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施撇了撇嘴,抬腳繼續往裡進。
宗城的聲音是從主臥傳出來的,顧念施在主臥門口停下,抬眼向裡邊望去,但見宗城半倚在床頭上,兩條腿在床上平放著,身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換回了家居睡衣。
他上身的睡衣領口敞著,遒勁的胸肌若隱若現,他手裡夾著煙,寥寥煙霧後面,那雙幽暗的眸子裡投過來的目光就像是野獸盯著即將到口的獵物。
顧念施一進門看到他這副樣子,又聯想到他電話里說的話,直接頂不住,慌得把眼神錯開,腳下跟釘住了似地,一步都不敢再上前。
大白天的,穿得這麼衣衫不整,勾引誰呢?
他是不是悶的,動不動拿她解悶兒?
腿都這樣了,能不能收斂一點?
「過來。」
他吐了口煙,繼續蠱惑她。
顧念施想到昨晚在這張床上發生的那一幕幕,臉臊地抬不起來,她繃著臉看著他右前方的床頭柜子,那床頭柜子上放著安東連夜出門買的那一袋子東西。
顧念施倉皇地把視線又移向別處,聲音發緊:「大白天的,你要幹嘛?」
他勾了勾唇角,眉眼松松垮垮的,又抬手抿了口煙,笑著吐出來煙霧,「除了干你,還能幹嘛?」
顧念施調轉身子就走,耳聽得身後傳來男人抬高的音量,「回來,有正事。」
她才不信他的鬼話,他現在跟老流氓唯一的區別就是那身足以讓她鬼迷心竅的臭皮囊。
就剛才她往那站的幾秒鐘,不知道有多少股電流在身體裡東奔西走,突突亂竄。
他那臥室跟有毒似的,她真怕自己中了他的毒,著了他的魔。
顧念施剛走到客廳,門口便傳來敲門聲,三下之後,沒了動靜,緊接著她聽到主臥里傳來宗城低沉的聲音,似乎是在對著電話說的,「進來」。
安東掛了電話,才試探著推門往裡進。
他身後還跟著一個戴著眼鏡,一身正裝的男人,兩人進門後,先後出聲打招呼,「顧醫生」。
顧念施點頭示意,知道他們是來找宗城的,便往主臥那裡指了指,「二爺在裡面。」
安東腳下沒動,往身後側了側身,介紹說:「顧醫生,這位是張元,以後由他來負責樓盤的建設和後續開發工作,您現在就跟他交接一下吧。」
「我有點工作要跟二爺匯報,你們聊。」
說完,他便進了主臥。
顧念施沒想到宗城動作這麼快,她巴不得樓盤能儘快復工,從發布投資通告到現在已經過去這麼長時間,那些買房人每天都在微博上催著她問,為什麼樓盤到現在還是遲遲沒動靜。
原來他急著把她從老爺子那裡叫回來,是真的談正事。
顧念施心底微微一熱,轉頭招呼張元,「您請坐。」
安東站在宗城床前,往他身上搭眼一看,第一眼誤以為這是剛辦完「正事」,第二眼看到他額角微微冒出的冷汗,蹙眉便問:「怎麼了?」
宗城掃了他一眼,接著目光落到那根仍然不當大用的腿上,負氣地問:「打聽打聽,怎麼能在最短時間內讓它復原。」
安東若有所思地打量著那條腿,半晌放低音量問:「昨晚......壓著了?沒又弄斷了吧?」
腿上不斷傳來的刺痛感讓宗城心裡發燥,他把手裡的煙按滅在菸灰缸里,緩緩抬了抬腿,下顎立馬繃緊。
安東仍舊壓低聲音問:「你沒讓顧醫生幫你看看?」
宗城緩緩抬起頭,視線穿過敞開的主臥房門,恰好落到客廳沙發上那道纖細的側影。
顧念施正一臉專注地跟張元介紹樓盤的整體情況,張元坐在一旁用電腦認真記錄著。
大概樓盤的所有細節她都爛熟於心了,即便手裡沒任何紙質資料,她也能娓娓道來。
她身上穿著的衣服是他讓人按照她平時的穿衣風格臨時去買的,簡單的白襯衣黑西褲,被她穿得工工整整,兩隻袖口捲起的長度一模一樣,露出纖細白皙的手腕。
他遠遠地看著她模樣乖乖地坐在那,體內莫名又升起一股躁動,想把她揉亂搓軟,看她攀著他脖頸,花容失色的模樣。
「看一晚上了,還沒看夠?她還能再跑了?你這腿要再不好,恐怕以後真就只能看,不能吃了。」
安東見宗城臉上那副痴漢樣,忍不住調侃。
宗城視線迅速一收,懨懨地出聲,「儘快想想辦法。」
安東:「傷筋動骨一百天,急不得。好事多磨,這段時間你忍一忍,別再碰著了。顧醫生又跑不了。」
宗城:「等不了。」
一百天過完,樓房都快收尾了。
安東在心裡默默嘆了口氣,說的是,好不容易把人弄到跟前,結果只能天天看著眼饞,這擱哪個男人身上都受不了。
「上回曹醫生給您針灸的效果不錯,要不讓顧醫生也給您針灸試試?」
話音剛落,便被宗城果斷拒絕:「別招呼她。」
安東:「您不會是懷疑她技術不過關?」
宗城白了他一道,垂眸沒吱聲,安東半天才轉過彎來,憑他對宗城的了解,這大概是自尊心作祟,不想讓顧念施看到他病弱的一面吧。
顧念施跟張元交接完已經到了午飯時間,安東已經提前走了,張元也道別之後,顧念施看了眼緊閉的主臥房門,沒膽量再湊過去,便起身直接去了老爺子那邊。
午餐時間,顧念施沒在飯廳見到宗城,管家說他已經叫人把飯送過去,不過來吃了。
顧念施心裡生疑,自從安東走後,她就沒見他從主臥里出來,難道是不舒服了?想起他倚在床頭上沒個正型的樣子,顧念施又把這個念頭放下了。
陪老爺子吃完了飯,顧念施想回家之前總要過去跟宗城打聲招呼,便拐了彎,往宗城這邊的院子裡走。
顧念施去推門的同時,門被人從裡面拉開,迎面是一個皮膚白皙,五官標緻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