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馨媛不自在的身子一僵,很快反應過來,依舊柔柔弱弱:
「不是俞先生想的那樣,我是看到文硯和梁小姐吵了一架,擔心文硯出什麼事,所以才跟過來看看。」
「……這樣啊。」
俞景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沈馨媛還想說什麼,喝醉的薄文硯突然一把抓住她手腕,沙啞的聲音喃喃般響起
「馨媛,你來了……」
沒想到薄文硯這麼配合,沈馨媛內心一喜,裝模作樣溫柔安撫
「是我,文硯,我現在就帶你回家。」
薄文硯冷峻的臉泛紅,主動把手搭在沈馨媛肩膀上,高大的身形差點壓得她踉蹌摔倒在地。
沈馨媛臉上的笑容險些維持不住。
最後是俞景幫忙,才把喝得醉醺醺的男人送到車上。
沈馨媛坐在駕駛座上,微笑著和俞景道別後,餘光透過後視鏡掃了眼後坐的薄文硯,紅唇勾起一絲得意弧度。
那個小賤人有了野種又如何,薄太太的位置,只能是她的!
——
「氣象台預報,一股較強的冷空氣來襲……」
掃了眼屏幕上播放的天氣預告,梁嬌關了電視,又讓王媽給小寶多拿了一層毛毯。
夜裡十一點,窗外果然傳來呼呼的風聲,伴隨著淅淅瀝瀝的雨聲。
梁嬌翻身給小寶蓋好被子,還是睡不著,沉默地盯著天花板出神。
她都說得那麼清楚了,為什麼薄文硯還是不放過她?
梁嬌實在猜不透這個大少爺的想法。
閉上眼,她腦中依舊亂糟糟的,心情複雜。
「……薄文硯,你到底想做什麼?」
梁嬌喃喃自語。
一邊放不下沈馨媛,一邊又死死拖著她。
她承認,她的確沒有今天說的那樣狠心,她還喜歡他,可她又不是犯賤,非得上趕著給薄文硯當情人。
煩躁地翻了個身,梁嬌對上小寶軟萌乖巧的睡顏,目光逐漸從複雜變得柔軟。
還好,她現在不是一個人。
此時另一邊五星級大酒店的總統套房裡。
薄文硯醉醺醺躺在床上,一副不省人事的模樣。
沈馨媛眼神閃爍,彎腰靠近,輕柔道:
「文硯,你還好嗎?」
薄文硯閉著眼,像是沒有聽見,呼吸均勻,渾身上下散發著濃烈酒氣。
沈馨媛又叫了兩聲,見男人一點反應都沒有,唇角勾了勾。
這樣最好,她可不想現在就和這個不入流的私生子發生關係。
等她成了薄家少夫人,再考慮這些也不遲。
沈馨媛三下五除二把薄文硯的上半身衣服扒了下來,隨手丟在地上。
之後又把自己脫得只剩一件小吊帶,上床縮進男人懷裡,蓋上被子。
二人靠得近,沈馨媛輕而易舉聞到薄文硯身上臭烘烘的酒味,熏得她忍不住犯噁心,對著床邊乾嘔了好幾下。
本來還打算擺出更親密姿勢的沈馨媛,這會嫌棄得不行,扯著被子把男人臉蓋住,只露出半邊裸露的身子。
又抬起薄文硯手臂,做出一副被他拍照的害羞模樣。
一連拍了十幾張,沈馨媛才滿意,立馬從酒氣熏天的被窩鑽出來,去浴室洗澡。
在浴室門關上的剎那,躺在床上半天沒動靜的薄文硯陡然睜開眼,一雙黑沉沉的眸子哪有半點醉酒的樣子,清冷又理智。
他面無表情看了浴室一眼,又把目光落在沈馨媛的手機上,良久垂下眼,微微出神,不知在想什麼。
等沈馨媛洗完澡出來的時候,發現薄文硯已經清醒了,正面色冰冷的坐在沙發上,手裡還把玩著她的手機。
沈馨媛臉色一變,顧不得護膚吹頭髮,趕忙走過來,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文硯,你怎麼醒了?頭還疼嗎?要不要服務員給你準備一碗醒酒湯?」
她嘴上關心,眼睛卻若有似無瞄向手機,恨不得立馬搶過來。
薄文硯的聲音還帶著醉酒的沙啞:
「……剛剛一直是你在照顧我?」
沈馨媛當然不會放過這個刷好感的機會,委委屈屈撒嬌:
「不然呢,你剛剛還吐了我一身,新買的裙子都髒了。」
薄文硯的眼神沒有波動。
「是嗎?明天我讓助理多給你送幾套。」
沈馨媛內心暗喜,面上還裝著溫柔:
「一件衣服而已,不礙事,文硯,你現在好點沒有?」
薄文硯冷著臉點頭。
沈馨媛清了清嗓子,還想趁機拉近關係,男人點了根煙抽著,突然開口問:
「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是什麼時候嗎?」
這個問題讓沈馨媛腦中警笛大作。
和薄文硯相處三年,從沒見他敘過舊,今天怎麼突然提起來了?
沈馨媛只記得薄文硯是薄家私生子,一開始在薄家並不得寵,除了薄老爺子,薄家其他人大都瞧不起他。
甚至他跟梁嬌那個小賤人的事,她也是今年鬧大了才知道。
至於高中……沈馨媛怎麼可能關注一個私生子的過去,要不是薄文硯如今成了薄家家主,她連看都不會多看一眼的。
心思繞了半天,沈馨媛當然不可能當著薄文硯的面說不記得,挑了最不容易出錯的說辭,溫和道:
「當然,那會文硯還是個毛頭小子,青澀又莽撞,不知有多可愛。」
薄文硯晦澀的目光隱藏在煙霧中,讓人猜不透他的真實想法。
良久,他又問:
「高一那年,有一回你沒來好多天,是生病了嗎?」
沈馨媛努力從記憶里翻找,總算想起來了,露出一臉憤憤不滿的表情,委屈道:
「是我太倒霉了,前一天晚上走錯路,遇到一群社會小混混打架鬥毆,帶頭的還恐嚇我,害得我做了一晚上噩夢,第二天就生病了……」
聞言,薄文硯身子僵硬。
過去潮水般的記憶瞬間湧上來。
那是個不同尋常的夜晚。
他拿著木棍站在深巷裡,將七八個一直排擠他的同學打翻在地,正氣喘吁吁著,一陣凌亂的腳步聲傳來。
沈馨媛出現了。
她一身白裙,在月光下美得和仙女一般。
只是仙女並沒有為他停留,而是嚇得尖叫一聲,驚慌失措看他一眼後,迅速轉身離開。
她沒有看到,渾身掛彩的少年緊緊盯著她的背影,恍惚地半天沒回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