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溫予易往後退了一步,捂著他拳頭落下的地方,面上露出了難受,仿佛很痛苦。
溫成楠心下一驚:「堂哥你……」
「你對他做了什麼?」艾塔走了過來,忙扶著溫予易,扭頭狠狠地瞪著溫成楠:「溫受了很多折/磨,九死一生,現在身體雖然好轉了,但五臟六腑均有不同程度的損傷,你怎麼能動手呢?」
「什麼?堂哥他五臟有損?」溫成楠變了臉色。
他自己就是醫生,當然知道從那麼高的飛機上摔下海,人能承受的極限是什麼。
他迅速說了抱歉。
「堂哥,走,跟我去醫院,我幫你檢查一下……」
他拉著溫予易就要往外,可怎麼拉都拉不動,溫予易不動如山。
溫成楠以為溫予易疼得走不動了,心裡更慌了:「堂哥你沒事吧?我是真不知道你現在這麼虛弱,我……」
「噗嗤。」艾塔挑著精緻的眉眼,忽然就噗嗤笑出了聲。
溫成楠皺眉,一臉茫然和慍怒的望著艾塔。
溫予易傷口疼,她在這裡笑什麼?
「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傻子,我說他沒康復就信麼?」艾塔笑得毫不客氣,妖艷的紅唇勾起,像異域風情的勾魂使者。
溫成楠一時間僵住了,緊接著溫予易站直了身體,薄唇染著淺笑,盯著溫成楠,完全沒了剛才的「虛弱」。
「你比以前更好騙了。」
溫成楠:「……」
他媽/的,他被溫予易戲弄了!小時候,兩兄弟經常一起玩,也是這樣,溫成楠老被溫予易戲弄,氣得半死。
但每次一遇到什麼事,替他出頭的也是溫予易。
他那時候很抗拒學醫,體格弱小,老被高年級的學生欺負。
溫予易就拉著他狠狠揍了一頓那些不知名的壞小子,兩人也被打得渾身是傷,革命友誼也是這麼建立下來了。
「你果然是我記憶里的那個堂哥!」溫成楠心裡也覺得好笑,但笑著笑著,眼眶又忍不住泛紅。
他擦了擦眼淚,感慨道:「挺好,你能活著回來就好,我很怕以後再也沒有堂哥了。」
「這就多虧我了,如果不是我,你堂哥現在早就在海里餵鯊魚了。」艾塔毫不客氣的說著。
溫成楠看了看艾塔,欲言又止,雖然是救命恩人,可堂哥也不能以身相許啊。
「堂哥,你看到堂嫂了麼?她今天也來參加這個酒會了。」
溫予易平靜的眼波閃過一絲暗涌:「見過了,她過得好像還不錯。」
這副若無其事的口吻,讓溫成楠驚了一下:「此外呢?你就沒有別的想說的了麼?」
「哦,聽說她還給我生了個兒子,算一算,我確實應該跟她好好談談。」溫予易仍舊那副溫水煮青蛙的表情,溫成楠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
「我也想跟你談談。」身後忽然響起一道清脆的女聲,顧馨兒走了過來。
小寶的歸屬問題,她是絕對不會讓步的。
……
酒店二樓房間。
顧馨兒坐在沙發上,雙手有些局促不安的搭在膝上,輕輕地擰著。
溫予易脫掉了厚重的西裝外套,露出裡面白色的襯衫。
紐扣被解開了兩顆,蜜色的鎖/骨暴露無遺,隱約還能看到泛著光澤的結實胸腹。
從酒櫃拿了一瓶果汁,給顧馨兒倒了一杯,笑容無害:「看你好像很緊張?喝杯果汁,我們再慢慢談。」
神經的緊繃的確讓她口乾舌燥,顧馨兒抿了一口果汁,道:「小寶的確是你的兒子,但我們當初離婚的時候就已經談好了,他的撫養權歸我。」
說這話的時候,顧馨兒眼睛都沒眨一下,直勾勾的盯著溫予易。
實際上她不太相信溫予易真的失憶了。
他記得那麼多事,記得溫成楠,怎麼會偏偏忘記了她?
還有她生產那天家裡滿屋子的蛇……
她不禁懷疑他是演戲,裝出一副失憶的樣子,然後戲弄報復她。
「是麼?」溫予易卻沒有表現出一絲的驚訝,只是微皺了下眉頭:「那看來我們當時感情已經完全破裂了?否則我應該不會讓自己的血脈流露在外。」
顧馨兒搭在膝蓋上的手指無意識的蜷了下。
「也不能這麼說,因為我們的婚姻一開始就是演戲,你有喜歡的女孩子,她叫喬綰綰,我只是一個不太重要的替代品,這個孩子……對你而言,也遠遠沒那麼重要。」
溫予易就像是在聽別人的故事,完全沒有感同身受,沉吟片刻道:「難怪我會在大病初醒後唯獨忘記你,原來你只是我生命里不太重要的過客。」
顧馨兒握著酒杯的手顫/抖了下。
「只是我很好奇,既然我喜歡著別的女人,你也願意嫁給我?還替我生孩子?」
「……」
「你也看到了,今晚包括成楠在內,在場的所有人幾乎都認定我已經死了,不可能再回來,你既然不愛我,為什麼會留下這個孩子?對你而言,不覺得是拖累麼?」
顧馨兒穩定了情緒,若無其事的說:「要看你從哪個角度去想,我沒有親人,這個孩子是世界上唯一跟我骨血相連的人。」
「所以留下他只是為了延續你的血脈?」溫予易淡淡挑眉。
「你要這麼說也可以,總之,孩子是我的。」顧馨兒警惕的盯著他,強調。
「嗯,我暫時也沒想跟你爭。」
他這個「暫時」說得非常微妙,顧馨兒鬆了口氣的同時,神經也還是緊繃著的。
「如果你有什麼條件,可以跟我提,只要你不跟我搶小寶。」
「我要探望他的時候,你不能阻止,這是我身為父親的權利。」他在她耳邊低聲說。
顧馨兒點點頭:「這是應該的,如果沒別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說話間,她剛站起身,眼前卻出現了一道道黑影,難以言喻的疲軟襲擊了全身,顧馨兒雙腳一麻,又往沙發下栽,差點摔下去……
「小心點。」一隻有力的臂膀及時摟住了她,溫予易把她攬進懷裡。
「我……怎麼頭好暈?」顧馨兒揉著額角,眼前出現了重疊的幻影,甩了甩腦袋,卻依舊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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