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顧念施剛到家就見她母親從家裡拎著一袋子衣服往回走。
顧念施攔住她母親,一問才知道,原來僱主女兒拿錯了衣服,這些衣服是要著急穿的,讓她母親趕緊送回去。
顧念施從她母親手上拿過衣服來說:「你在家歇著,我去送。」
說完,她便跑向了公交車站。
1個小時後,顧念施從公交車上下來,拎著那一袋子衣服走進了別墅區。
她剛來到那棟別墅門口,就看到前面有輛豪車從別墅的大門口緩緩地駛了進去。
她以為是僱主的車,便小跑了幾步跟著車進去,想著能跟那位僱主見一面,好好地打聽一下樓盤的事。
車門打開,從駕駛座上下來一個年輕的女人,她只能看到女人的背影,似乎在打電話。
下一秒,她聽到她嬉笑的聲音:「你都想不到,最近我把那老媽子指揮得團團轉,她一口一個姑娘,叫我叫得不知道有多親熱,天天在我屁股後面跟著,伺候我們一家人伺候得那叫一個貼心,我在想要是一直讓她在我家做下去該多好。你說顧念施要是知道她媽天天給我洗內衣內褲,會不會氣得背過去?」
天像是突然黑了下來,周圍一切動靜都聽不見了,顧念施渾身僵硬地站在原地,血氣「噌」地湧上腦門,讓她一瞬間產生頭皮炸裂般的錯覺。
「砰」的一聲,手裡的東西完全不受控制地飛了出去,直接砸向了林念慈的後背。
袋子裡裝的都是衣服,沒有多疼,卻因為太過猝不及防,讓林念慈瞬間晃了一腳,手機摔到了地上,袋子裡的衣服散了一地。
顧念施兩步走上前去,兩隻腳踩在那堆衣服上,沒有一絲猶豫,「啪」地一巴掌甩在了林念慈的臉上。
打完一掌,她仍不解氣,手都沒停,接著揚起手狠狠地朝那張臉打了過去。
林念慈反應還算快,伸手護住頭,把後面那巴掌擋了回去,同時尖叫出聲,衝著別墅裡面喊人。
顧念施瞪著通紅的一雙眼,像是被咬了一口的兔子,使出渾身的力氣,對著林念慈手腳並用,林念慈腳上穿著高跟鞋,個子還比顧念施矮一頭,根本不是顧念施的對手。
林念慈邊奮力抵抗,一邊對著顧念施尖叫出聲:「你是不是瘋了,跑到我家來打我,我這裡有監控!你就不怕坐牢!」
顧念施像是完全失去了理智,腦子裡都是林念慈洋洋得意地跟電話里的人炫耀的那些話,她一口一個老媽子,把她母親使喚得團團轉。
這一家人,故意拿樓盤的事做幌子,吊著她母親,讓她母親掏心掏肺地幹活,伺候他們,她不敢想像,她母親在林家是多麼低三下四。
顧念施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瘋狂地沸騰。
「住手!」
耳邊響起嘈雜的聲音,有男人也有女人。
接著有位中年男人疾步走了過來,並快速地上前,一把將顧念施從林念慈身上扯開,並揚手往顧念施身上打了一拳。
顧念施沒有跟男人打架的經驗,但是這一拳的力道足以讓她認清一個中年男人和一個女人的力量懸殊,她被打得直接摔到了地上,胸口的悶痛由內到外,竟疼得透不過氣。
她捂著胸口,想站卻站不起身,眼睜睜看著對面一位中年女人叫囂著朝她身上撲了過來,「你竟敢打我女兒!」
女人被男人攔了一下,但還是往顧念施臉上狠狠地劃了幾道。
林念慈在她母親懷裡,哭得聲嘶力竭,林父對著顧念施高聲斥道:「你是什麼人?敢跑到我家來打我女兒?你知不知道,你這是犯法?」
顧念施瞪著猩紅的雙眼,白皙的臉上有通紅的血絲隱隱滲出來,她死死盯著這一家人,整個人處在崩潰的邊緣。
無論林念慈之前怎麼欺負她,她都能忍,可她欺負她媽媽,她媽媽都五十歲了,卻被林念慈耍得團團轉!
在這個世界上,她只有她母親了,她哪怕坐牢都沒辦法忍受她母親被人這樣欺辱。
顧念施不想在這一家人面前哭,但眼角的淚卻完全不受控制地滾落下來。
「爸,我要報警!」
「對,馬上報警,咱們這有監控,到時候讓她把牢底坐穿。」
林父轉頭看了眼這母女倆,略作沉吟,出聲問:「你們認不認識她?」
林念慈略有心虛地躲開她父親的目光,求助似地看向了她母親。
「她是我們家新請的那位阿姨的女兒,不管她是什麼人,不管她出於什麼原因,打人就是犯法,光天化日,跑到我家裡來打我女兒,簡直無法無天,我這就打電話讓警察來。」
林父遲疑著看了眼顧念施,厲聲又問:「你是不是因為樓盤的事辦不成,所以惱羞成怒?」
顧念施聽見這句話,臉色瞬間變了,原來樓盤的事早已經有了結果。
「爸,別跟她廢話了。」
林念慈打斷她父親。
顧念施忍著胸口的悶痛,讓自己努力發出聲音,可她聲音虛弱極了:「樓盤的事,早就有了結果,你們為什麼瞞著我母親?」
林父扭頭看了眼林念慈,蹙眉問:「不是讓你把結果告訴張阿姨,你沒說?」
顧念施冷笑了一聲,「能別演了嗎,林部長?你女兒天天半夜三更叫我母親上門做宵夜,你不清楚?你們一家人的衣服從內衣到外套,都拿給我母親手洗,你不知道?你女兒剛才親口打電話跟別人炫耀,她把她家的老媽子指揮得團團轉。這就是你們家的教養。」
她停頓了一下,似是喘不過來氣,緩了緩才捂住胸口繼續道:「您不是要報警嗎?可以,我是醫生,我們可以去醫院驗驗傷,看看是剛才您打我的一拳嚴重,還是我把您女兒打得嚴重。你們一家三口打我一個,這多少算得上群毆了吧,林部長?」
顧念施說完,抬起眼來,狠狠地瞪著這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