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星看著柳念,淡定道:「我的閱歷簡單,沒有你們這麼豐富多彩的經歷。」
沒有正面回答,卻也悄然化解了這個問題。
這時候周巧華才開口:「行了,吃飯的時候不要聊一些不開心的事情。」
之後整頓飯,大家都沒有在聊天。
賀明煜的注意力一直在林知星的身上。
他發現女人整頓飯幾乎都在吃賀言琛點的兩道帶辣椒的菜。
等到晚餐接近尾聲時,他才忍不住問:「知知,你是什麼時候喜歡吃辣的?是和我小叔在一起,為了迎合他的口味才吃這些的嗎?」
賀明煜以前沒關注過賀言琛口味喜好。
但他可以肯定,林知星肯定不能吃辣。
他第一次見她吃辣,就是說定和夏露訂婚的飯局。
當時他就問過一次,林知星也沒給她解釋。
賀明煜又說了一句:「知知,我覺得你任何時候都該把自己放在第一位,不能為了別人,強行改變自己的喜好。」
自從出了夏露的事情後,殷如雲也覺得還是林知星好。
至少知根知底,圈子乾淨。
哪怕她現在是賀言琛的女朋友,柳念回來後,兩個人也不一定有結果。
殷如雲順著兒子的話說:「是啊,知知,你在我眼皮底下長大的,我從沒見過你吃辣,如果不能吃就別勉強,不用陪著言琛吃。」
兩個人一人一句。
仿佛林知星跟了賀言琛,是在受委屈一樣。
關於自己喜歡吃辣這件事情,林知星一直不想解釋。
她認為解釋了,好像自己在賀家時受委屈了一樣,
既然賀明煜他們要追究,她只好澄清:
「其實我是喜歡吃辣的,我媽媽做川菜湘菜也很拿手,只是賀家沒有人吃,她沒有機會展示。」
「你媽媽去世的時候你才多大,那么小都不能吃辣吧,這麼多年我們家都不做這些菜,你肯定不能吃。」
賀明煜根本不信她的話。
「賀少爺還記得小時候春遊,我書包里有一包辣條,你以為是別人給我的,當垃圾一樣給扔了。」林知星看著他,認真解釋,「當時我不敢說,那包辣條是我用零花錢自己買的。」
「有這麼回事嗎?」
「賀少爺貴人多忘事,這種小事怎麼會記得。」
林知星笑得雲淡風輕。
飯局散場。
賀言琛和林知星準備離開。
身後柳念挽著周巧華說:「周姨,我記得您喜歡畫家苗笑對吧?這周有個慈善拍賣晚宴,有一幅她的作品,我買回來送您。」
「你有心了。」
周巧華此刻的聲線,和剛剛飯局上有明顯的變化。
這一整晚,仿佛只有此刻的心情是好的。
賀言琛停住腳步,轉身對身後的二人道:「感謝柳小姐告知,這幅畫我會親自去拍。」
「那好吧,這份心意只能讓Rex你來傳達了。」柳念全然沒有搶功的意思,她看向周巧華,「周姨你看,Rex很愛您,只是不會表達。」
周巧華臉上的表情這才好了一些。
林知星站在原地,靜靜看著這一幕發生。
柳念真的比她更懂人情世故,能更巧妙討好周巧華。
如果她是周巧華,肯定會更喜歡柳念這樣的兒媳婦吧。
回去的路上。
賀言琛詢問她是否願意陪他去參加周六的晚宴。
林知星當時同意。
只是她沒想到的是,計劃趕不上變化。
第二天下午,她和主任霍義康剛從一台手術下來,急診就送來一個病人。
她馬上陪著霍義康去看病人的心臟造影。
霍義康看完後,先問林知星:「你先看,看完把你的結論告訴我。」
林知星仔細看過病歷,又看過病人的血壓,心電圖,以及心臟造影等各項檢查報告,先得出基礎結論:
「病人是A型主動脈夾層。」
霍義康點頭:「然後呢。」
「主動脈瓣重度關閉不全面,以及高血壓。」
林知星看過所有數據,給出診斷結果。
霍義康點了點頭,繼續問:「手術方案。」
林知星根據病人年齡,以及術後生活質量等綜合考量,最終給出結論:「Bentall術。」
這個手術也叫複合帶瓣管道手術。
是外科的頂級手術之一。
林知星讀博士時參與過一次,上班以來,第一次有病人需要做這個手術。
「正確。」
霍義康肯定的林知星的建議,開始吩咐其他醫生做術前準備,最後將手術時間暫時定在31號。
等一切交代好,他轉身對林知星說:「你是一助,沒問題吧?」
「沒問題!」
林知星非常非常希望參與這次手術。
只是等她回到辦公室,才發現8月31日那天居然就是周六。
這個手術雖說難度高,時長卻不是很長,大約在五六個小時左右。
只是做完手術還需要留下觀察患者的情況,她不一定能準時趕到那場什麼慈善拍賣會。
林知星坐在辦公室里,還在糾結怎麼跟賀言琛解釋……
辦公桌上的手機先響起來。
這個號碼她雖然還沒有存,卻已經記住了。
是周巧華的。
林知星平復了一下心情,才將電話接起。
「林知星,我是周巧華」
周巧華的聲音再次響起,沒什麼感情。
林知星幾乎整個人都坐直了,小心翼翼道:「您好,請問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現在應該是你的工作時間吧,那我就不拐彎抹角了」周巧華開門見山,「林知星,如果你不曾是賀明煜的女朋友,那我也許會接受你做我的兒媳婦。」
「……」
這句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
林知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了解我兒子,他對待感情不是隨便的人,和你肯定不是玩玩而已,但是我不接受你做我的兒媳婦。」
周巧華頓了頓,繼續說:
「林知星,你年少喪母,應該也知道有親人和沒親人的區別,你應該不希望我兒子因為你,和母親決裂吧。」
周巧華很明確表達了自己的意圖。
而最後一句話,輕而易舉擊破了林知星的防線。
她沒有母親。
她不能看著賀言琛和母親決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