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又見到宋硯淮

  「昨日簽下了一個大單子,處理得有些晚,因已夜深,便就在外頭過了一晚上。」

  趙鏡姝經商也有五六年,早練就了處事不驚的能力。

  她沒有反駁或是找理由,甚至直接承認的行為令宋知瑤目瞪口呆。

  趙鏡姝為人處事向來找不出錯處,就連下人對她的評價都極好,溫婉、漂亮、大氣,闊綽。

  得益於平日的人設,老太君雖對她的行為雖有所不滿,但卻也只是皺著眉訓斥:「你到底是個姑娘,五年前你硬要經商我也不說你什麼,但凡事要有個度,姑娘家家的哪兒能夜不歸宿。」

  「是,鏡姝謹遵老太君教誨,不敢再有下次了。」

  趙鏡姝認錯態度極好。

  宋知瑤不甘心:「祖母,您難不成就這麼輕飄飄放過著趙鏡姝嗎?夜不歸宿這可是大事,若是讓別人知曉,那可如何是好啊。」

  她氣的自己的繡品掉在地上都不曉。

  「你對祖母的處理方式很有意見?」

  老太君威嚴不容置疑。

  宋知瑤跟個鵪鶉似的立即低下頭。

  趙鏡姝眸底的暗光一閃而過,將地上的繡品拾起拍拍塵土:「老太君莫惱,知瑤肯定不是這個意思……其實知瑤的這個素心白蘇花繡的也蠻好看的,也很新穎,雖是田間野花,但也比得京中的名貴花好看。」

  老太君忽然皺眉。

  宋知瑤白眼卻都要翻上天了:「不識貨,這哪兒是什麼野花,這是白薔薇,高貴著呢。」

  「哦?」趙鏡姝隨即露出驚訝的表情,「是嘛?可這花分明是素心白蘇,是在田野間才會生存的野花,說來,京城是沒有這個品種的。」

  她聲音一頓,又對宋知瑤身旁的蜻蜓笑說,「我記得你出身農戶,想來對這素心白蘇花是認識的,而且這手藝……我怎瞧著就跟你腰上的香囊手藝差不多?」

  趙鏡姝似無意指了指蜻蜓腰上的香囊。

  蜻蜓臉色大變,下意識看著自己腰間的香囊。

  老太君臉已經很黑了:「拿過來給我看看。」

  宋知瑤下意識拒絕:「不行。」

  若方才趙鏡姝那番話只是懷疑,宋知瑤的反應就幾乎將事情坐實。

  老太君最厭惡他人欺瞞,重重拍桌:「呈上來。」

  宋知瑤一抖,只能讓蜻蜓將香囊交上去,趙鏡姝也讓人將對方的繡品帶上去。

  對於做了半輩子女工的老太君而言,只需看一眼繡品針腳就能辨別。

  她怒不可遏:「宋知瑤,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何你的繡品跟丫鬟的手藝針腳一模一樣。」

  宋知瑤被嚇得不輕,但她腦子也轉的快:「蜻蜓到底伺候孫女很多年了,孫女疼惜她便贈予她孫女的繡品。」

  「是這樣嗎?我還以為只要妹妹你不喜歡女工是不會給下人送女工會的呢,何況這繡品的料子這般粗糙,你想來喜奢華,怎忽這般省了,感覺有點奇怪呢。」

  趙鏡姝故作思考,似乎是真的覺得想不通。

  「趙鏡姝你……」

  「好啊,你敢耍心眼兒耍到你祖母頭上了?傳令下去,蜻蜓這刁奴蠱惑主子欺上瞞下,拖出去杖責三十,宋知瑤聽信刁奴讒言,弄虛作假,罰跪祠堂五日,抄寫十遍女戒,罰半年零用,抄不完成不許離開祠堂。」老太君疾言厲色。

  三十板子,就算是一大漢都得丟半條命,更別說蜻蜓了,而宋知瑤最要面子,讓她公然的跪祠堂,這跟直接扇她耳刮子沒區別。

  「老太君饒命,奴婢知道錯了……」

  蜻蜓哭著磕頭求饒。

  老太君是真怒,直接讓人把蜻蜓按在院外挨板子。

  外面很快響起打板子的聲音跟蜻蜓的慘叫聲。

  「祖母,求您饒了蜻蜓吧……」

  到底是一起長大的丫鬟,宋知瑤也是心疼。

  「你顧好你自己吧,別整日不著調的,沒一個姑娘樣子……後日二皇子的詩會你也不必去了,好好在祠堂反省。」

  二皇子是皇帝最寵愛的皇子,有儲君之勢,最重要的是那個人也一定會來詩會。

  宋知瑤都要哭了:「那怎麼行,祖母您怎麼懲罰我都可以,但別不讓我去詩會……」

  老太君正在氣頭上,一記警告的眼神過去,宋知瑤便不敢再開口了,只能哭唧唧的離開。

  趙鏡姝紅唇微微勾起。

  老太君頭疼不已,剛要起身去休息,忽就有下人來通傳聲。

  「老太君,二少爺來了。」

  趙鏡姝猛的僵住,倏地攥緊了膝上的裙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