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傳來一陣劇痛。
「姜小姐——」阿照心神俱驚,凌空縱身往下一躍,撲到姜半夏身邊,「姜小姐——」
但是姜半夏的身下,已經有殷紅的獻血流了出來。
觸目驚心。
「夏夏——」沈佳琪也一路滾著才到姜半夏身邊,看著姜半夏身下的鮮血,沈佳琪嚇得渾身顫抖,哭聲哽咽,「夏夏,你別嚇我啊,夏夏……」
姜半夏蠕動著雙唇:「別哭,送我去醫院……」
說完她就頭一偏陷入了黑暗之中。
*
「夏夏,你撐住啊,夏夏……」
長長的走廊上,響起輪子滾過地面的摩擦聲。
「讓開,都讓開!」阿照嘶聲怒吼。
姜半夏身下的衣裙已經被鮮血染紅,面色蒼白如紙,奄奄一息。
「夏夏,夏夏,你千萬不能有事啊,夏夏,你醒醒啊——」
所有人都在與時間賽跑。
沈佳琪的哭聲顯得如此悲慟。
姜半夏被推了進去,手術室的大門快速合上。
「夏夏……」沈佳琪跪倒在手術室門口,泣不成聲,因為情緒太激動,她還暈了過去。
負責保護姜半夏和驚蟄狠狠抽了自己幾個耳刮子。
原以為姜半夏和同學到餐廳吃飯,肯定不會有什麼意外,所以他們就守在餐廳門口。
誰知道一不留神,竟出現了這麼大的紕漏。
整個樓層,都被層層把守。
他們的身後,響起沉沉的腳步聲。
驚蟄和穀雨一回頭,便筆直朝著地上跪了下去。
「對不起,先生,我們沒有保護好姜小姐!」
「我們萬死難辭其咎,先生,我們甘願領罰!」
顧言澈面色一片冷峻,那幽沉凌厲的眼神像是蘊了雷霆萬鈞之力。
阿照見狀,毫不遲疑也跟著跪了下去:「先生,這件事情我也有責任,我願意替他們領一半責罰!」
「阿照,你不是第一天知道福樂閣的規矩。」
「是,求先生看在我救過您命的份上,網開一面!」
「阿照,你別替我們求情,我們的錯,我們自己承擔!」驚蟄道。
「閉嘴!」
顧言澈胸口劇烈起伏著,雙手緊握成拳,指尖都泛白了。
他已經許久沒有這樣動過怒了,仿佛一條怒龍盤旋在他的周身,可即便如此,阿照還是不願退,只想保住兩人的性命。
「都下去!自己去領罰!」過了好一會兒,才聽到顧言澈的聲音傳來,嗓音低得可怕。
「多謝先生!」阿照驚出了一身冷汗,卻也鬆了口氣,帶著他們快速下去了。
現場,就剩下驚雷守在顧言澈身後,氣壓低得叫驚雷都不敢用力呼吸。
一袋又一袋的鮮血從外面送進來。
顧言澈的背脊挺得筆直,渾身上下籠罩著一層看不見的陰翳之氣。
大出血。
九死一生。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手術室的門總算是打開了。
唐卿儀滿臉疲憊從裡面走出來,看著站在門外的顧言澈,他的眼神充滿無奈:「抱歉啊,孩子沒保住——」
饒是已經預料了這個結果,顧言澈的拳頭還是咯咯作響。
「那這裡就交給你了。」顧言澈說完就轉身往外走了。
唐卿儀抬起的手,又放下了,得,姜半夏這是留給他了。
*
姜家。
「砰——」
姜家大門用力被推開,把在客廳修剪花枝的白吟霜嚇了一跳。
手上鋒利的刀子一偏,白吟霜的手指就被劃破了,鮮血涌了出來。
白吟霜回頭,見是面色鐵青的姜域城,便擰了擰眉問道:「域城,你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出什麼事了——」
「姜茉莉呢!」
「在媽的房間——」
不等白吟霜說完,姜域城便帶著滿腔怒火衝上樓去。
樓上房間內。
姜茉莉躲在自己母親沈淑然的身後。
姜域城這次門都沒有敲,直接闖了進去。
沈淑然已經七十歲了,但是看起來保養得宜,氣色挺好的。
她脖子上戴著一串通體泛著冷光顆顆滾圓的大珍珠,十分的貴氣,見姜域城闖進來,不滿的皺起了眉頭。
而姜茉莉則被嚇得蜷縮到了角落,抱著雙膝瑟瑟發抖。
「域城,你這是幹什麼——」
姜域城看到角落裡的姜茉莉,上前就狠狠給了她兩個大嘴巴子。
姜茉莉被打蒙了,向來疼愛姜茉莉的沈淑然見狀,也瞪大了眼,走到姜域城面前:「域城,你現在眼裡是沒有我這個母親了嗎?茉莉做了什麼,你如此對她!」
姜茉莉捂著自己高高腫起的臉,卻不敢替自己辯解。
姜域城被氣的胸口劇烈起伏:「她做了什麼,我打她兩個嘴巴子都是輕的!要是半夏有什麼好歹,我們姜家都要完蛋!」
聽到姜半夏的名字,沈淑然就滿臉不屑:「她懷孕的事情我聽說了,年紀小小就做出這麼傷風敗俗的事情,真是把姜家的臉都丟盡了,子不教父之過,域城,你是該好好管教管教她了!越大越不像話!」
「媽,你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姜域城的話說了一半,被電話鈴聲打斷。
聽到那邊的話,姜域城忽然身體一個趔趄,差點栽倒在地上。
幸好趕來的白吟霜及時扶了他一把:「域城,你到底怎麼了?」
姜域城臉上的血色已經徹底退了個乾淨,手機也摔到了地上,人也跟著重重摔了下去,口中喃喃自語著:「完了,完了……」
「什麼完了,你倒是說清楚啊,你要急死我嗎?」白吟霜著急催促。
「半夏孩子沒了……」
姜域城呢喃。
「什麼?這好端端的怎麼會沒了?」白吟霜一想到那些恐怖的男人,渾身好像都在疼。
「不就是一個野種,沒了就沒了,你們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沈淑然聞言,不以為意道。
姜茉莉聽到這話,一下子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內心的恐懼都少了一半,臉上的疼痛讓她哭出聲來。
白吟霜卻心有餘悸,問姜域城:「域城,接下去要怎麼辦?」
「你還有臉哭!」姜域城猝然起身,咬著後槽牙道,「把我鞭子拿過來!把她綁了,送到醫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