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留下來
意識被全身的疼痛拉了回來，莫心寒睜眼，看到熟悉的簡陋房間。
之前虎頭虎腦的小男孩趴在他床邊，端著個大碗，在喊叫他。見他醒來，不等他坐起來，就要把碗往他胸口上放。
「放桌上…放桌上…」
莫心寒嘶啞著喉嚨說到，小男孩聽言，把碗放桌上，一遛煙又了跑出去。
莫心寒緩緩坐起，身上的疼痛比起之前要好一些了，但是感覺身體乏力，手微微發抖，腦袋暈沉沉的，泛起一陣噁心。
莫心寒想著，兩天滴米未進，應該是有點低血糖了。
看了眼桌上的大碗，是小半碗素菜湯。
莫心寒坐在桌前，慢慢的喝著。
湯正溫熱，各種菜類被剁的細碎，正適合莫心寒此刻的狀況喝。
正吃著，白髮白須的老頭推門進來了。
「怎麼樣，感覺好點了嗎？」
老頭坐床邊隨意的問著。
「好很多了。」莫心寒喝完抹了抹嘴。「是你救了我吧。」
「是村民把你帶回來的，你也看到了，這裡設備簡陋，我也只能簡單給你處理一下，能醒過來是你命大。」老頭摸著鬍鬚，歪頭又問到，
「之前見你自己拆了繃帶，重新處理過的也都很合理，像是也懂一些醫學常識啊。」
莫心寒一笑，「略微懂一些。」
之後的談話中，莫心寒也只是回答了一些基本的問題，其餘的也不多說，只說自己記不得了。
老頭名叫許三福，是這個村子裡唯一的醫生。說是醫生，不過也只是能治個頭疼腦熱、輕微的跌打損傷罷了。雖然已經是古稀之年的老人，但身體卻硬朗結實的很。
唯一的兒子不願待在這偏遠的山村里，早些年便在城市裡安家立業，娶妻生子。近幾年來事業更是蒸蒸日上，很得老闆賞識，便直接派到臨國去開闢新市場。
於是兒子一家人都搬了過去。也曾幾次三番要接許老頭去。老頭一來肯定不適應異國他鄉的環境，二來也根本放不下家鄉，放不下村裡的人們。便執意留了下來。自己一人，反倒是更輕鬆自在。
又講到這個村子，村子叫靈山村。幾乎四面環山，出了環山，又是一片荒漠。出入村子也只有一條崎嶇的山路。
也就是前幾年才好不容易通了水電。好在村子裡水土優渥，果蔬糧食不僅能自給自足，甚至還能去相鄰的村莊鄉鎮售賣。村民們也多勤勞踏實，善良淳樸。
莫心寒就是被村民李大虎救出來的，當天李大虎去鎮上賣羊回來，狗崽子們大概是聽到遠遠的狼嚎，一個個直高聲吠叫，往沙漠裡飛奔。這才恰巧救了莫心寒一命。
莫心寒聽許三福講著，覺得這裡倒也是塊風水寶地。心裡默默盤算，眼下自己身上傷口未痊，身無分文。不如暫且留在村子裡。
想著便開口詢問自己是否能留下來，好做些什麼來報答救命之恩。
許老頭爽朗的笑著，「你懂醫術，倒是可以幫的上忙。我一把老骨頭，孑然一身。多一個你無非也就多一張嘴。既然你沒地方可去，那就放心留在這裡吧。」
莫心寒點頭。許老頭起身拍拍莫心寒肩膀，「先把傷養好再說。」便走了出去。
莫心寒沒想到能這麼順利便得到應允，他本來也做好準備被拒絕，還想著要先做些什麼，好證明自己派得上用場。這下，心裡像是有一塊石頭落地。感覺又踏實又快樂。
時間過的飛快，莫心寒身上的傷也好了大半。這期間，也只有偶爾許老頭不在時，才幫村民們開點感冒咳嗽的藥。漸漸也和村子裡的人熟絡了起來。
李大虎也上門看過莫心寒一次，拉著那個虎頭虎腦的小男孩。莫心寒才知道，小男孩是自己救命恩人的兒子，名叫李小虎。
父子倆像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樣，李大虎腦袋大而圓，厚唇蒜鼻，虎背熊腰，接近一米九的大個子，手腳都比常人要大很多。說起話來聲音洪亮，中氣十足。
小虎跟在他爸後面，腦袋圓圓肚子滾滾的。才五歲就接近其他八九歲孩子的身量。
莫心寒真摯的道謝，李大虎哈哈大笑。反倒誇起莫心寒當時勇猛無比。莫心寒不願再多想當時的狼狽模樣。便打住話題談些其他瑣事。
好在李大虎又要種田，又要養羊。手裡農活不少，坐了片刻便也離開了。
又過幾日，身體恢復的差不多了。莫心寒有種生活逐漸安定的感覺。這天躺在床上休息時，打量著簡陋的房間。莫心寒想著既然打算長待，或許可以把房間簡單收拾一下。
等許老頭收菜回來，莫心寒便找許老頭說了這件事。
許老頭擺擺手，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你自己看著弄吧，反正就一間小破房。缺什麼自己去我屋裡拿吧。」
正對著院門的房子，明媚敞亮，許老頭自己住一間，另外一間，是留給許老頭兒子一家的。雖然已經很多年他們沒回來住了，但是許老頭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裡里外外打掃的乾乾淨淨。
哪有父母不盼著孩子在身邊的。
側邊三間小房間，許老頭讓莫心寒自己選了一間住。只有簡單的床桌，養病期間也一直沒精力收拾。現在正是時候布置一下。
之前睡的鐵床，應該是時間長了，每次翻身都吱呀作響。莫心寒第一步就計劃給自己重新做個床。
莫心寒其實心裡也沒底，只在小時候看爺爺做過。
「大不了就接著睡鐵床唄。」莫心寒這樣一想好像確實沒什麼大不了。
院子一側堆著的木頭正好派上用場，莫心寒找來鋸子，大抵在地上畫出個圖，便開始漫長的據木頭工程。
先是根據尺寸鋸出所有木條，再根據圖紙拼接，又是釘釘子，又是上木膠，直忙活了一整天，到晚上了，才做好一張長兩米，寬一米二的小床來。剛剛好勉強搬進房，放在牆邊。
莫心寒叉腰站在床邊看著自己做的小床。內心充滿了愉悅和自豪。絲毫不亞於剛做完一場艱難手術後的成就感。
只是想改善一下生活，沒想到好像開闢了新大陸一樣。莫心寒找來許老頭，給他炫耀自己的成品。許老頭本都要睡著了，起來睡眼朦朧的，也沒好臉色給莫心寒看，莫心寒還一個勁地自誇。
然後又非要許老頭去躺著試睡，許老頭不肯。轉身要回自己屋去。莫心寒只顧著興奮。壓根沒看到許老頭眼神中那抹狡黠。
見許老頭不睡，自己翻身上床。
「轟隆！」
床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