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吧？沒受傷吧?」
林知星完全不關心賀明煜，她只關心汪雪。
「我有事！我昨天剛做的美甲斷了！而且現在準備去警局做筆錄了。」
從汪雪的語氣判斷，她明顯更在意美甲斷了這件事情。
得知汪雪要去警局，林知星趕緊問了地址。
雖然這件事情是賀明煜自己發瘋，對汪雪也算是無妄之災。
林知星掛斷電話，在書房找到賀言琛。
男人坐在電腦前正在工作。
說明情況後，賀言琛眉頭微蹙，「小煜打的是你的朋友？」
林知星更吃驚，「他還動手打人了？！」
「剛陸恆打電話給我，說小煜在酒吧鬧事，我讓他報警。」賀言琛站起身來，「走吧，我和你一起過去。」
出事地點在北城著名的酒吧一條街。
這個時間正是這個警局最熱鬧的時候。
林知星和賀言琛趕到時，兩名警察又帶著幾個酒後鬧事的年輕人趕到。
還有幾個來接人的長輩。
林知星第一次知道，大半夜還有這麼熱鬧的地方……
兩個人剛進門，汪雪先跑過來，「知星！你們來了！」
「你沒事吧？」
林知星先拉著汪雪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一遍。
確認人沒受傷，才托起她的手看她的指甲。
新做的美甲，有一個斷了。
汪雪哭喪著臉，「給你說過美甲斷了，昨天剛花三小時做的，連四十八小時都沒過就斷了。」
「對不起啊。」林知星還是道歉，「以後你別理賀明煜了，誰知道他現在抽什麼風呢。」
「不理了不理了。」汪雪擺了擺手，「我筆錄做完了準備走了。」
「沒事了？」
「嗯，本來就是他挑事，打傷我朋友，我朋友去醫院做鑑定，我來做個筆錄。」
「你朋友受傷了？傷得重嗎？」
「不重不重，就是被推倒摔了一下，故意說這裡疼那裡疼，總不能便宜賀明煜吧！」
汪雪語氣輕鬆。
林知星也才鬆了一口氣。
賀言琛見狀，道：「既然你朋友沒什麼事情，那我們也回去休息吧。」
現在時間已經過了十二點。
明天林知星還要上班。
汪雪滿眼意外：「你們不是來接賀明煜的嗎？！」
林知星也有些驚訝。
她本以為賀言琛陪她過來，是為了來撈賀明煜的。
就算他們上午吵架，血濃於水，也不能對自己的侄子不管不顧。
「這段時間不會有任何人來接他。」賀言琛淡然道，「他總要成長，自己做的錯事，不能總想著讓別人兜底。」
林知星非常贊同賀言琛的做法。
他們和汪雪在警局門口分別。
回去的路上，林知星手機「叮咚」一聲。
是郵件APP發來的提示音。
林知星郵箱用得不多，大部分都是發表一些文章時才會使用。
這個郵箱接收到的郵件，一般也都和工作有關。
林知星隨手打開APP。
發郵件的是一個未保存的郵箱地址。
郵件的標題和正文只有簡單的幾個字：【林小姐，請查收1/4】。
附件是一個視頻。
林知星也沒多想，隨手將視頻點開。
手機屏幕上的畫面瞬間變得一片漆黑，只能隱約看見一些光線。
車廂內非常安靜。
手機里傳出來微弱的風吹過樹葉發出的沙沙聲。
整個視頻似乎是手機拍攝的，不知道是拍攝年代久遠還是其他原因，視頻像素非常低，畫面也很模糊。
緊接著，有鎖鏈響動的聲音，似乎還有人在說話？
只發出個別音節……
林知星還沒反應過來視頻里是什麼內容時……
轎車突然剎車！
林知星身體因為慣性猛地向前竄了一下，還好有安全帶，她才沒有衝出去。
只是手機沒有拿穩，直接掉了下去。
林知星嚇了一跳，她根本沒空去管手機，抬頭去看前面的路。
由於是深夜的緣故，整條道路上幾乎沒有任何車。
林知星又轉頭看了看側面。
人行道上也沒有人。
轎車就這麼無緣無故停在了路中央。
「怎麼了？」
林知星最後才看向賀言琛。
男人兩隻手緊緊握著方向盤，臉色似乎非常難看。
掉落的手機還在發出聲音，像是有人在說話，但聲音沙啞，根本聽不出來在說什麼。
賀言琛垂眸看向手機的方向，「你在看什麼？」
「我？」林知星全然不知道怎麼回事，解釋道，「剛剛工作郵箱莫名其妙收到一個視頻，我就點開看了一眼，不知道是什麼內容，可能是發錯了。」
「給我看看。」賀言琛伸手。
林知星彎下腰，將掉在腳下的手機重新拿起來。
此時，視頻已經全部播放完，停留在最後一個畫面。
整個畫面顏色非常的暗，完全看不清畫面中有什麼。
林知星本來想點「播放」按鈕，賀言琛直接將手機搶了過去。
隨後，他將轎車緩緩行駛到路邊停下。
林知星剛剛已經看過那段視頻。
即便如此，男人依舊將手機屏幕朝向自己，關掉手機聲音，才點開播放鍵。
轎車內光線很暗，從手機映射到男人臉上微弱變化的光影，可以看出視頻正在播放。
林知星看不見視頻內容，卻可以看見賀言琛的臉。
隨著視頻的播放，男人臉色越來越難看。
甚至拿著手機的手指都在微微收緊，骨節發白，愈發突出。
男人將視頻看過一遍後，道：「你等一下，不要下車。」
說完，拿著她的手機開門下車。
林知星就這麼坐在車上，看見男人打開手機的聲音，似乎是仔仔細細將那段視頻看了一遍又一遍。
路燈暖色調的燈光不算明亮，只照亮一小片範圍。
男人站在陰影更多的地方。
林知星看不真切他的表情，卻能感受到男人看視頻時的情緒，似乎是……
憤怒。
或者是煩躁。
男人不知道把視頻看了第幾遍，終於將手機放下，手死死捏著手機，臉色鐵青。
他在車外站了足足七八分鐘，才重新坐回車裡。
他將手機還給林知星，道：「你現在把這封郵件刪了。」
「好。」
林知星強壓著心中想問「為什麼」的衝動，將郵件刪除。
賀言琛兩隻手緊緊抓著方向盤，深吸一口氣，像是努力在壓抑著什麼情緒。
等林知星將手機展示給他看，確認郵件徹底刪除，才重新啟動轎車。
這一路，兩個人沒有說一句話。
當轎車停在地下車庫的車位上，賀言琛才說：「你回家吧，我去辦點事。」
林知星看得出男人的臉色很差，這才問了一句：「什麼事？和視頻有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