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蓮清醒之後不久,就有警察上門詢問他經過了。
高峰和高南已經換了身衣服,跟在警察後面讓耿蓮指認。
耿蓮看著高峰跟他有幾分相似的臉,只說不是被他打的,高峰和高南是後來的,幫他把壞人打跑了。
他輕輕道:「謝謝啊.....」
高峰看他沒死,心裡已經沒有任何負擔了,聽見他說謝謝,露出個怪笑:「耿老師放心,下次您再遇見這種事,我們還幫您。」
之前那波幫忙送人來醫院的老師們走了,現在又來了一波平時跟他關係不錯的,知道耿蓮出了大事,差點沒命,都來醫院看他了。
聽了高峰的話頓時無語.....這小子會不會說話?
高南趕緊道歉:「對不起,我弟弟以前都在農村生活,沒上過學,嘴笨,但是我們的心是熱的,為了救耿老師,他的手打壞人都打腫了。」
他抓起高峰的手給眾人看,果然,關節處都破了,流了一手的血,剛剛結痂的樣子,有的地方還腫了,一看就知道剛剛的戰鬥很激烈。
其他圍觀的老師立刻朝高峰和高南道歉:「謝謝啊!之前差點誤會你們!」
「你看這事兒鬧的。」
「下次遇見這事你們別跑。」
「對不起啊。」
高南連連解釋:「我們也是第一次遇見這事兒,沒有經驗。」
「當時耿老師的樣子又太嚇人了,我們以為都不行了,就怕你們誤會,攤上事兒。」
「下次,我們注意,一定冷靜些。」
眾人說著說著就想起了另一個人物,白致,多虧他有關係,叫來了醫生,不然耿蓮沒準還真就完了,這事兒就死無對證說不清了。
白致從外面進來,一臉疑惑地問道高峰和高南:「你們怎麼在這?」
兩人解釋了一下,也裝作很奇怪地看著他。
白致對眾人道:「哎呀,這可巧了,你們知道他們是誰嗎?他們是我的同事!也是程廠長的員工,不但如此,他們還是程廠長的小叔子呢。」
瞬間,溢美之詞把兩人淹沒了。
原來是程惠的小叔子,怪不得這麼善良!
程廠長的員工和親戚都是好人啊,這麼見義勇為、樂於助人!
耿蓮.....有種啞巴吃黃連的感覺!而且是吃定了。
這事兒就算這麼過去了。
高峰看了耿蓮一眼,離開了。
第二天一早,兩人早早就去找程惠。
程惠沒有因為他們的事情失眠,不至於,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她現在是孕婦,要注意休息。
懷佩琪的時候到底是營養太差,小佩琪的體質不是很好,現在了還沒開始長牙,也站不起來,她心裡有些愁,卻沒有任何辦法。
老二不能再輸在娘胎里。
「謝謝嫂子。」高峰小聲又羞愧道:「又給嫂子惹麻煩了...我下次一定長教訓,再不這麼衝動了!」
程惠點頭:「能收拾的麻煩就不是真麻煩,希望你真的長教訓了。」
高峰心虛地低下頭。
高南更心虛,嫂子之前對他期望那麼高,他卻沒處理好。
「吃一塹長一智,下不為例。」她沒有多說,是那成材的自己就好好反思了,知道以後怎麼做了。
不成器的,她說再多都沒用。
她得趕緊吃飯,工作去了。
今天,島國運過來的五條生產線到了!
逼迫果然有效,那邊沒猶豫,很快發貨了,而兩邊這麼近的距離,一兩天就到。
現在五條生產線十幾天才到,都是那邊裝船耽誤時間了。
她百忙之中還得親自去驗貨,幫忙把流水線安上。
不然光安裝這一塊就夠果然抓瞎的。
所以程惠吃了早飯就去了京郊的一家工廠。
這裡是個軍工廠,專門倒出個巨大的車間給她安裝。
她剛到一會兒,就看見了孫永、江明、陳向學、楊岳、趙大興、許立,還有十幾個不認識的人。
程惠先打了一圈招呼,然後問道楊岳幾個:「表叔們什麼時候來的?也不提前跟我說一聲,我好去接你們。」
楊岳幾個立刻笑了。
聽聽,聽聽,程惠要去接他們呢!這待遇,天下幾個人能有?
如果春交會的時候創匯過百億是意外,是奇蹟,那這次秋交會的時候她一個人創匯將近400億美金,那這就是能力,是無敵了!
再沒人敢輕視程惠,哪怕她是個如此年輕的女人。
但是在場每一個人看她的眼神都很鄭重。
現在一聽她這麼說,看楊岳幾個人的眼神都是羨慕嫉妒了......
不過大家心裡同時認清一件事:程惠好念舊情啊!
這幾個人里,也就楊岳他們還看在眼裡,有些能量,至於什麼趙大興、許立,根本沒法跟程惠比!
人家卻依然對他們這麼親切,真跟見了叔叔似的。
每個人心思都活了,他們也想當程惠的表叔!
楊岳笑道:「我們昨天晚上坐飛機來的,太晚了就沒打擾你,就想著今天給你驚喜呢!」
程惠笑道:「真的很驚喜,晚上我下廚,請叔叔們吃飯。」
「哈哈哈。」楊岳忍不住笑出聲:「我可惦記你做的小雞燉蘑菇了,知道你喜歡吃東北的蘑菇,我這次特意給你帶了一麻袋過來。」
反正機器還沒運過來,幾個人就閒聊。
看見程惠和楊岳幾個臉上的笑容,其他人都插不進話去,一看人家就是真高興。
更想當叔叔了!
而程惠也知道他們為什麼來了。
光有汽車流水線不行,得製作各種零件,而在場的人,除了幾個領導,其他都是全國各地召集過來的軍工廠、機械廠的廠長和各種設計師。
大家打算團結一致,爭取能把這幾條生產線用起來。
還沒聊完,一輛一輛載著貨櫃的卡車開了進來。
人多力量大,很快,貨櫃里的東西就被卸了下來,擺了一地,亂七八糟,看得人毫無頭緒。
最後看著堆在一起的各種型號的電線、大小不一的螺絲、長長短短的長得很像的兩家,眾人懵了。
「這是怎麼回事?他們發貨的時候沒有編號嗎?什麼東西是幹什麼的?安在哪裡?沒人說嗎?沒有說明和圖紙嗎?」
這一堆電線,有些粗細不一樣,有些卻很像,誰能分清它們到底是幹什麼的?往哪裡安!
一個40多歲的男人抱著一個沉重的大箱子走了過來:「圖紙都在這裡了,不過都是....你們看吧。」
他放下箱子,抽出一沓圖紙遞給眾人。
眾人一看,流水線的機器零部件構造圖紙,單獨看沒有一點毛病。
但是鬼知道一張張的圖紙,一個個的零部件,誰和誰是連接的,安在一起的,流水線。
而這一堆電線、螺絲、鐵框,要怎麼組成各種小部件?
圖紙上是能看出零件的大概形狀,但是同樣形狀的零件還有好幾個型號的區別呢!
「他們就是故意的!」有人氣憤道。
「早就知道他們不安好心!」
「現在怎麼辦?」
眾人都看向程惠。
因為他們不安好心這個事兒,程惠也是提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