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一次......
這是老交情了。
顧念施腦子裡突然想到在醫院病房裡,他和曹心穎鎖起門來待在一起的那兩個小時。
心像是被放在砂礫上狠狠碾了一遍,說不出的膈應,澀的發疼。
顧念施抿住嘴把腦袋微微偏向一邊,沒再吭聲。
她沒資格刨根問底,她就是一情婦,他高興的時候,逗一逗,玩一玩。
在他眼裡,她跟一個玩具、一隻寵物沒什麼區別,不是什麼萬中無一的人,也不缺替代品,只不過機緣巧合被他碰上了而已。
手上的力道突然就泄了下來,顧念施停下,站起來說:「你先休息吧,我得回家了。」
宗城冷眼看著她的臉色由紅一點點轉白,他心裡卻有種說不出的暢快,連腿上的疼都減了一半。
他抬眸鎖著她的眉眼,若無其事地問:「著急走?」
顧念施繃著臉:「家裡有事,我母親打電話讓我回去,我本來就是過來打聲招呼就走。」
「把話說清楚再走」他微微眯眼看著她。
顧念施不知道他什麼意思,頓了下。
他勾起唇來,問:「怎麼了?不高興?」
顧念施努力讓臉上呈現出跟平時別無二致的淡定模樣,若無其事的樣子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她很清楚地看到他笑了,他眼尾的褶皺都深了一層。
他那種笑意深深的眼神,讓她覺得此刻站在他面前的自己像是被他扒光了衣服,無遮無攔。
顧念施竭力掩飾著被他看穿的尷尬,控制住面部肌肉,不露出一絲半毫的心虛。
「不明白你笑什麼,如果沒有什麼事,我先走了。」
她恨不得立馬逃之夭夭。
「回來。」
顧念施已經走到了房間門口,固執著沒回頭。
「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什麼找她不找你。」
顧念施很不爭氣地停住了腳,只把上半身扭回去。
他誘勸道:「過來,再揉會兒,管用。」
顧念施感覺躺在病床上的宗城,活像是一隻披著精緻皮囊的大尾巴狼,簡直是老奸巨猾。
可她跟人格分裂了似的,明知道他詭計多端,卻偏偏又忍不住著他的道。
原地怔愣了三秒,簡短的心裡鬥爭之後,她又一屁股坐回椅子上。
她在心裡勸自己,看在他今天忍著腿疼,還要替她安排人交接的份上再給他多揉5分鐘。
顧念施別著眼不去看他,但餘光都能感受到他微勾著唇,一副得逞的模樣。
「別揉了,聊會兒。」
他把腿從她手中移開。
顧念施收回了手,微微攥起了拳,預感他要說什麼。
他目光直直地射在她臉上,語氣玩味,「你要不高興曹心穎來我這兒,以後不叫她過來就是。」
顧念施心裡一提,曹心穎過不過來,關她什麼事。
她哪裡表現出不高興了。
顧念施張口想要糾正他,可還沒出聲,就被他強行打斷,他警告道:「想好了再說。」
顧念施睫毛輕輕顫了顫,話到嘴邊,轉了個彎,義正言辭的模樣道:「俗話說一病不求二醫,我雖然經驗不如她多,資格沒她老,但對於針灸、骨傷推拿來說,我不見得不如她。你最好決定好,我和她,你更信任誰。」
他眯著眸子,似在認真考慮的模樣,幾秒後,出聲道:「選她」,顧念施心裡一空,像是狠狠跌了一腳。
他一句話沒完,接著道,「你不得又跟我耍性子?」
她感覺憑空被扣了頂黑鍋,她什麼時候敢沖他耍過性子?
她還沒等反駁回去,他突然坐了起來,本來離她半米遠的距離突然被縮短到了幾公分。
她沒來得及抽身,人已經被他逮了去。
他一手困著她的後背,一手捏著她的下巴,不容分說地就吻住了她。
顧念施已經逃不開,唇瓣上是熟悉的味道和觸感,他的胡茬磨著她的下巴,又扎又癢,她縮了下腦袋,他緊跟著逼過來。
顧念施被他吻得暈乎乎的時候,耳聽得他聲音粗重道:「小東西,你也能吃醋。」
他叫她「小東西」......
明明不是什麼好聽的話,可顧念施還是耳根一麻,一股電流直接流竄到四肢百骸。
她吃什麼醋了?
還真是自以為是。
她想反駁,卻無力開口,聲音出來都是軟綿綿的。
「宗城」
「嗯......停......」
他絲毫沒理會她的抗議,唇瓣緊貼著她的臉頰,聲音低啞道:「想叫,就多叫幾聲。」
她以前都叫「二爺」,頭回聽見她連名帶姓地叫他,聽起來還不錯。
顧念施腦子裡繃著的那根弦倏地繃斷了,算了,他想親就親吧,她微微揚了揚腦袋,好讓他不那麼吃力。
他很滿意她的反應,獎勵似地在她後腦勺上摸了摸。
只是,隨後,那隻手就順著腦袋一路往下滑,滑到最底端,在她尾椎骨上停住。
顧念施只覺得整個人頭昏目眩的同時,後脊上像是爬了只蟲子似地,往她心尖兒上撓。
她癢得坐不住,左右移動身子想甩開那隻「大蟲子」,可那蟲子不屈不撓,從她的襯衣下擺里鑽了進去。
顧念施登時坐直了身子,伸手抓住了他的兩隻胳膊,開口,沒什麼力氣:「不行。」
他鬆開了她的唇角,緩緩睜開的眸子裡,慾火已經點燃。
他啞聲道,「怎麼不行?」
「你酸成這樣,不得哄好你?」
他邊說邊用手去「哄」,顧念施嘴上根本顧不得反駁,兩隻手急急地去按住他的手。
「不要」。
話音剛落,她突然身上一松,有什麼東西倏地散落。
緊接著,她雙手往他肩上猛地抓了一下,沒忍住出聲,「呃......」
顧念施一邊伸手阻止他進一步的動作,一邊及時叫停,「宗城,不要......嗯......」
他看著她一臉慌亂無措的模樣,喉結接連翻滾了幾下,低頭再次咬住她鮮潤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