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瘋了一樣,完全停不下來,密密麻麻的吻沿著脖頸一直蔓延至她的臉頰,很快覆蓋到她的唇上。
顧念施覺得一瞬天旋地轉,那種熟悉的觸感又一次回來了,他吻得深深淺淺,在她的唇瓣上,廝磨、舔舐、啃咬,整個地含住......
她連口氣都透不過來,他把空氣直接渡進她的唇齒間。
顧念施全身都被他壓得死死的,一條腿被他壓在身下,另一條腿被他扣在他的肩上,在他的身體上方無助地左右掙脫搖擺。
她被他吻得幾乎窒息。
安靜的臥室里,漸漸加深的喘息聲越來越清晰。
宗城覺得這一幕一定是在夢裡,他重複了很多次的那個夢,同樣的場景,同樣柔軟的身段,一樣甘甜的味道。
讓人如痴如醉。
他吻了不知道多久,換了個姿勢,把她的一條腿放下,用下半身將她的雙腿強行分開,然後腦袋緩緩往下移。
顧念施呼吸剛緩過來,就覺得上半身「嗖」地一下過了一道電,身子完全不受控制地繃起。
她用剩餘不多的理智勉強發出聲音:「宗城,你鬆開。你答應過我。」
聲音落下,他突然停住,抬眼看她,她雙目通紅,眼裡充斥著可憐、委屈還有厭惡。
宗城身上的力道一瞬就鬆了,眼裡的欲色尚未退去,卻立刻翻了個身從她身上下來。
他聲音微啞,「喝多了。」
顧念施一句話都沒說,連滾帶爬地下了床,然後快速地逃出房門。
宗城看著她再次落荒而逃的背影,眼眸深諳。
事實上,從聽到她的聲音從門口響起的那一刻,他立馬酒醒了一半,他本想克制來著,臨了還是沒克制住。
腦子裡回味著幾分鐘前的那一幕,身體還是僵的,他從床上下來,拿起手機,進了浴室。
顧念施從宗城的院子裡一路跑出來,許久,臉上驚惶未定,心裡還是「咕咚咕咚」地跳個不停。
大腦完全不受控制地一遍遍回憶剛才的畫面,他說他喝多了,可他聽得懂她說什麼,他如果是醒著的,又怎麼會有那些奇奇怪怪的舉動,還當著她的面唱歌?
顧念施當晚輾轉反側,怎麼都沒辦法睡著,先前的那點睡意完全被驅散乾淨,腦子裡一會兒是宗城倚在床頭唱歌的畫面,一會是身體被他死死壓著動彈不得。
凌晨3點,她手機響了一下,是新消息提示。
屏幕上顯示發信人是宗城,顧念施神經一跳,立馬從躺著變成坐著。
點開消息,只有簡單的三個字。
「睡了嗎?」
看見他發來的這幾個字,像是又看到那張醉意沉沉的臉,她立馬條件反射地關掉屏幕。
再往後,她卻怎麼都睡不著了,手機放在枕邊,她關了機,隔了一小時後,她忍不住又開機。
這一宿,她翻來覆去,幾乎一分鐘都沒睡著。
第二天清早,顧念施掙扎著下床,洗漱之後,便來到老爺子這邊,跟他一起吃早飯。
老爺子從頭到腳掃了她一眼道:「你又怎麼了?幾天沒回來,魂丟了?」
顧念施照過鏡子了,她一宿沒睡,眼底的烏青跟被人捶了兩拳似的,實在提不起什麼神采。
她還沒想好怎麼回老爺子,管家便走近了對她說:「顧醫生,少爺讓你過去一趟。」
顧念施心裡一縮,怕什麼來什麼,她現在最怕跟宗城單獨相處。
門外站著的好像是上回那個保鏢,常遠。
「你做什麼虧心事了?」
她臉上的不自在被老爺子發現了。
顧念施有苦難言,她很想說是他兒子酒後無德,可這種事,她又沒法聲張,恨不能把腦子裡那些纏磨了她一晚上的畫面,一股腦全倒進垃圾桶。
「可能他又失眠了,我先過去一趟。」
顧念施睜著眼說瞎話,心裡發虛,明明整宿睡不著的是她。
她站起來跟著門外的保鏢出去,她跟在保鏢身後,一顆心跳得七上八下,明明犯錯的人不是她,她卻感覺自己活像是被押解的犯人一樣。
她吊著一口氣進了宗城的院子,正廳的房門敞開著,保鏢示意了下,讓她可以直接進去,她在門口停下,深吸了幾口氣,才抬腳邁了進去。
她掃了一眼,在飯廳的位置,看到了熟悉的背影。
「過來。」
他頭都沒扭一下,腦袋後面長了眼睛似的。
顧念施握緊拳頭,朝他走過去。
八角桌上擺著滿滿的一桌早餐,跟老爺子那邊桌上擺的大致差不多,只是多了兩碗白蘿蔔水。
「坐下。」
他聲音冷淡得跟平時一樣。
顧念施沒心思坐下陪他吃飯,主要是沒辦法裝作若無其事。
她站在那沒動,他抬眼往她臉上斜睨了一眼,聲音透著股嫌棄:「你杵這還讓不讓人吃飯?電線桿都沒你礙眼。」
他那輕蔑的語氣完全跟平時一樣了,顧念施心裡緊繃的一條弦,倏地鬆了松。
她移了兩步,在他對面的凳子上坐下,順便往他臉上掃了一眼,他身上穿戴得整整齊齊,一絲不苟,又恢復了往日的衿貴勁兒,而且他臉上完全不像一個凌晨3點還沒睡著覺的人該有的氣色。
她心裡有氣,憑什麼,他把她折騰得一宿沒睡,他自己好模好樣的,倒跟沒事人兒一樣。
他抬眼,用冷峻銳利的視線把她臉上的每個細節都仔細研磨了一遍後,問:「顏懷棠說昨晚你來我這了,什麼時候來的?」
顧念施抬眼,沉默地在他臉上梭巡了幾秒後,出聲問:「你斷片了?」
他一眨不眨地盯著她反問:「我要沒斷片,用得著問你?」
他臉上但凡露出一絲心虛,她都懷疑他在裝傻充楞。
可他理直氣壯,那張臉擺得跟平時一樣臭。
顧念施盯了他兩秒後,再次出聲確認:「你什麼都不記得了?」
他臉子往下一拉,聲音透了股陰森的冷意,「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