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樣敷衍了事。
接下來,付煙就一直在那嘆氣,不然就是發呆。
她狀態不對,不營業,完全不營業。
把屋裡的男人給忽略了個徹底。
高特助很快感覺到周圍的氣溫明顯低了幾度。
他察覺到什麼,下意識朝邊上的男人看去。
裴知聿雖然雲淡風輕,沒有什麼表情,但高特助身為總裁身邊最細的男人,他的眼睛就是尺!
他很快發現到了總裁的嘴角下降了幾毫米。
裴總,不高興了。
因為付小姐的話。
高特助很驚訝,他原本以為裴知聿對付煙是絲毫不存在感情的,而現在擺在他面前的畫面卻在告訴他。
——原來付小姐在裴總的心裡多多少少還是有一點分量的。
裴知聿一不悅,那氣壓簡直能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高特助額角都流了一滴汗。
付煙現在真的沒什麼興致,一想到裴知聿未來遲早會恢復記憶她就愁容滿面。
而且被裴知聿傷了那麼久的心。
這狗男人當然是不想跟她相處的,所以她為什麼還要跟只寵物一樣眼巴巴地湊上去。
就這樣,先休息一天!
今日不營業了。
付煙又自顧自地道:「算了,我知道哥哥看見我就咽不下飯,我就不自找沒趣了,我先走啦,哥哥明天再見。」
說完,就想走。
高特助旋即轉身向她。
「付小姐在說什麼?裴總剛要邀請你共進早餐呢。」
付煙腳步一停,驚訝地看向那道寡言不語的男人。
她不是很信,用眼神詢問他,「真的嗎?」
裴知聿冷呵一聲。
「你在做夢。」
說完,走人,一氣呵成。
她就知道。
付煙擺手,一臉「你看嘛你看嘛」早已習慣地看向前者。
高特助:……
他很想說。
他家總裁不長嘴。
沒道理讓一個女人自己打計程車回家。
高特助自作主張地要送付煙回家,裴知聿沒反駁。
要走出總裁套房前,付煙就看見高特助從臥室里拿出了件西裝外套。
是裴知聿那件,昨晚一直披在她身上,她晚上似乎也是蓋著它睡覺的。
付煙想了想,便上前主動道:「高特助。」
「這衣服是我穿過的,上面全都是我的酒味,於情於理,都應該是我拿回去洗賠罪。」
高特助驚訝,下意識地看向她身後的男人。
然而裴知聿未表態,他正在垂眼戴腕錶,逆著光,眉眼深邃,難辨神色。
付煙上前就奪過高特助懷裡的西裝外套。
「就這樣,我洗完還給你們家裴總!」
高特助點頭說好。
付煙將男人的西裝外套放進一個牛皮紙袋裡。
上了車,見自己離目的地越來越近,她心情大好。
於是轉頭看向身旁的男人。
裴知聿手上拿著份會議紀要,在看。
手指在光下清清冷冷的,像是藝術品。
她握著下巴,覺得賞心悅目。
果然西裝要眼前的男人來穿,才夠味。
由於她的目光真的很像青樓里的老鴇在挑好苗子,裴知聿放下了文件。
「看夠了嗎?」
付煙眨眼,很誠實,就是嘴上不正經。
她覥著臉,繼續吹彩虹屁。
「看哥哥怎麼會看夠呢?」
「其他人瞎了眼去追娛樂圈的哥哥,只有我知道哥哥絕世容光。」
「娛樂圈有那麼多哥哥,只有哥哥是我一個人的哥哥~」
裴知聿眉梢微挑,看著她,很淡的笑了一下。
就是不知道這抹笑意是在譏諷,還是在真心實意地笑。
付煙:……
怎麼這樣子。
哥哥,你這樣子真的很打擊人誒。
付煙垮臉,露出了委屈的小表情。
但是她要是臉皮薄,就不會冒大不韙來追他了。
而且裴知聿是出了名的高嶺之花,人家有資本,所以他有點傲氣也正常。
如果他是貓界裡的冷艷三花,那她就是又丑又肥宅的死白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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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低聲下氣地舔他,完全合情合理!
反而,是她要多包容包容他。
於是她想都不想,幾乎都不經過思考,心裡想什麼就直接脫口而出。
「哥哥穿西裝的時候特別帥,什麼都不穿的時候也很帥。」
等說完後,她才抽氣,捂住嘴巴瞪大了眼睛。
她怎麼下意識地說出來了?!
剛要等個紅綠燈,嚇得高特助來了個緊急剎車,差點撞上前面那輛大眾。
他眼觀鼻鼻觀心。
這真的是他能聽的限量級話題嗎?
高特助絕望到恨不得自己此時此刻人在車底。
車內,氣氛詭異。
陰森森的。
仿佛車上吹的不是暖風,而是鬼氣。
裴知聿捏著會議紀要的手指就這麼一停。
他看過來的目光,仿佛在看一具屍體。
付煙都快停止心跳了。
她下意識要挽回局面:「哥哥你聽我解釋,我也看過其他愛豆哥哥沒穿衣服的照片……」
說完,她就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
啊啊啊啊啊她都在解釋什麼啊。
簡直就是越描越黑。
裴知聿出聲譏誚。
「你倒很有經驗。」
本來,她可以選擇見好就收的。
可是她嘴賤,有個體面的結尾她不要。
她沒忍住,頂嘴:「那還不是跟你在一起磨出來的經驗。」
嘴瓢一時爽,說完她就後悔了。
毫不誇張的說,她覺得自己要被埋進棺材裡了。
氣氛極其靜謐。
高特助萬念俱灰,合眼。
他,真的不想知道這麼多……
沉默了很久。
男人許是被她的不知廉恥給氣無語了。
裴知聿後悔了,他就不應該有什麼憐憫之心讓這個女人上車。
他眉眼冷得能結冰,「讓她滾下車。」
高特助絕望地道:「裴總,現在在高速。」
「……」
裴知聿抿唇。
覺得心更堵了。
「那個……」付煙小心翼翼地看過來,舉起手,無辜地道:「哥哥要是不喜歡我說話,我可以不說話的……」
「我希望你這張嘴永遠都不要說話。」
好吧,是她卑微了。
付煙這次很自覺,她當著他的面比了個給自己嘴巴拉上拉鏈的動作,然後又給他比了個「OK」。
裴知聿不曾給過她一個眼神。
接下來,付煙當了個乖巧懂事的寶寶。
她支著額,看著窗外。
已經是十一月份,葉子都在掉,滿目的秋色。
付煙又在發呆,回憶。
仿佛想到了什麼,她突然身體僵硬住,朝他看去。
盯著男人那張軒昂的側臉,她心動地跳了跳。
她怎麼給忘記了?!
付煙突然回想起來了昨夜,男人脫下了禁慾斯文的外表在她嘴邊意味不明說的那句話。
——怎麼不叫哥哥了?
該死,她怎麼可以忘!
這是裴知聿唯一可以看出對她有意思的證據啊!
付煙掐了把大腿肉,以免激動得叫出聲。
還「怎麼不叫哥哥」了,看不出啊~
沒想到這老男人表現得那麼嫌棄,呵呵,其實心裡受用得要樂開花了吧!
見他身姿卓越,微帶青筋的手指翻過頁,在窗邊猶如一幅畫靜坐在陽光底下。
裝,還挺裝。
付煙傲嬌地哼了一聲。
於是,她悄悄的,在沙發上挪著屁股,一點一點朝他靠近。
很快。
閱讀中的裴知聿便聞了一股淡淡的發香。
他睫毛連動都不動一下,繼續看。
身側,付煙雙手撐在了他面前,烏絲如瀑布傾泄,上半身朝他傾了過來。
眼睛眨巴眨巴。
她期待地看著他。
「哥哥,你還記得你昨晚說了什麼嗎?」
裴知聿剛要翻頁,手指就這麼在空中一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