,直到最後一刻都沒還在堅守著你的尊嚴。說到底是你不愛他,又何必埋怨他不再愛你?」
「可悲!可惡!」
張天凡面容憂鬱起來。
他眉聘緊皺,自顧自地說:
「在我看來,愛應該是成全!」
「我愛你,可我不一定非得擁有你。矚目著你風光無限,便已知足。」
「你要的名望、地位、家族,我給不了你。可我總能藏在你身後,默默地守護著你,成就於你!」
「所以……愛是成全才對!」
四下一陣沉默!
「我不這樣認為!」
彭超突如其來的一句,讓旁邊的張天凡臉色一冷,隨後詫異地看了過來。
彭超:「我覺得,愛應該是感恩!」
張天凡:「……何解?」
「你在我最無助的時候沒有放棄過我,我在我春風蕩漾時從沒忘記了你。」
「你知道曾經陰溝里的我是多麼骯髒,既然不嫌棄,那我更不用再裝。」
「我知道面具下的你是多麼無助,包容你的故作堅強,我自不會捅破卻深感你的不易。」
「愛應該是感恩才對!」
張天凡愣在那裡,可隨即被彭超D的一句話給整笑了。
「沒愛又死不了人?」
「有道理!那咱們還是去找玉頸蓮吧!」
在彭超D看來,他剛才的一句話足以噎死人,可一句話也救了兩個俗世傻逼。
該幹嘛還是幹嘛,說到底,道不同不相為謀!
張天凡來到小湖邊,用手指著正中央的圓島說道:
「那裡應該就是種植玉頸蓮的地方。只不過面前的弱水著實不好對付。弱水可沉萬物,即便你功法再高,都是跨不過去的。」
「那咱們怎麼過去?」
張天凡臉上的笑容含而不露。
他指尖又彈出一顆黑丸,竟然頃刻間與圓島建立了起了通道。
「有我什麼事情辦不成?」
「只是此間距離太遠,我得在這裡控制著這通道不會消散。彭兄弟可否替我進去采一株回來?」
彭超臉色一沉,從懷裡遞給彭超D幾張卡牌後,吩咐他和旺財在這裡等著。
隨後他就踏步走了進去。
一睜眼,腳下已是萬花叢中。
而岸邊的彭超D,與這裡想去老遠。
「這功夫真他媽的無解!」他嫉妒地罵了聲。
張天凡在那麼遠的距離還是聽到了,他擺了擺手:「不是功夫,而是符咒!請記住,我是名道士!」
彭超沒有回他,而是盯著面前的那幾株冰玉寶草出了神。
千辛萬苦,終於還是得償所願。
是時候回去給曾柔治傷去了。
可當其彎下腰觸碰到某株仙草之時,整座圓島花園內纏繞的那股寒氣頃刻間全都被盤吸進了他體內。
彭超的經脈瞬間被凍結!
整個人像個木雕一樣定在那裡一動不動。
一直注視著的彭超D怎會沒有察覺,大聲喊道:
「老頭!你到底怎麼了?」
哪知岸邊的張天凡噗呲一笑:
「天穹山下的火雲菇得吸食觸碰之人的血液後才能無毒!那玉龍山後的玉頸蓮花地,何嘗不是需要一個肉盾先承接住所有的寒氣,才能變得無傷?」
彭超D一聽變明了,扯著嗓子罵了起來:「王八蛋,原來你一路都在陰我們!拿我們當墊腳石?」
可話剛一說完,手還沒動,自己腳下一空,竟然憑空被吊在了空中。
旺財和大鳥同樣如此,沒了任何還手的餘地。
張天凡收起那副嬉皮笑臉的樣子,整個人很是冷峻。
「你們若是不動,我自然不會傷害你們!」
說著他慢慢走到大鳥身旁,以規勸的口吻督促道:
「交出來吧!你娘當年留給你的心頭血。我答應過青鸞,不會殺你,別逼我後悔!」
大鳥怎知他說些什麼?掛在空中,慌亂得喲喲直叫!
彭超D倒著身子剛好注意到男人那雙被燒焦的鞋底。
「媽的!感情好你就是剛才和青鸞打架的那人?還裝自己是個竊門入戶的小偷,藏得夠深的啊!」
「你既然先我們一步到達這裡,那肯定是已經贏過青鸞,為什麼不從它那裡取?」
張天凡有些不忍地看向大鳥,面露痛苦之色:
「他自知不敵,所以在戰鬥後期,特意用藍焰燒毀了自己心臟!保住了尊嚴,卻也徹底斷了生路!」
大鳥一聽,拼命地用嘴啄對方,撕心鳴叫著。
彭超D亦是無邊怒火:
「我草你乃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