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二三章 絕地十 (六千大章酬書友血滿弓刀001的和氏璧)

  蘇淡水和管妮千辛萬苦下了山,可是找遍了河灘,不要說人了,連一點山石落下的痕跡都沒有。

  「……沒痕跡,定然有古怪。」

  蘇淡水報了絲希望,她無法接受師弟師妹英雄一輩子,結果隕在這般不講理的地方。

  管妮默默無言,山太高,而且這一面臨水,原以為下山易,可是事實上,她們愣是耽誤了三天。

  如果這看似平靜的河水,在她們不知道的時候曾暴漲過……

  她抬頭望天,鎖在半山的山霧還在,「從這邊看,這山至少比我們上去的那一面高出一倍不止。再找找吧,如果再找不到,我們多結藤,我從上慢慢往下尋一次。」

  哪怕這邊的土石很鬆,她也不能不去試試,「盧悅眼睛雖然不方便,可她向來機警,山這般高,她和飛淵難保不能藉助什麼東西,把自己掛住。」

  「……」

  蘇淡水的眼睛也鎖向山霧,深吐一口氣,正要說什麼,身後突然一聲嘩啦巨響,一股無可名狀的危險讓她和管妮本能地抬槍後扎。

  一個頭頂兩個包,好像蛟龍的青蛇,似乎沒想到有人敢在它的地盤,這般出手。

  多少年來,人族分明是默認了它們的地盤,想探索這邊的過江人,遇到兄弟們時,聽說都會認命地閉眼待死。

  這兩人怎麼敢?

  說時遲,那時快,它只見兩個滿是殺氣的女子,雙槍一朝眼一朝喉刺來。

  「昂……!」

  平靜的江水,突然翻起巨浪,那種螻蟻面對無可抗的天地之威感,讓本來就擔心不已的管妮和蘇淡水,一下子全紅了眼睛。

  如果盧悅和飛淵落下時遭遇此蛇,生還的可能性,實在……

  卟!

  嗤!

  「昂!」

  青蛇大聲慘叫,雖然身體滑了一下,可是這不知是什麼的槍,還是有一桿刺破了身體,不僅如此,它還自帶了吸力,像要吸盡血肉般。

  從來沒受過傷的它很有些慌張,顧不得剛剛的必得之心,再加上,另一個女子在百忙中甩了一根長繩,鎖在山崖的那棵巨柏上,隨時可退。評估危險後,它再不御水,反而順著浪頭自己縮了。

  這?

  「孽畜,出來,你給我出來。」

  管妮一擊得中,卻更懷疑心中所想,大浪過後,她們一路尋來的痕跡,消得無影又無蹤,江水又如剛開始般,縮回數米之外。

  瞄著江面泛起的一點腥紅,她手中的口器槍,以最大的力氣,甩了下去。

  咄!

  「昂!」

  從沒戰鬥經驗的青蛇,再次倒霉被扎中,血肉被吸的感覺,可把它嚇壞了,身體相互纏繞,想要把那東西拽下來時,蘇淡水已經摸出了手弩,嗖嗖嗖連著三箭,射進了目標更大的它身上。

  「昂……!」

  痛叫聲,讓江水沸騰起來,緊接著,遠處傳來一聲又一聲附和的『昂』叫。

  蘇淡水和管妮都沒想到,這青蛇還有一大家子。

  嗖!

  又是一聲。

  蛟筋所做的手弩,勁力就是強勁,渾濁的江水中,再次傳來青蛇悶悶的慘哼,冒出來血水也更多了。

  蘇淡水對這手弩又愛又恨,那天,若不是為做這東西耽誤了時間,也許就不會跟殷智他們撞一塊了。

  最可恨的是浪費那麼久,卻因為蛟筋的難斷,只做了一個手弩。

  否則怎麼可能這般被動?

  「抓住我。」管妮不知何時,收下縛仙繩,把繩頭遞給她,「趁著現在,我試試能不能把它抓上來。」

  什麼?

  「不行!」

  「行的。」管妮雙目灼灼發亮,「我有避水珠,另外飛淵那天丟下的蛟龍筋也在我手上。」她要用那根蛟龍筋套青蛇,無論如何,都要剖剖它的肚子。

  「……小心。」蘇淡水終於也沒受住誘惑,「若事不可違,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管妮上前輕摟了她一下,「放心,把手弩也給我。」

  她脫下外面法衣的時候,蘇淡水已經把手弩上的箭裝好了。

  噗通!

  渾濁的江水阻住了蘇淡水的視線,她緊緊抓著縛仙繩,輕聲道:「妮兒,我等你回來。」

  ……

  青龍江的青龍在昂昂叫的往一處趕,所有感覺不對的,全把視線投給它們。

  可惜青龍江九曲十八彎的太長太長,除了同在江中生活的水族,無妖能猜出到底發生了何事。

  而膽小的水族,有多遠逃多遠,膽大的受不了江水中那誘人的血香味,一群群地也往那裡趕。

  蘇淡水很快也發現不對,區區一隻青蛟的血,居然引來了魚潮,那白花花長滿鱗的魚肚子,在陽光下著實刺目的緊。

  不僅如此,江水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往上漲。

  盯著還在翻湧血水的某處,她的手心很快冒汗,細思那隻青蛇的不對。

  除了兩個還沒長角的肉包,其他的地方,與蛇真沒什麼不同。

  莫非,這裡因為成妖困難,所以,哪怕一隻將要化蛟的青蛇血,也能引來萬魚爭搶?

  如果這樣……

  嘩啦!

  管妮冒出頭來,「快拉!」

  蘇淡水心下一喜,不用她說,大力地往後拖。

  再不快點,魚群來,萬一把青蛇分食了,她們還是什麼都查不到。

  管妮一邊往上跑,一邊也在扯動蛟龍筋,兩人全沒看見江對岸,又一顆比較大的頭在水中似隱似現。

  大龜不敢把頭冒出來。

  這兩個人族太厲害了。

  多少年來,還從來沒有人敢來青龍江搗亂,是要變天了嗎?

  朦朦朧朧的傳承中說,如果哪一天,發現生命受到威脅,就是要變天的時候,不是往好的地方變,便是往最壞的地方變,大家一定要多生蛋,多藏兩個秘地。

  「昂!」

  有氣無力的青蛇被捆住了腦袋拖到岸上,它身上有十來處傷,雖然大都不算什麼,可是其中卻有兩個深血洞,還在往外大量冒血。

  「是口器槍的血口,」管妮很高興,她們雖沒時間收眾天蝠蟲的屍體,卻在山頂撿了現成的口器槍五根,「拖遠點,這江要鬧了。」

  魚群已經奔來,它們不顧江水的渾濁,在大口大口地喝著,像是喝世間最美味最美味的東西。

  ……

  盧悅還在迷宮中轉著,外界的聲音,她和無洃一概無聞。

  他們都越來越相信,這就是一個迷宮,因為不管正反,好像怎麼走,都會路遇殷智的屍體。

  沒有太陽,沙漏沒拿出來,但該來的時間,還是來了,她的眼睛回復。

  看著一瘸一拐,又垂頭喪氣的無洃,盧悅的心很麻木。

  不是他,殷智根本想不到那樣的計。

  「又到頭了。」

  無洃真不想再走了,他的腿不好,落到這地方,因為一開始還抱了希望,一直沒休息。

  再走下去,他感覺傷腿可能真要斷了。

  以人的形態在世間行走,雖然很累很累,可是好歹是兩條腿,還可以走。

  若是這傷腿真的不行了,他難不成要跳嗎?

  除了那個被丟下的墩三,所有人都死了,他對那個即將要去的世界,即期待又恐懼,非常複雜。

  世人說,螻蟻尚且偷生,以前,他能嗤之以鼻,但現在……

  盧悅一天不殺他,他總還報了萬一的希望。

  「接著走。」

  這一次,盧悅要自己看。

  ……

  「昂!」

  「昂昂!」

  「昂昂昂……」

  魚群來的快,逃得更快,可是不管它們逃得有多快,凡是有它們聚集的地方,都慘遭其他青蛇的無情殺戮。

  大片的江水被染紅,不過這一切,與捆掛在山崖老樹上的青蛇,都沒什麼關係。

  它只恐怖蘇淡水和管妮盯它肚子的眼神,那似乎隨時下刀的樣子,逼得它扭過來扭過去,努力把捆在老樹上的身體,翻轉著,把肚皮全藏起來。

  可是哪怕如此,它也知道,它其實堅持不了多長時間。

  兄弟們都在青龍江里生活,很少到陸地上,大家大概是救不了它。

  「它的肚子裡好像沒食。」

  那癟癟的肚子,不像是飽餐過一頓的樣子。

  管妮和蘇淡水鬆一口氣的同時,對它可憐巴巴的眼神,都無語的很。

  「蛇的眼睛不是這樣。」

  因為曾經的大人絕影,蘇淡水對冷血蛇族最為不耐,「它的血,你靠近的時候,感覺到熱乎嗎?」

  如果化蛟成功了,它們的血就會慢慢變熱。

  「它不太聰明,一套就中,隔著避水珠護罩,我沒摸。」

  管妮同樣因為大人絕影,不喜歡所有的蛇族,哪怕化了蛟的也不喜歡,那天就是因為弄不斷這根蛟筋,他們才耽誤了那麼長時間。

  「想要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很簡單。」

  她指了指青蛇頭上的兩個包,「蛟角的根,是直的。如果它有龍族的血脈,那就更好查了,聽說,越是血統純粹的龍,角根越如玉質。」

  「昂!」

  青蛇哀叫了一聲,它懵懵懂懂的,似乎聽懂了她們的話,「昂昂!」

  在腦袋上剝皮查角,它會死的。

  「還有點聽懂人話?」蘇淡水眼中一亮,生出希望,「那就好,我問你的話,只要老實回答,又能讓我們聽懂,留你一命,不算什麼事。」

  「昂!」

  青蛇的睛中,也升起一絲希望。

  能活著,誰願意死啊?

  「我問你,三天前,這片山崖有沒有掉東西下來?」

  青蛇隨著她的手,望向高聳入雲的山峰,艱難地搖腦袋,捆它的東西,真是太緊了。

  「沒有?」

  蘇淡水和管妮互視一眼,「敢撒謊,剝皮抽筋。」

  「昂昂!」

  它委屈地又哀叫兩聲,這裡是它的家,掉沒掉東西,它能不知道嗎?下面那片江灘,是它曬太陽的時侯,最喜歡呆的地方,誰也不敢往那裡掉。

  蘇淡水輕吁一口氣,儘量讓自己冷靜下來,「那我問你,山峰中間的那片霧海,是終年的,還是時有時沒有的?」

  如果有問題,只能出在那片雲霧裡了。

  「……」

  青蛇不太懂,睜著大眼,顯得非常無辜。

  「霧!」管妮指霧海,「是天天有嗎?」

  青蛇目露疑惑,它似乎沒在意過呢。

  它的家在這條江中,而霧有時候甚至都能籠罩到江面,誰天天沒事幹,仰頭看它在不在?

  「你到底有沒有看見?」關係到盧悅和飛淵,蘇淡水不能不關心,「要麼發個聲,要麼動個頭。」

  「昂!」

  青蛇弱弱地發了個聲。

  可是它的意思,蘇淡水和管妮這次都沒弄明白。

  「……你的意思是,你不知道是嗎?」

  管妮想了好一會,才再次問它。

  「昂!」

  這次青蛇回答得有些響亮了。

  「昂昂昂……!」

  雜亂而憤怒的叫聲,從江面傳了過來,江水暴漲數米,十來顆青蛇御水,在朝她們這邊咆哮。

  無數年來,所有踏進青龍江的人族,全是它們肚子裡的貨,這是老祖宗規定的,這兩個人,怎麼能把兄弟打成這樣呢?

  眼見江水還在漲,那種勢要淹到她們的樣子,也讓蘇淡水和管妮有些心驚。

  這些傢伙,似乎不是蛇化的蛟類。

  否則御水不可能這般快。

  「讓它們閉嘴滾回去,否則我現在就宰了你。」管妮樣樣手中的劍,「快點。」

  「昂昂昂!」

  青蛇忙叫,它可怕這個逮它的女子了。

  「昂昂!昂昂昂……」

  「昂昂!」

  「……」

  它們交流的聲音長短不一,可蘇淡水卻在其中,聽出了哀求和憤怒,以及恨鐵不成鋼的意味來。

  這可……有些意思了。

  師妹師弟無事的希望再起後,她對這江中青蛇……疑惑起來。

  ……

  人為刀殂,我為魚肉。

  吵了好久的一群青蛇,終於屈服在兄弟被人家擒了的事實上。

  「談好了?」

  蘇淡水冷笑,「我現在就問你們幾個問題,回答的讓我滿意,它……我會放,但敢糊弄騙人,哼哼……」

  咄!

  管妮的弩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扎進百米外的一株小松上。

  「……」

  「……」

  一群青蛇,你瞅瞅我,我又瞅瞅你,然後又一齊把目光給綁在樹上的兄弟。

  兄弟身體染血的狼狽樣子,讓它們一齊往水下縮了一點。

  「你們有誰知道,這半山的雲霧,是不是天天都有?」

  一個不知道,那一群呢?

  群蛇隨著她的手指互望一眼後,其中一條,朝江的那一邊,昂叫了一聲。

  大龜終於藏不了了,慢慢浮出水面,「噝噝!」

  怪誰呢?

  怪它家離這裡近嗎?

  它全程聽到現在,想裝不知道都不行,昂頭望那山崖叫的時候,它的腦袋是點著的。

  「天天都有?」

  「噝噝!」

  大龜又點了頭。

  蘇淡水和管妮心中俱是一震,果然啊!

  也不知道,那裡是不是有至禁的陣盤。

  「好!那我再問,這裡有像我和她這樣的人嗎?」

  古仙的流放地,雖然絕靈絕識了,可是青山綠水的,似乎也不比外界差,如果能找到他們的後裔,哪怕那山霧沒有至禁的陣盤,有地頭蛇在,也能少走些冤枉路。

  「昂!」

  被捆著的青蛇力求表現,比同伴們先回答。

  「有?」

  「昂!」

  蘇淡水和管妮臉上俱現喜意,「多嗎?他們在哪?」

  青蛇望向江中才趕來的一個兄弟,「昂昂……」

  「昂昂昂!」

  那隻青蛇似乎有些憤怒,突然就怒斥兄弟起來。

  「昂~昂昂~~~~」

  被捆的傢伙哀求。

  「……昂!」

  半晌後,江中的青蛇終於頂不住兄弟的哀求,朝蘇淡水點腦袋的時候,又在江水裡繞了一圈又一圈。

  「……」

  「……」

  蘇淡水和管妮研究它的意思,「你是說,離這裡很遠?」

  「昂!」

  那頭青蛇答她。

  蘇淡水把眼睛瞟向看戲的大龜,「它說的是真的嗎?」

  大龜:「……」

  它的腳不知被哪個抽了一下子,忙噝噝兩聲。

  「你們在騙我?」

  蘇淡水站得高,卻正好看見,暴怒中一腳踢出一個藥包。

  白色紛紛撒撒的落在諸蛇的腦袋上,很快,它們便被灼痛驚得一齊潛了下去。

  「不用它們廢話,你自己說。」

  她的劍,頂在被捆青蛇的七寸上。

  ……

  時間一點點過,無洃被盧悅逼著,麻木地走在前面,能做的記號基本做完了,可是……

  他現在也不知道是不是該慶幸,某人又看不見了,否則尋不到飛淵的絕望心態下,可能馬上就會把他變成神核碎片。

  「走完了?」

  不知何時,身後傳來的聲音,把困得想死的無洃嚇了一個激靈,「啊?是……是!」

  記號,她能看見的時候都親自數了,無洃知道,有心的話,騙不了她。

  「全都走完了,我們卻還在原地?」盧悅喃喃,「聽過咸恆遁嗎?」

  「……沒有。」

  無洃沒感到她有怒氣,正奇怪呢。

  「我們每一次都在殷智的屍體前轉過。由此認定,一次次轉回了原路,可是……」

  盧悅回頭,「如果我們從殷智的屍體處為終點,倒著回呢?」

  什麼?

  無洃完全不懂。

  他對人族陣法什麼的,從來都不明白。

  反正他們是風,無形之體,根本不用研究那東西。

  「從現在開始,我們倒回去,倒著走。」

  盧悅沒心情跟他普級陣法知識,她對這東西,也是半吊子,但現在只能死馬當活馬醫,否則……

  二人的迅速更慢了,又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無洃都在邊走邊打瞌睡了,卻突然被一聲嘶喊嚇醒。

  「啊!」

  「飛淵!」

  盧悅心下一震,顧不了無洃,退得極快,大聲道:「你不要亂動,我過來了。」

  咸卦有幻之意,如果飛淵亂動了,她可能又找不著他了,「是咸恆遁,別亂撞。」

  飛淵被困在一個不算大的圓里,急得要死,他不明白,明明死死抓住了盧悅,怎麼會在入霧的時候,沒了知覺,把她丟了。

  落下的土石就在腳下,身上的背椅還在,可獨獨少了她。

  「盧悅!」

  可能是盧悅的退步,盪開了咸恆遁,他終於又看見她了。

  從後一把摟住的時候,那種失而復得的歡喜,讓飛淵的鼻子都酸了起來。

  他不知道,眼睛不方便的她,想要破除咸恆遁,費了多少心力,花了多少時間。

  這裡無日無夜,看不見星月之光有如陰天,她再不來,飛淵都不知道,那個小小的圓里,他還能堅持多長時間。

  「我在呢。」

  對咸恆遁微有了解的盧悅抓住他抱在身前的手,「你有沒有受傷啊?」

  「沒有!你呢?」飛淵急忙查看她。

  「我也沒。」盧悅笑了,「我們都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的人。」她這個陣法不靈光的人,居然也能想到咸恆遁,著實不容易。

  「你怎麼……」

  飛淵正要問她,是怎麼確認咸恆遁的時候,就見到那個若有若無的影子,「無洃?」

  無洃縮了縮身體,「是!」

  「你……」

  他正要搶盧悅的劍,被她連忙避開,「眼睛不方便的時候,是無洃帶我一路尋你的。」

  什麼?

  飛淵簡直不敢相信。

  「我是降者,在盧道友面前,只有聽令的份。」無洃儘量把自己往塵埃里縮,「殷智的事,我……沒想到,對不起!」

  破了咸恆遁,這裡似乎在慢慢變樣,五米之外的山霧,正在退卻。

  無洃也不敢亂看,只在那裡低著頭。

  「……」

  飛淵深深看了他一眼,再看眼睛裡沒有影像的師姐,「我暫且相信你,老實呆著。」

  「他不老實也沒辦法。」盧悅不知道自己走了多少路,反正此時感覺雙腿都要不是自己的了,「腿斷了,而且,我們也好長時間沒休息了。」

  她往飛淵身上靠了靠,「我困了,你的背椅還在嗎?」

  「在!」

  飛淵小心地把她扶上去,「趴我身上,睡吧!」

  他轉不出去,累的時候倒是打過不少盹,現在見到盧悅,心情激盪下更精神了些。

  「嗯!」

  坐到背椅,趴下來抱住他脖子的盧悅喟然一嘆,「幸好找到你了。」要不然,這種一夢過去的幸福,大概再也不會屬於她了。

  飛淵有些心酸,慢慢把手覆到她手上,「以後我們不分開。」

  身後傳來細細的呼吸聲,在安心地她似乎馬上睡著了。

  不僅是她,就是縮在地上的無洃也是,在短短的時間,里了過去,顯然二人俱是累極了。

  飛淵慢慢打量周邊,消去霧氣後,在不遠的地方有個石門。

  他的手,始終沒從盧悅的手上挪下,盯著石門半晌,臉現一絲嘲弄。

  這機緣……

  他沒管那石門,邁開長腿,一路觀察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