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西移,在陽光快要曬過來時,顧拂雲也移動了身子,漸漸地接近禪房。記住本站域名儘管隔著幾步遠的距離,還是能聽到宏雅大師的話。
「大師,我時常夜裡做噩夢,醒來後總是嚇得大汗淋漓,並且總是頭痛,每次疼起來,兩邊太陽穴仿佛要爆炸假的。看了不少大夫,大夫說我是著了涼的緣故,可這大夏天的,怎會著涼呢?大師,您說我是不是被什麼邪物入侵?」
「觀施主面相,雖非大富大貴,卻也不是普通面相,一切邪魅,豈能作祟。」宏雅大師義正字嚴,精光爆射,一派佛門高僧形象,寶相莊嚴,擲地有聲。
「大師都這麼說了,那我就放心了。可是,既然不是邪魅所侵,那又是什麼呢?還請大師不吝指點。」
宏雅大師說了一通事而非的佛理,顧拂雲聽得半懂非懂。
「大師,我不大聽得清白,請大師再說清楚些可以嗎?」
宏雅大師宣了聲佛號,道:「看破不說破,是我佛門弟子必須遵循的要訣。人夜間做噩夢,有多種原因,有的是做了虧心事,有的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有的只是單純的疾病……」
顧拂雲又走近了兩步,又仔細打量那中年男子,雖然背著自己,但剛才走路虛浮無力,眼圈深厚,一看就是身子虛弱的緣故。
而此時,宏雅大師把握著該男子的手,說要查探他的陽氣。看身上的陽氣是否還在。並還解釋,若陽氣缺失,便疾病纏身,噩夢纏身。
宏雅大師看了男子的眼珠子,摸了他的手腕,又還摸了他的心口。
然後,宏雅大師得出結論,男子是因為陽氣缺失的緣故,但他與佛結緣,慧根深厚,他便給他指點一二。
男子大喜過望,趕緊問:「還請大師多多指點。」
宏雅大師說:「佛法有雲,陽氣不足生百病。無論男女,都要有足夠的陽氣支撐,方可百邪不侵。施主大概被邪氣所侵,陽氣被吞食,方有夜間噩夢不止的徵兆。也虧得施主及時來找我,若再遲些時日,後果不堪設想啊。」
那男子由恐惶轉為慶幸:「那真是太感謝大師了,懇請大師指點迷津。」
宏雅大師笑呵呵地說:「施主與我佛有緣,貧僧自當告之。施主請聽好。每日卯時,快走或小跑三千六百步,午時,在太陽底下走一千九百九十九步。晚飯後,再走三千三百三十三步。每天堅持不懈,不出七日,便能改善噩夢臨身的症狀。」
男子一聽,大喜,對宏雅大師千恩萬謝地走了。
那男子掏出了幾兩紋銀,遞給宏雅大師。
「出家人四大皆空,這些身外物,施主還是拿走吧。」
男方說:「大師果真是得道高僧,不為名利所誘,那我便捐給貴寺,算作香油錢吧。」
宏雅大師高聲宣了佛號,感激和欣慰之色浮現在寶相莊嚴的聖吉面容下,「我佛慈悲,貧僧代佛主感謝施主康概,有施主的慈悲胸懷,施主丟失的陽氣,定能早早回歸。」
男子高興地走了。
但男子走後,小沙彌站在門口,讓本該輪到的那名壯婦人在門口停留片刻。而過了好一會,小沙彌這才放行,恭請這壯婦人入內。
而此時,夕陽西斜,禪院內,便只剩下顧拂雲主僕三人了。
那壯婦人進入了禪房後就哭訴起來。原來這婦人總是被男人打罵,特別是男人喝了酒後,更是往死里打她。她本想反抗,但她婆婆卻說她是上輩子欠了男人的,要是反抗的話,罪孽會更重,並讓她忍受,不要反抗。等上一世欠下的孽債還清後,丈夫就不會再打她了。
「大師,我也照母親說的做了,一直拼命忍著,可我那口子卻變本加厲,這不,如今居然還想休妻。大師,您說我到底該怎麼辦?」
宏雅大師沉默了下,問這位婦人的丈夫,有多高,有多重。
婦人納悶,但仍是如實照說。
顧拂雲默默地推算,身高五尺,慶朝一尺是32厘米左右,五尺也就一米六罷了,一均三十斤重,三均半重還差三斤,也就100斤左右。1.6米身高,才100斤,分明就是個矮瘦子嘛。這婦人目測1.65米的身高,但噸位保證有一百五十斤重,居然還打不過一個瘦子?
耳邊又聽宏雅大師說:「觀女施主面相和八字,女施主上輩子雖非積善之家,卻也不曾欠過誰的債。再探男施主八字,上輩子雖非窮兇惡極之徒,卻也小奸小惡不斷。女施主這完全是本末倒置啊。」
婦人「啊」了聲,拍了桌子:「大師所言當真?」
「千真萬確。女施主上一世不欠任何人的債,男施主才是欠債的一方。這一世,女施主無債卻反而讓有債的男施主討債,這無疑是自掘墳墓,自絕於人,難怪男施主要欺負女施主。」
婦人愣了,趕緊請教,還有什麼補救措施沒有。
宏雅大師說:「辦法不是沒有,只是怕女施主不敢做。」
「有什麼不敢的,既然我沒欠他,而是他欠我,他還經常打我,有沒有天理了?還請大師指點迷津。」
宏雅大師宣了聲佛號,又問婦人是否喝酒。
婦人不好意思地說:「平時也就喝一二兩酒。但沒有醉過。」
宏雅大師又說了些深奧的佛家用語,婦人聽得一愣一愣的。
「女施主回去後,先準備一條結實木棒,三尺長、手臂粗即可,再把屋內收拾妥當,一應家具桌椅全收拾到牆角,然後喝酒二兩,待男施主進得家門,記得把門窗鎖死,再分別敲打男施主手臂,大腿,臀部,忌敲腿骨與頭部,男施主若是奮力反抗,那便證明男施主身上累積的債越多。女施主要頂住壓力,繼續用力敲打男施主。女施主在敲的同時,還要大聲念:汰,讓你天天打我。一直念,每打一下,就念一下,一直打到男施主告饒為止。」
婦人大聲念好,然後把宏雅大師的話反覆牢記,並背得滾瓜爛熟後,這才千恩萬謝地離去。
婦人走後,輪到顧拂雲。
顧拂雲提著裙子,跨過門檻,跪坐在宏雅大師面前。這和尚五十上下的年紀,面容富態白淨,並非慈眉善目,卻是寶相莊嚴,讓人望之生畏,繼而收起了輕視之心。
顧拂雲上下打量宏雅大師,穿著白綾中單,黃色袈裟,脖子上垂著紫檀木的佛珠,端座於團蒲之上,旁邊小几子上擺著三羊開泰的三鼎小爐,爐子裡插著一枝檀香。桌上擺放有古色古香的紫檀茶壺,以及兩個茶色底白裡邊的小茶碗。
另一小沙彌正給顧拂雲面前的茶杯倒上茶水。
嘿,這泡的還是功夫茶呢。
正宗龍井茶。
「女施主請用茶。」宏雅大師做了請的姿勢。自己執起茶杯,喝了一口,又重新放下,問顧拂雲。「我佛慈悲,女施主找上貧僧,可是問姻緣?」
顧拂雲點頭,「是。」
宏雅大師打量顧拂雲一番,面露驚容,又念了聲佛號,聲音綿長,氣韻悠遠。
顧拂雲問:「大師,我的姻緣怎樣?」
宏雅大師端看顧拂雲半晌,說:「女施主中挺飽滿,山根高挺,圓潤有肉,此乃福相矣,天生就是大富大貴之命……」
一個破空風聲響來,有什麼東西從宏雅大師耳邊溜過。
一片樹葉掉在他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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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外:
佛法高深的宏雅大師,這位忽悠界的鼻祖,也準備忽悠我們的女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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