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興身子五大三粗加上喝了酒,腳下趔趄著,像頭熊一樣猛撲過來,搶奪顧念施手裡的東西。
顧念施迅速往後退了幾步,背靠著包間的房門,鎮定道:「裡面的數據已經實時上傳到了我的郵箱,郵箱設置了定時發送,如果今天我不能拿著許可證從這間包間裡走出去,相信明天各位就會接到紀委的電話了。」
話音落下,林家興被憤怒充斥的眼裡很明顯地晃了一下,顯然他沒料到顧念施做得如此滴水不露。
其他幾個男人緊張地大氣不敢喘,被酒精浸泡的大腦像是掉進了冰窟窿,只剩下透心涼。
林家興身旁的秘書,湊到他的耳旁低聲道:「主任,最近風聲緊,算了吧。」
林家興抬起眼,又把顧念施從頭到腳打量了個遍,末了,像是妥協了似的,帶了幾絲無奈的語氣道:「你過來吧。」
顧念施眼裡露出十足的警惕,她一動沒動地貼在門口,「我就站在這,許可證拿給我。」
林家興頓了一下,隨即緩緩轉過身去,從公文包里摸索出一張紙質文件,扔在桌上,「給你可以,過來當著我的面把郵件發送取消了。」
顧念施還是貼著門一動不動,她來之前就調查過了,這個林家興在官場上蠅營狗苟,為人刁鑽奸詐,現在她的底牌已經全都交出來了,已經沒有了救命符,不得不十二分的小心。
她堅持不退讓,「把許可證給我,我回家就把錄音徹底刪掉。」
林家興眼裡湧出躁意,幾秒後,他拿著那張文件起身朝顧念施走過去。
顧念施雙眼緊緊盯著他的一舉一動,文件朝她遞過來的那一刻,她將視線從林家興臉上移開,伸手去接那份「許可證」。
然而,她手剛碰著文件,胳膊便被一隻粗壯的大手猛地扯了一把,緊接著,整個身子被男人一把推開,直接摔在了一旁的沙發上。
林家興衝著秘書喊了一聲:「愣什麼?鎖門!」
秘書驚惶地跑到門口,快速地將包廂的門從裡面鎖住。
「一個黃毛丫頭,也敢威脅到我頭上!你當我是吃素的,啊?」
林家興叫囂著,朝顧念施直衝過來。
報警電話還沒撥出去,顧念施連人帶手機被林家興一掌甩了出去。
顧念施馬上從地上爬起來,徑直往包間門口跑,卻被林家興再次摔到沙發上,頭還沒抬起來,整個身子就被他狠狠壓住。
林家興兩手捆著顧念施的胳膊,一邊扭頭衝著身後發愣的幾個男人喊道:「都他媽傻了?不是都眼饞了一晚上了?還不動手?等我把她衣服扒光了,吃現成的?」
「敢威脅老子,我今天就讓你好好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
「小李,拿手機給我拍下來!懟著她的臉和肉拍!」
顧念施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她必須衝出包間,今天就是死也要出去。
她絕對不能毀在這幫男人手裡,絕對不能!
她雙手雙腳都被林家興壓得死死的,全身上下只有頭部還能動,她一邊瘋狂地躲避著林家興那張噁心肥膩的嘴臉,一邊拼盡全力地呼喊救命。
男人身上噁心的氣味將她整個覆蓋住,「你喊破嗓子外面也聽不見,勸你消停消停,一會兒有你叫的時候。」
另外幾個男人像是被眼前的畫面刺激到了,躍躍欲試地朝沙發這邊走過來。
「媽的,磨蹭什麼,給我放開了玩她!只要玩不死,什麼都不用怕!」
一種絕望的窒息感,幾乎要將顧念施徹底吞噬,無邊的黑暗裡,顧念施腦海里閃過一個男人的臉,只是那張臉充斥著冷漠和無情。
身上多了不知道多少只手,衣服被粗魯地拉扯,一滴淚從顧念施的眼角滑落下來。
幾米之外,最大的那個包廂的門打開,一堆人說笑著從包間裡走出來。
安東推著宗城在門口往右拐的時候,特意停了停,往幾米之外的那個包間的門上淡淡掃了一眼,見宗城連頭都沒往那個方向扭一下,便繼續推著輪椅往前走。
迎面先後走來一個服務員和一個經理模樣的人,兩個邊走邊皺著眉頭,悄聲言語。
「好幾瓶酒都還沒送進去呢」
「剛才還開著,這會兒不知道為什麼,怎麼推都推不開,好像是從裡面鎖上了。」
「咱們的包間隔音太好了,裡面什麼動靜都聽不到。」
經理問:「鎖了多久了?」
服務員:「大概10分鐘了。」
經理猶豫了下,不知道是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還是怕得罪裡面的人,突然步子放緩停了下來:「先觀察一會兒再說。」
安東推著宗城從他們身旁經過,兩人站在一旁恭敬地笑著點頭送客。
正轉動的輪椅突然就不動,不等安東開口,身前傳來一道沉穩的男聲:「哪個包間?」
服務員被突然的問話問住了,一臉詫色,轉頭看了看經理,才回過頭來對著輪椅上的人回:「101,拐角那間。」
唐野往那間門上連踹了兩腳,厚重的實木門紋絲不動,氣得他想罵人,第三腳的時候,他脫了身上的皮衣,助跑了兩步,往門上狠狠地踹了一腳。
厚重的實木門門鎖處直接裂開了,他罵罵咧咧地又踹了一腳,門「咔嚓」一聲開了。
包間內女人絕望的喊聲和男人的調笑聲,瞬間湧入耳膜。
裡面的人注意力太集中了,等幾個男人闖了進去,才一個個慢半拍轉過身來。
「靠!」
唐野吼了一聲,剛要抬腿,只見一個身影從身邊一閃而過,緊接著前方響起幾個男人痛徹心扉的哀嚎。
那聲音傳到耳膜都會讓人產生強烈的心理不適。
沙發上,顧念施哆嗦著蜷到了沙發的一角,摸索著從地上找到自己的眼鏡,隨即將慘白的一張臉緊緊埋住,只露出一隻手死死抓著已經被扯爛的上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