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死了，有什麼好看的？」
田小娥很冷淡：「我一直都沒想過給大勇弄追悼會，事情多，還哭哭啼啼，浪費時間和情緒。」
「再說了，不趕緊送走，心裡有一根刺，黃戈也總傷心。」
「所以快刀斬亂麻早早燒了。」
「不給我們自己添堵，也不給大家找麻煩。」
「你們是黃戈好朋友，難得有心過來送行，我心領了。」
她讓黃戈給秦朗他們倒茶：「昨天三十萬和這一頓早茶，就是我替黃戈的招待。」
「死了的就死了吧，還是先管活著的人吧。你們說是不是這個理。」
秦朗發現，自己是不是成了黃戈同學的代表了？作為代表參加這個茶會。
「你……」秦朗不知該怎麼說了，畢竟他只是個同學，田小娥是家屬，有權決定一切。
「這麼急著送走周叔，真的很意外，有些說不過去。」
這時旁邊一個斯斯文文的年輕人說話了，看起來也是被請來聽田小娥扯淡的，大概也是看不下去田小娥身邊的那些朋友，一個個精神十足，興高采烈。
秦朗嘴角勾起一抹戲謔，這時也望向田小娥身邊的中年男子：「這個大老闆，田姨不介紹介紹？」
「人死不能復生，人要向前看，不懂嗎？」
田小娥眼皮一跳，訓斥秦朗幾句後，手指一點中年男子開口：「這是漢周的朋友，羅大瑞，飛龍玉器行老闆，燕城玉石協會秘書長。」
「漢周很多生意就是他牽線做成，這次黃家遭受變故，也是他一直幫著我們處理。」
「他還是中海小神醫。」
「不僅給黃戈找了一份體面的工作，這次還送給黃戈一千萬的慰問金。」
田小娥對羅大瑞很是滿意，一口氣道出他底細和功勞，接著還拿出一本厚厚的合同。
秦朗看到這合同差點笑了，這不是他那天到紫郡別墅以後裝在黑色塑膠袋裡交給周欣的合同，結果被她隨手放在一旁的生日禮物嗎？
那天秦朗找了豐州體協主人，促成了這個合同，主任連黃戈的面都沒見，就無條件相信秦朗的舉薦，把合同寫好給了秦朗。
秦朗現在在豐州，那就是這樣的牛叉。
他怎麼都沒有想到，這禮物會被羅大瑞拿去，還成為他的一件功勞。
「看到沒有？
這是萬良足球隊的合同，他們要跟黃戈簽約。」
「黃戈是學體育的，從小就熱愛足球，夢想成為一名足球隊員，你們這些同學肯定了解的，現在大瑞幫他實現了。」
田小娥沒見到秦朗的譏嘲，手指重重敲著面前的合同：「未來三年，大瑞不僅要讓黃戈成為主力隊員，還會砸入不低於一個億的包裝。」
「秦朗，黃戈要成為頂級運動員了，你明白嗎？！」
她還向黃戈偏頭：「黃戈，還不謝謝乾爹？」
黃戈對羅大瑞很是感激：「謝謝乾爹幫忙。」
黃漢周之死，對黃戈是個沉重的打擊，只是悲傷現在被足球隊合同沖淡，讓他立時憧憬起未來。
羅大瑞大手一擺：「舉手之勞，黃戈不用記在心上，一千萬，足球隊合同，對我小菜一碟。」
秦朗差一點把茶水噴了出來，沒想到羅大瑞也是一個不要臉的人啊。
他咳嗽兩聲望著羅大瑞問道：「羅總，合同真是你弄的？」
「廢話！」
不等羅大瑞開口，田小娥就冷喝一聲：「不是羅大哥，難道是你啊？」
秦朗淡淡一笑：「說不定真是我呢。」
「哈哈哈……」此話一出，全場瞬間鬨笑，全都戲謔看著秦朗，一個請來湊數充當田小娥給傳聲的屌絲，也不怕閃了舌頭。
田小娥也嗤之以鼻：「三十萬你都拿不出，女朋友的忙你都幫不上，你還幫黃戈加入足球隊？」
「萬良那麼優秀的球隊，你就更加不懂了。」
她很是不客氣：「你不知道的事情就別摻和，讓羅大哥他們看笑話。」
黃戈對秦朗有些不悅了，媽媽說的沒錯，秦朗有點譁眾取寵了吧，胡說八道什麼。
「秦朗，XX，XX……我今天叫你們來，一共四件事。」
田小娥也沒有廢話，看著秦朗等人：「第一，謝謝你們今天有心給漢周送行，來安慰黃戈，作為家屬，我很是感激。」
「第二件事……」田小娥隨後看著秦朗開口：「你們這些舊日的同學，混的不夠進步的，以後就不要再和黃戈交往了。」
「簽了合同以後，黃戈的形象需要維護，不能像以前那樣和阿貓阿狗都混在一起了，你們要理解，我這當媽的話粗理不粗，都是為了黃戈的前途著想。」
葉凡聞言一笑：「你不後悔？」
「我們有啥好後悔的。」
田小娥冷笑一聲：「人是分層次活著的，懂嗎，黃戈以後就是名人，身邊總是圍著幾個屌絲，像不像話？你看那水滸傳里高俅不是把他從前的狐朋狗友都給切割了嗎？我們怎會後悔？」
她覺得秦朗一個屌絲裝模作樣實在可笑。
而秦朗覺得田小娥在黃漢周走的這天搞這麼一出切割會，實在是不可思議，難以捉摸，這是炫富，還是發瘋？有錢人的生活就是這麼高調嗎？
秦朗給黃戈一個機會：「小戈，咱們以前和親兄弟沒兩樣，你也要跟我們這些窮人撇清關係嗎？」
「小朗，不好意思，我爸走了，我的前途都在我媽手裡，我聽我媽的。」
黃戈突然像個孩子那樣乖順。
在場的同學故舊都是慨然長嘆，黃戈變了。
秦朗惋惜一嘆。
「行，我看田姨也不像是在開玩笑，居然還給我們開了個告別會，那我為了黃戈的輝煌前程，同意斷交。」
「以後咱們各干各的。」
「我就想問一句，黃戈，那天周叔讓你給我打電話以後的事情，你都沒印象嗎？」秦朗問道。
「什麼印象？」黃戈很茫然：「我昏迷了，醒來以後就看見我爸倒在那兒了，那藥藥勁真大……」
「你去我家了嗎？」黃戈也是比較好奇。
「嗯，我也忘記了。」秦朗有些難過。
「行了，黃戈，沒必要磨嘰什麼，大家好聚好散，不要影響我們對黃戈的造星計劃，現在這個網絡偷拍，名人隱私啊，搞得雞飛狗跳，亂七八糟的，我們必須防止這個，請大家理解。」
羅大瑞這時緊了緊西服：「話說完了，我們還要去富豪酒店，參加燕京武道聯誼酒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