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5章 疼,輕點

  通話結束。

  助理明顯感覺空氣變得壓抑。

  「慕……慕總?」

  「叫沉諾過來。」慕崢衍沉聲吩咐。

  助理連忙逃之夭夭。

  五分鐘後,一襲職業套裝勾勒著完美身材的沉諾出現在了總裁辦公室外。

  得知是慕崢衍點名要見她,她做了個深呼吸,刻意將襯衫的領口解開了兩顆紐扣,事業線若隱若現,又噴了一點茉莉花香水。

  曾經,慕崢衍說過很喜歡她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

  叩叩叩。

  「進來。」辦公室內傳來男人冷酷的嗓音。

  沉諾保持一如既往標準的微笑,推門走進。

  入目是慕崢衍懶洋洋倚在大班椅上的畫面,手裡捏著根簽字筆,狹長的眼帘帶著狐狸般的風情,她笑了笑:「阿衍,你找我有事麼?」

  慕崢衍眉眼上挑:「許榕,你和老頭子花了多少錢收買她?」

  許榕……

  沉諾臉色起了變化。

  這不是給喬心安做輸卵管堵塞報告的醫生麼?

  已經過去了大半年了,阿衍怎麼忽然問這個了?

  「……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

  砰……

  慕崢衍突然一揮手,將辦公桌上的文件統統揮到了地上。

  桌角的茶杯也應聲落地,發出清脆的聲響。

  有幾張紙飄在空中,剛好迎面貼在沉諾的臉上,擋住了她的臉,看不清她的表情。

  「你還想跟我裝傻?奶奶看到的那份喬心安輸卵管堵塞的報告是假的,你和老頭子花錢買通了許榕!要我讓她過來跟你對峙麼?」

  沉諾慢吞吞將臉上的文件拿下來,她原本已經從公司離職了。

  但喬心安出事以後,慕唯恆又把她給聘請回來了。

  「喬心安的輸卵管堵塞是假的?這件事我真的不清楚啊……許榕指認我麼?可我真的沒有做過!我承認,我是給過她錢,但那些錢只是讓她在公司對家的小花葯物上做手腳,短期內毀容,無法競爭新的影視劇……」

  慕崢衍冷冷地盯著她,目光如炬。

  沉諾被慕崢衍這樣的眼神看得有些心虛。

  她索性不再解釋,把心一橫,繞過慕崢衍面前,俯下了身,圈著他的脖頸,送上自己的香唇……

  「阿衍,喬心安背叛你是事實,在你病危最關鍵的時候,她留下離婚協議書,和慕亦寒遠走高飛也是事實,為什麼過了大半年,你還無法釋懷?」

  濃郁的香水味撲鼻而來,慕崢衍微微側頭,避開她的吻,厭惡一閃而過。

  大掌卡住她的手腕。

  略一用力,沉諾便疼得擰起了眉:「疼,阿衍,輕點……」

  慕崢衍盯著沉諾的眼神越來越冷,像席捲著滔天的怒火,要將她整個人燃燒殆盡,但下一瞬,慕崢衍突然鬆開了對她的桎梏。

  沉諾沒有站穩,身體失去了重心平衡,跌倒在地上……

  「這個月的工資扣掉,滾出去。」

  「我……」

  「再不滾,明天就不用來了!」

  沉諾咬緊下唇,即便不甘卻也只好默默地離開,同時心中暗驚。

  明明已經過去大半年了,為什麼慕崢衍會突然翻舊帳?

  當初慕唯恆拿出喬心安無法懷孕的診斷報告給慕老太太時,慕崢衍可是看都沒看一眼,壓根沒放在心上的!如今卻……

  她立刻撥通了慕唯恆的電話……

  辦公室內,空蕩蕩的。

  慕崢衍太陽穴的青筋一根根鼓起,又逐漸平靜。

  他獨自默坐了片刻,拿鑰匙開了右手邊第二格的抽屜……

  拉開抽屜,映入眼帘的一張被裱起來的相片。

  那是一張他和喬心安的合照……

  喬心安在劇組拍戲,慕崢衍藉口去探班。

  喬心安很怕惹麻煩,假裝不認識他,甚至當別人花痴他的時候,她還故意對別人說他的壞話,一副很討厭他,和他八竿子打不著的姿態。

  他當時怒了,趁著無人注意時將她拉到了一顆老槐樹下……

  完美的壁咚。

  不料角落有記者在拍,還自以為拍下了什麼驚天大料。

  慕崢衍事後找到了這個記者,高價買斷了這張照片,後來發現曝光度和清晰度都很好,他就將照片洗出來了,這大概是他們難得和諧的幾張同框照了吧?

  慕崢衍自嘲地笑了笑,指腹摩在相片上……

  喬心安害羞地微垂著頭,耳根爬上暈,唇紅齒白,羞中帶怯。

  這個狠心的女人。

  他躺在醫院奄奄一息,她就能視若無睹跟姦夫跑了。

  想到這裡,慕崢衍眼底閃過濃重的戾氣,猛地將相框反扣在桌面!

  辦公室內安靜極了。

  沒有她小鼴鼠一樣嘰嘰喳喳的聲音,也沒有人在指著他的鼻子控訴他暴君了。

  世界一片荒蕪,他連續抽了幾根煙。

  菸頭被他整整齊齊地排列在菸灰缸里。

  良久,辦公室內充斥著一片嗆人的煙霧。

  他重新打開了筆記本電腦,頁面切換到寧熙高價尋女的網頁。

  在F國的時候,寧熙的女兒失蹤,她公開全球直播,表示誰能提供女兒的下落,可以賞金千萬,凌轍讓人專門做了一個網站,全球的人都可在上面提供消息……

  慕崢衍視線一瞬不瞬地盯著網頁。

  一遍、又一遍。

  即便最好的閨蜜失去了女兒,全球直播尋女,昔日最看不得寧熙受委屈的喬心安卻還是沒有出現……

  就好像人間蒸發了。

  ……

  出了許榕的醫院,寧熙如釋重負,長舒了一口氣。

  雖然早就知道必定是有人陷害心安,但得到主治醫生證實,也算心裡有底。

  不過心安現在究竟在哪呢?

  回程的途中,阿澈說,慕公子的人已經安排好了,全面圍堵寧凱。

  寧凱在監獄大半年,出來時卻一無所有了。

  寧家的家產被瓜分了,他昔日引以為傲的戰家大少岳父身份也不被承認了……

  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出門採購的時候樓上會有人莫名其妙丟花盆;吃飯的時候明明對花生醬過敏,飯菜里卻還是有致命的花生醬;就連去泡個澡洗桑拿都會有人拼命摁著他的腦袋不讓他抬頭……

  一樁樁一件件,短短一天時間,他已經渾身是傷。

  負責蹲守跟蹤的保鏢回稟消息,寧凱有些神經衰弱,現在看誰都像殺手了。

  「他再這麼疑神疑鬼下去,遲早會露出更大的破綻。」阿澈點評。

  寧熙冷笑之餘,不覺解恨:「這都算是便宜他了!當年如果不是他,我和媽媽也不會分離這麼多年,更加不會認賊作父,現在對他做的都彌補不了他對我媽媽傷害……」頓了頓,寧熙又對阿澈道:「別弄死他了,我還有話要問他。」

  「放心吧,太太,遛狗的項目還多著呢。」

  戰斯爵知道寧熙想問寧凱些什麼,眼眸深沉了幾分……

  當年寧凱對慕芷暖做的事他都知道了。

  簡直禽,獸不如!

  而且還拍了視頻和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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