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的最後一天，林知星正式提交了離職。
霍義康一路將她送到華譽醫院門口。
與霍義康告別後，林知星打車去了北城最繁華的步行街。
元旦的前一天，整條步行街洋溢著新年的氣氛。
逛街的人也比平日裡多許多。
林知星逛了七八個奢侈品店，選了一個漂亮的髮夾，拜託店員幫忙打包。
她剛剛從店裡走出來，就接到汪雪的電話。
「你到了嗎？我已經從律所出來了，馬上就能到餐廳。」
汪雪聲音輕快。
林知星道「我在逛街，現在就過去。」
汪雪趕緊勸她：「別著急別著急，下雪天路滑，安全要緊，別摔到我的干閨女了。」
「好好，我慢慢走。」
林知星應下。
其實，林知星和汪雪都不知道她肚子裡的寶寶是男孩還是女孩。
只是兩個人比較默契希望要個女兒，可以穿漂亮的裙子，打扮得像小公主一樣。
林知星走到餐廳門口時，汪雪的車也緩緩行駛，停在餐廳門口的停車場裡。
下車後，汪雪指著後排座位的行李箱道：「這個是我送你的禮物！」
「行李箱？」
林知星有些意外。
「對行李箱，你馬上要離開了，我也不知道送你什麼，乾脆送你一個行李箱吧，以後你不管去哪，看見這個行李箱就能想起我了！」
汪雪挽住她說，「好了，回來再拿吧，先去吃飯。」
到了餐廳，林知星將自己準備的禮物送給汪雪，隨後用支付寶給她轉了十萬零兩千元。
汪雪馬上意識到這是什麼意思，「哎呀，我不缺錢，也沒催著你換錢，你不用著急，再說了，你還我錢居然還還利息！」
「應該的嘛。」林知星生怕汪雪又把錢賺回來，「你如果把錢轉回來，我這頓飯就不吃了，我要回家了。」
「……」
汪雪轉帳的手頓住。
表情卻宛如一個氣鼓鼓的河豚。
「好了，今天跨年夜，別生氣了。」林知星將菜單遞給她，「不是餓了，點菜吧。」
兩個人各點了兩道菜。
服務員將菜單收走後離開。
汪雪這才露出有些難過的表情，「知星，一定要去國外嗎？不能在南城或者其他城市找個工作嗎？」
「我懷著孕，如果去霍主任介紹的幾家醫院，就是坑他，南城我問過幾家醫院，知道我懷孕後，都拒絕了。」
林知星嘆了口氣，「所以別看我簡歷漂亮，懷著孕選擇少得可憐。」
林知星其實也不想出國。
雖然她當年陪著賀明煜去過幾次國外，讀書時也跟著導師去國外交流學習過。
但，她是土生土長的華國人，內心更願意待在這個國家。
「哎……」汪雪也理解她，「那，那你回國的時候記得找我！如果讓我知道你背著我偷偷回國，我跟你沒完！」
「好好。」
林知星笑著應下。
「對了，你預產期什麼時候？等你快生產的時候我去國外陪你吧，總不能讓你一個人進手術室吧？」
一想到林知星要隻身去國外，汪雪就忍不住為她擔心。
「不用，等寶寶出生後我會告訴你的，你有空再來看他。」
林知星不想這麼麻煩汪雪，選擇了另一個辦法。
「……」
汪雪內心一萬個不情願。
她看著林知星，眼眶有些紅了。
林知星起身，走到她身邊抱住她：「哎呀，別哭了，我又不是一個人出國，還有寶寶陪著我，我現在覺得整個人充滿動力。」
「那，那，那……」汪雪努力吸了吸鼻子，「那你遇見困難記得聯繫我，我會想辦法幫你的。」
「好，有困難我一定第一個想到你。」
林知星應下。
-
林知星的機票是1月13日。
本來她可以在元旦結束後就去醫院報到。
可她還是選擇在了1月13日。
因為她和賀言琛還有一個約定。
雖然他們已經分手了，可她心裡始終放不下這件事情。
1月11日是個周六。
北城的民政局周六隻營業半天，上午8點30分開門，11點30分休息。
林知星8點就到了民政局門口。
她穿著厚厚的長款羽絨服，遮住了已經十周的孕肚。
這幾年結婚人數驟減，民政局門口只有零星幾對新人來領證。
林知星手裡提著一個小小的蛋糕，站在民政局門口等著。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一直到民政局工作人員出來鎖門。
工作人員看見她，問了一句：「姑娘，你是來辦什麼業務的嗎？我們要下班了。」
「我……」林知星猶豫片刻才開口，「我和男朋友約好今天領證，不過他……好像忘記了。」
工作人員是一位五十歲左右的阿姨。
看她臉凍得通紅，忍不住道：「姑娘，我說句實話，這麼重要事情都能忘記的男人，不值得託付終身。」
林知星看了一眼道路的方向，點了點頭：「阿姨，您說得對。」
阿姨上下打量了林知星一遍，「你看看你長得這麼漂亮，以後肯定會再遇見好男人的，聽姨的話，這種讓你等一上午的男人咱就不要了。」
「好，我聽您的。」
林知星認真點了點頭。
她將手裡的小蛋糕遞給阿姨，「阿姨，這是我自己做的蛋糕，用料特別健康，您如果不嫌棄的話就嘗嘗吧？」
阿姨趕緊接過來，「好好，謝謝。」
林知星衝著阿姨擺了擺手，轉身離開。
她想，該做的所有事情她都做了。
往後的人生再回憶起來，也不會有任何遺憾了。
數米外，一輛香檳色邁巴赫在路邊停了一上午。
賀言琛坐在車裡，手始終緊緊扣著轎車內側的門把手。
看著女人離開，他的手指微微縮緊，無法控制得將車門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