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堆傭人七嘴八舌的,最終桑伯撥通了南都別苑的座機。
如今只有夏青檸的話,戰斯爵還會聽上幾句。
想到這裡,他也顧不得時間有多晚。
好在很快那端電話就被人接起了,可接聽電話的人並不是夏青檸,而是……
寧洋。
寧洋自從被寧父教訓之後就安分了很多。
和傅令驊也保持著若有若無的聯繫,平常沒事就會過來陪著夏青檸,刷刷好感。
她當然不可能就這麼放棄戰斯爵,只是在等更好的時機。
今天晚上,剛好聽說夏青檸的偏頭痛犯病了,她便主動過來陪著夏青檸,給她按摩。
哪裡知道會半夜聽到這個消息!
簡直是天助她也!
桑伯在聽筒這端怔住了:「寧洋小姐?」
「桑伯,爵少現在把自己關在酒窖麼?他怎麼樣了,人還好吧?他有胃病的,醫生都說過不能喝酒!寧熙到底怎麼照顧他的?」
寧洋一副焦急又擔憂的口吻,又開始賣慘,但眸光閃爍,分明是在算計什麼。
桑伯這會滿心都是戰斯爵,哪裡有心情聽她著急?
「夏女士到底在麼?」
寧洋見他堅持,只好將電話交給了夏青檸。
夏青檸坐在臥室的床頭,腰後靠著軟墊,臉色還有些不正常的蒼白。
「桑伯……是我。」一邊說著,她一邊忍不住咳嗽。
「夏女士?!」桑伯聞言,立刻驚喜道:「您在就好了,爵少現在誰的話都不聽,您能不能過來一趟?」
夏青檸聽完桑伯說了前因後果,得知是戰斯爵和寧熙大吵一架後才把自己關在酒窖,有些不滿。
掛了電話,她讓女傭準備了厚一點的外套,打算連夜去一趟戰公館。
寧洋乖巧地撫著她的手臂。
「小姨,你身體這麼弱,大半夜的出門怎麼受得了?如果你放心的話,這一趟我替你去吧。」
夏青檸穿衣服的動作微頓,語氣遲疑:「不是我不放心,而是阿爵他和你的婚約現在也算取消了,你大半夜過去,對你的名聲始終不太好。」
「我不在意的!」寧洋滿臉真誠地保證:「我只想遠遠的守護他就好了……」
「可是……咳咳……」
剛一說話,夏青檸又連續咳嗽了好幾聲,聲音也斷斷續續的。
女傭連忙拉了一把椅子過來,讓夏青檸坐著。
「夏女士,秋天馬上到了,你一到換季就病發,就算要去,也得先讓廚房給您熬點藥喝了再去啊!」女傭也跟著勸說。
夏青檸氣血翻湧得厲害,思緒也被迫中止。
最終,寧洋得意洋洋地坐著別苑的車,去往了戰公館……
戰公館,是為了戰太太住的地方。
只要她今晚在公館呆一晚,戰斯爵休想再甩掉她!
想到這裡,寧洋臉上就止不住的興奮。
車子很快抵達戰公館。
由於兩段路程距離很遠,當寧洋趕來的時候,戰斯爵已經把自己關在酒窖快兩個小時了。
桑伯急得團團轉,不知該如何是好……
聽到車子熄火的聲音,連忙去迎接,不料看到的人卻是寧洋!
臉上的期待瞬間僵住了。
「寧……寧小姐?」
「爵少在哪?快,帶我去看看。」寧洋一副女主人的姿態,強硬極了。
桑伯還想再說點什麼,寧洋直接咄咄逼人道:「難道你想看著爵少胃病復發麼?是小姨讓我過來瞧瞧的,你就算不給我這個面子,也要給小姨面子吧!更何況我們都是為了爵少好……」
一番話堵得桑伯沒了反駁的言語,只好帶她去了酒窖。
酒窖大門從裡面鎖上了,外面根本打不開……
寧洋當即下令讓人把這扇門給劈了!
酒窖常年維持著恆溫,燈光也比外面昏暗。
就在角落的吧檯上,一個身形頎長的男人正斜倚著,一杯接著一杯的喝酒。
他的眼神很清明,一點都不像喝醉了的樣子。
正是戰斯爵。
唯獨他自己知道,此刻胃裡像翻江倒海一樣,生生的疼。
寧洋暗咒一句他竟然沒醉。
但很快她露出關心的神情,焦急走過去。
一雙眼委屈地睜圓,又噙著楚楚可憐的水霧。
「爵少,你怎么喝了這麼多酒?寧熙她不懂得珍惜你,你還有我,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滾——」
戰斯爵依舊是那一個字,說完便從吧檯起身,打算離開酒窖。
可不知是真的醉了,還是胃裡難受,起身的瞬間身體踉蹌了下。
「小心。」寧洋連忙扶著他。
戰斯爵長臂一揮,將她甩了出去,動作利落沒有絲毫猶豫。
「離我遠點。」
寧洋被推開差點摔倒,剛站直身體,只看到戰斯爵步履如常地往外走了。
她不甘心就這樣放過到手的機會,不知想到了什麼,馬上又追了出去。
但她沒有靠近滿身戾氣的戰斯爵,而是壓低聲線吩咐桑伯:「桑伯,你讓廚房準備一點醒酒湯,我待會想辦法讓阿爵喝下去。」
……
戰宸夜這一晚睡得很不安穩。
恍惚間,他像聽到了嘈雜的人聲、腳步聲,還有劈門的聲音。
他很想睜開眼,可是無論他怎麼用力,就好像有人在壓著他,不讓他起來。
當他拼命從這樣的困境中逃離出來時,已經是凌晨五點半了。
破曉前的黑夜最清冷,他額頭卻滿是涔涔的熱汗。
抹了一把熱汗,他下意識看向身側。
他睡覺很規矩,特意給媽咪留了一半的床位。
可是現在床上卻空無一人……
媽咪呢?
他剛才醒不來的狀態中,隱約感覺有人從戰公館跑出去了。
是媽咪麼?
他馬上掀開被子下床,套上青蛙頭像的小拖鞋,啪嗒啪嗒跑去走廊想問問桑爺爺。
他一打開門,就看到走廊斜對面一個女人正從戰斯爵的房間走出來。
女人穿著粉色的睡裙,長髮披肩……
「寧熙阿姨!」
小傢伙看到是媽咪的睡衣,立刻激動地跑了過去。
可是……
女人聽到動靜,慢慢的轉過臉,卻不是寧熙。
而是寧洋!
寧洋穿了媽咪的睡衣,還從父親的房間裡出來!
噼啪一聲,小傢伙的拖鞋都被甩了出去。
他不可置信地望著面前的女人,語氣從震驚變成了質問:「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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