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見慣了大場面的付煙，遇到這種情況，她也懵。
裴知聿很快投來了個輕嘲的眼神，他手指一動，很快就要搖上車窗。
他手指還沒按，卻聽到了外頭的女人道。
嬌媚的聲音依然茶香四溢。
「不好意思，我在等我的哥哥來接我回家。」
「哥哥說了，除了他以外的車我都不能坐，我要是坐了你的車，我哥哥會不高興的。」
裴知聿長指微頓。
付煙沒去看他的表情，而是在雨中對著眼前來搭訕的陌生男人面帶歉意地道：「抱歉，謝謝你的好意。」
本以為陌生男人很快就會離開的。
可沒想到他看了看她那張臉，依然心動，還是不肯放棄。
「小姐，我可以加一下你的微信嗎？」
付煙剛剛說完，本來以為裴知聿會有什麼反應的。
可惜，沒有！！
「抱歉。」
見男人仿佛即將要搖下車窗開走，付煙急了，她在雨里撐著傘緊盯著車內的男人，說話的時候也不回頭看陌生男子。
陌生男人這才抱憾離開。
他走後，四周才安靜下來。
只剩下偌大的雨聲，豆大的雨珠打落在她的雨傘上，劈啪作響。
雨下得那麼大，而她孑然一身在雨中撐傘，胸前的髮絲也被淋得有些潮濕。
她肌膚瑩白，唇上的口紅在雨里異常的紅，雨繼續的下，女人就像開在濃稠雨霧裡的一朵易折的玫瑰。
付煙拒絕了別人的搭訕，轉而眼睛勾人地黏在他的臉上，一邊朱唇輕啟：「請問你是那個接我回家的哥哥嗎？」
裴知聿明明表情淡薄，但說的話卻攪亂了她一池的心湖。
「怎麼不讓剛才的哥哥送你？」
裴知聿低迷的聲音穿透過雨水，洇濕了她的耳朵。
明明十二月份了，大雨席捲整座城市，她的一點裙擺被雨水打濕，她冷到撐傘的指骨都在泛白。
然而男人的這句話，卻突然讓她耳朵發熱。
在裴知聿審視的目光下，她臉蛋微紅，像塗了胭脂。
「因為我只有你一位哥哥呀。」
還是情哥哥。
主駕上一直充當空氣的高特助，此時聽到了也覺得胸腔在發癢。
是個男人聽到這句話都不會一點反應都沒有，何況還是像付小姐這樣的姿色。
付煙又緊緊跟裴知聿對視，不肯放過他臉上一絲一毫變化的表情。
然而讓她失望了，男人的臉上不曾透露出令她期待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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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情緒，連眉都沒有挑一下。
仿佛她剛才說的只是「今晚吃什麼」。
裴知聿調整了下坐姿，還氣定神閒地打開了手機，查看了半個小時後的天氣預報。
付煙：……
沒事，沒事。
她深呼吸。
她不會因此而灰心喪氣。
付煙現在要做的就是繼續裝可憐。
男人沒有讓她坐上車的打算，她就繼續在外面當被暴雨無情摧殘的小白花。
她低下頭。
「哥哥，你這些天故意不見我，是在生我的氣嗎？」
裴知聿聞言，漫不經心地看了過來。
他的冷落似乎對她打擊挺大，卷翹濃密的睫毛此時低成了個讓人心軟的弧度。
傘柄被她抱在懷裡，搭在上面的手攥得很緊，指骨泛白。
而她垂下的一截細白脖頸，在雨里更是令人垂憐。
裴知聿劃手機的手指就這麼一停。
「我做錯了什麼，是因為我放了哥哥鴿子嗎？」
見男人不說話，付煙又撒嬌道：「對不起是我的錯，我已經深刻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了，我跟哥哥道歉還不行嗎？」
如果可以的話，她都想用手指去攥著他的衣袖撒嬌，可是裴知聿的表情太冷，她沒有這個膽子。
但凡是之前，她都敢。
可是現在裴知聿生氣了，陰晴不定，她不敢賭，萬一她這個行為讓他反感了呢？
所以她要猥瑣發育，每一步都要穩。
她聲音像含了塊糖。
甜而不膩。
「哥哥可以原諒我這一次嗎？」
女人的話，能撩得人喉嚨發癢。
他突然很想知道，她之前是不是有過很多任，所以這種話才會如此熟稔，張口就來。
車內開了燈，裴知聿身側又開了車窗，他身影一半陷在輝煌淡金的燈光里，而那偏向車窗的側臉，則顯得冷清而寡淡。
付煙說的話很勾人，裴知聿放在車窗上的手指動了動，任由幾滴雨水滴落在上面。
他尾音拉著漫長的調，眼珠略沉，「如果我說不呢？」
眼前的男人就像虛無縹緲的煙，雙手都抓不住，他的語氣渺遠不定，加之他說的這話，付煙更是猜不出他到底是什麼個態度。
付煙想都沒想，甜甜地道：「那我就一直纏著哥哥，直到哥哥原諒我。」
這次，男人沉默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