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阿姨送的？！」
林知星有些意外。
這兩個人的關係有點……好的太過分了吧。
不管怎麼說，蛋糕收到了，應該去道謝。
林知星走出辦公室，本來想去周巧華的病房裡找何衍，想了想又覺得不合適。
拿出手機就準備發條簡訊。
「知知啊。」
殷如雲從病房的方向走過來。
殷如雲今年五十出頭，臉上保養的很好，幾乎看不出什麼歲月的痕跡。
今天的她臉上格外疲憊，眼底帶著些紅血絲，整個人看上去老了幾歲。
「殷阿姨，您這是……」林知星看著女人的臉，關心了一句，「沒休息好嗎？」
「阿煜昨天晚上的飛機出國了。」殷如雲苦笑，「昨天晚上我想了很多，感覺這些年是我太慣著他了，才讓他成了今天這樣……」
「殷阿姨，我也覺得賀少爺這段時間成長了不少，也是好事，你們也不能一輩子給他托底，他多成長一些，你們也放心。」
林知星很認真的安慰殷如雲。
女人心情也才稍稍紓解了一些。
她扭頭看向不遠處周巧華病房的方向，「今天是那個何醫生的生日，媽特地讓我從北城最有名的蛋糕店，加錢加急訂了個三層蛋糕，剛給大家都分了些，你收到了嘛。」
「收到了，我早上在做手術，剛回辦公室時看見了，正準備過去感謝一下何醫生呢。」
林知星覺得，哪怕這蛋糕是周巧華送的。
她也應該感謝何衍。
畢竟他是壽星。
「哎……不過說起來啊，媽可真夠偏心的。」殷如雲忍不住嘆氣，「她回國這些年，從沒見她想著給言琛過過生日，怎麼突然上趕著給國外資助的小孩過生日。」
林知星表情微微鎮住。
「她……沒有給言琛過過生日嗎？」
「是的，這件事情我還特地問過。」殷如雲作為一個母親，語氣難免有些不滿，「她說男孩子最重要的就是學業和事業，不該沉迷生日這種小事。」
林知星不禁皺眉。
她知道周巧華對賀言琛嚴厲，卻沒想到居然會做到這個地步……
居然連生日都沒有給他過過。
林知星從小也沒有過過生日。
很清楚小朋友對生日的期待。
她沒有父母，沒有人為她過生日還可以自我安慰。
可……
賀言琛有父母，有母親。
林知星努力擠出一個笑容，「他下個生日，我會為他過的。」
此時的林知星想。
下個生日，下下個生日，以後的每一個生日……
她都要在他身邊，為他過生日。
殷如雲從周巧華病房出來是準備回家休息的。
她和林知星寒暄過後坐電梯下樓。
林知星想了想，還是向周巧華的病房走去。
她剛站在病房門口……
周巧華的聲音傳來，「……這些年一直在後悔沒有領養你，不然你也不會過得這麼辛苦了。」
林知星心中一驚！
往前走的腳步直接就退了回來。
老人帶著慈愛的聲音說出來的話，在林知星心中仿佛炸開了一般！
何衍的聲音帶著笑意回應，「不辛苦，那些年您給我的錢，真的幫了我太大忙了，不然就算我完成了學業，現在還在為還學費發愁，更不可能回華國來。」
「哎……對了，你現在住哪？」
「我住在醫院宿舍里。」
「那多小，我在醫院附近買個房子送你吧，你有了房子，以後也好找媳婦。」周巧華順著話題馬上問，「對了，你有女朋友了嗎？」
「沒有呢，我連存款都沒有，交女朋友是耽誤別人。」
「怕什麼，你有喜歡的姑娘可以帶來給我看，我幫你把關，給你出彩禮。」
兩個人一來一回……
不是母子，勝似母子。
林知星只是聽著，內心卻是密密麻麻的疼。
她不是為自己。
而是心疼賀言琛。
如果他知道，一個對他這般嚴厲的母親，對另一個人居然能如此和顏悅色，肯定會難過吧。
一個不願意給他過生日的母親，哪怕在住院，也願意對另一個人加急訂三層紅絲絨蛋糕，精心準備生日禮物。
林知星理解不了周巧華。
她甚至覺得她有些荒唐。
林知星正想離開時……
「林醫生，霍主任找你呢，他在7號床。」
一名護士跑過來喊她。
病房的門本來就是虛掩著的。
林知星可以聽見病房內兩個人的對話，兩個人自然也聽見小護士喊林知星。
林知星也顧不上想那麼多，直接將病房的門關上，去7號床所在的病房找霍義康。
7號床是今天新住進來的病人，病情有一定的典型性。
霍義康叫林知星過去學習，之後又去辦公室商量了一下手術方案。
一忙就是一個多小時。
等林知星從霍義康辦公室出來時，看見何衍就站在走廊上。
「生日快樂，謝謝生日蛋糕。」
林知星見到他，還是把自己該說的話說出來。
然後轉身往自己辦公室的方向走。
她一直覺得何衍是個不錯的人。
但……
自從知道他和周巧華的關係後，再往前看一些事。
他會不會從一開始就知道賀言琛是什麼身份？
曾經無意之間提起的事情，會不會就是專門說給她聽的？
林知星的心，永遠會偏向賀言琛。
此時此刻，她只會為賀言琛不值。
只會覺得周巧華做的事情離譜。
如果她的母親，在有自己的情況下嫌棄自己不聰明，想去領養一個聰明的孩子。
她會傷心。
如果她的母親不給自己過生日，卻大張旗鼓為別人過生日。
她會痛苦。
「林醫生，我是找你的。」何衍幾步追上她的步伐，「你剛剛在病房門口……是不是聽見什麼了？」
林知星也打算把這件事情搞清楚。
她轉身看向何衍，直接問：「你曾經提過那個，要領養你的阿姨，是11號床的周阿姨，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