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色帳內身影交纏,春光旖旎。
天色已晚,外面雨勢變大,雷聲滾滾,似是在為兩人助力,一直持續到後半夜。
門外護衛著急來回踱步。
男人緊緊抱著懷中的女子,恨不得將她融入骨血中,彼此身體都很黏膩。
男人知道時間不多了,可他卻有放縱的念頭,想等她清醒。
可這麼多年的韜光養晦刻不容緩,他只能輕輕放下懷中女子,身影消失在門外。
也不知睡了多久,趙鏡姝暈乎乎的,身體傳來的酸痛跟不適使她睜眸,意識到自己渾身光禿禿的,她嚇的攥緊了被子。
發生什麼事了?
趙鏡姝頭疼的按了按太陽穴。
昨晚她跟賣茶陶商討接手茶廠的事,後來她就覺得頭暈。
趙鏡姝行商多年,明面只是個小老闆,實則掌握著京城大半的商業經濟命脈,是許多商行酒樓的幕後老闆。
因跟買茶陶是老相識便就放鬆了警惕,卻不想著了對方的道。
不過她記得,在她被帶入廂房之前,有一個男人出現救了她……
身體傳來的酸痛以及屋內濃厚的麝香氣息,她便是未經處事也明白自己遭遇了什麼。
到最後,竟是才出虎窩又入狼穴,她甚至都不知道是誰吃了她。
趙鏡姝說不難過是假的,在這個講究名譽的時代,她這輩子怕是毀了。
她原是孤女,五歲時被商賈養父母收養,但在她九歲養父母在走貨時路遇賊匪被謀財害命,後她又被養母的親妹師彤所收養,也就是當今大節朝的宋首輔府主母。
她忽然想到了那個光風霽月的男子,心中苦澀。
宋硯淮,趙鏡姝叫他二哥。
他原就是天之驕子,年紀輕輕就憑自己的本事打下軍功,位居三品大將軍。
在十多年日復一日的相處中,她不自量力的心動了。
原就不可能的兩個人,如今更不可能了。
趙鏡姝沒有多少時間可以悲傷,昨天一晚上都沒回去,也不知小姨他們發現了沒有。
連珠樓是趙鏡姝談生意常來的,她不敢多留,也怕被人認出行不軌之事,只敢叫了盆清水擦擦便趕緊回去。
首輔府,趙鏡姝不敢從正門進去,走的後門。
「小姐,您可算回來了,您忘了今日是去給老太君請安的日子。」
侍女阿亞見著自家小姐連忙上前。
趙鏡姝的確是忘了:「先回去換衣服。」
老太君是個很嚴肅的老人,重規矩,若是誤了時辰,怕是要被責罰。
趙鏡姝怕讓人看出端倪,回去換了衣服之後又用了香粉,因為身上的痕跡過多她都不敢讓阿亞幫忙。
首輔府一共有三個孩子,都是她小姨所出,其中一個未成年就去世了,宋硯淮排行老二,宋知瑤是老三。
老太君喜歡端莊的女子,每月初一十五請安,都要獻上繡品給老太君看,就連她這個外姓人也逃不過檢查。
椿林苑。
宋知瑤跟她的婢女蜻蜓早就到了,她看著趙鏡姝陰陽怪氣說:「來的這麼遲,莫不成昨日偷雞摸狗去了?
我不就是弄壞了你娘親遺物牡丹金絲狐雙面繡嗎,有什麼大不了的,本就是上不了台面的粗俗物件兒,你該不會因此哭了一整晚了吧?」
因為某些不明原因,昨日宋知瑤就跟瘋了一樣跑去她院子裡砸東西,還撕毀了她母親唯一的遺物。
趙鏡姝目光沉下去,卻笑說:「昨日晚睡,所以才來遲了。」
「是嗎?」
宋知瑤晦暗不明的看了她一眼,笑笑不說話。
趙靜姝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
她難不成是知道了什麼?
這時老太君身邊的甘嬤嬤忽然傳話讓二人進去。
請安後,趙鏡姝跟宋知瑤將繡品呈上去。
「看得出來,你的女工又有長進了,不錯。」
老太君看著她的繡品讚嘆。
趙鏡姝:「謝老太君稱讚。」
老太君又回頭看著宋知瑤的繡品,皺眉:
「瑤瑤,你是怎麼回事,都已經快十五的年紀怎么女工沒有一點長進,
你到底有沒有好好練習自己的女工。」
宋知瑤縮了縮脖子。
老太君怒訓:「說來你也跟鏡姝差不多的年紀,你怎麼就不學學人家。」
宋知瑤幽怨地瞪著趙鏡姝,不滿自己被她比下去。
老太君怒其不爭:「行了,請完安你們就回去吧,帶著你那不入流的繡品一起走,看著我就頭疼。」
宋知瑤委屈的起身去拿繡品,而趙鏡姝剛要起身,老太君卻說:「你的就留下吧,這個平安扣的繡品我很喜歡,改日做冬衣時用著。」
老太君眼光極高,用趙鏡姝的繡品,無疑是對她的認可。
趙鏡姝還蠻驚訝的,但宋知瑤就看不過眼了,指著趙鏡姝說:「祖母,她根本就沒有你想的那麼好,
您可不知道,昨日趙鏡姝一個晚上都沒回來,而且她身上還有酒氣,您仔細聞聞就知道了。」
趙鏡姝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