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林尤則是發來了一個word文檔,文檔里似乎編輯著一些東西。
陸成打開一看,文檔裡面寫著的,正是科研助理詳細的權利和義務,細緻到了某些點。
這讓陸成都懷疑,是不是之前科室的科研助理,一直就是林尤擔著的。
陸成細細地讀完一遍,神色就微微地皺起了。
科研助理,並不同於教授的私人助理,而是要擔負起整個科室,輔助科研任務的工作,頗為不簡單。
大到面上的申請,劃分標書任務,催促科室里所有的各個項目準時結題,小到研究生,甚至博士生的畢業課題,科研助理,都有權利干涉並進行處理。
主要還是評估其可行性和完成後的價值如何。
當然,也有一系列的福利。
雖然工資不高,福利也不是很多,比起本院真正的臨床醫生來,差了好幾倍。
但是這份工資,足以讓得他能夠在沙市很好的活下去。
而且,陸成也知道,若是自己能夠勝任這個職位則罷,若是不能,恐怕不到幾個月,就會被掃地出門。任何地方,都不會養沒有用的閒人。
之前科室的科研助理,都是由林尤還有幾個臨床醫生兼任的,主要負責研究生和博士生的畢業課題審核。
但是現在既然細化到了專人,那麼責任就更多了些。
陸成都細細地將各種任務一一整理後,心裡也是對這份工作有了眉目。
當然現在他也還是個規培生,這個身份,是暫時不會變的。
按照林尤發過來的計劃,似乎下下周的周末,就會有一個省級骨科的第三季度閱片會,到時候會請到全省甚至省外的一些專家和教授,前來參加會議。
這種事情,以前一直是林尤和其他幾個兼任科研助理的人負責,現在似乎也甩了一部分任務給陸成。
當然,這種會議的組織,牽頭的當然還是科室的各個教授大佬,林尤等人要負責的就是接送各個來參會的專家和教授,並且提前與對方交涉好行程安排,而且還要做好他們的住宿,接送任務等。
再加上屆時還要在會場準備各種硬體措施,名單的列印,收集各個講者的講課題目等等細緻的工作,就要隨著時間慢慢堆積積累了。
是一項不是特別重,但也有些繁瑣的工作。
看來到時候還要專門開個小會商量,甚至陸成覺得有可能,到時候負責交涉行程的這個任務,就會交給自己。
……
翌日。
又是到了周一。
閔教授精神抖擻地來到了科室,當然其他人都比閔教授先到科室,包括另一個組的胡教授。
在四病區,閔教授是科室主任,晚到是他的權利,不過,閔教授都十分在意時間的精準度,從來沒有遲到過,只有早到五分鐘的習慣。
早交班,交班完成後就繼續查房,似乎閔教授等人就根本沒有提陸成成了科室的科研助理的事情。
直到上午十點,才有一個人發來了信息,編輯著:
「陸老師您好,我是徐然,麻煩您把您的工號、銀行卡號以及身份證號發給我,我去財務部登記造表,以便能夠準時地發放您的工資。」
徐然,陸成早就聽過,也和她打過交道。
她才是真正的科室助理,科室里的一系列閒雜事情,都由她來打理,當初陸成來規培的時候,也是把銀行卡信息發過給她。
但是那時候,只是以便發給陸成規培的補貼金額。
現在是正式的工資以及補貼需要她來跑,所以需要更加詳細的信息。
陸成的內心歡喜,但表情卻是一變不變地回道:
「然姐,你還是叫我小陸吧。我的身份證號和銀行卡號分別是……」
「但是我暫時並沒有工號。」
對方似乎正在處理陸成這件事,也立刻秒回了:「沒事兒,這邊莊教授已經交待過了,您的工號,我會去醫務科那邊自行查詢,有這兩樣就夠了。」
但接下來,徐然似乎還多加了一句私話:「那我就叫你小陸同志了啊。什麼時候請姐吃個飯咧?」
「你可是咱們科室,唯一一個不是博士學歷的科研助理,也是除了我之外的另一個本科學歷哦。」
陸成心裡微汗。
這徐然也有些太直白,不過既然她都這麼說了,似乎不請客也不太好,就回道:「看然姐什麼時候方便,今天晚上就可以。」
陸成把球踢了出去,到時候連帶著師父和師母一起請,這是必須要經歷的步驟。
這件事情,不用想,林尤肯定是出了很大的力氣的。
陸成心裡這麼認為,但卻是有些誤會了,真正的『幫凶』此刻正在千里之外的漢市手術室里,打了一個噴嚏……
不過似乎,這個消息,上面再如何隱蔽,也是隱藏不了的。
到了下午的時候,幾乎整個科室都知道了,科室新進了一個不是新人的科研助理。
他是個本科生,而且還是個規培。
符合這麼幾個條件的,不說名字,只要看每個月整個科室的排班表,就能夠猜出來是誰。
首先,骨科研究生的群裡面,就炸了。
「波爺,波爺,那個陸成是什麼來路?怎麼本科生就成了科研助理,而且還是科室的正式員工?」
「呼叫小承承,同問。」
「這陸成有點東西啊,本科生,規培,竟然直接混進了正式員工。什麼操作?」
「是哪位大佬照著的嗎?」
「……」
一連串的信息,在群裡面轟炸個不停。
此刻正在手術室坐著休息的同高波和范承都同時相對望了一眼,似乎同時在對方的眼神中看出了對方的酸,是神經感覺能的酸。
但是他們卻一點都嫉妒不了,也羨慕不來。
嫉妒,那是在同等條件下,有人覺得,自己並不輸於其他人,但是其他人卻有了比自己更好的待遇時,才有的。
羨慕,那就只是單純的羨慕了。
同高波編輯信息回復道:
「這個陸爺,是真的有點東西。一個星期,寫了一篇文章,在科室提出了一篇綜述的idea給了一個師兄。」
「外加在科室里搞出了兩個小課題。」
「就沒其他的了。」
同高波編輯的語氣,輕描淡寫。
但卻像一顆重磅炸彈丟盡了深水,讓冒泡的還是潛水的全都翻白,直接沒了回復。
直到過了五分鐘後,才有人發了一串……
再接著,有人發了兩個符號。
「/牛/啤酒。」
「這他麼還是人嗎?」
「波爺波爺,這是沖天的大腿啊,問問他,還缺掛件麼?我準備下個月來四區混了。」
「這扯下他一根毛,就可以畢業了呀。兄弟們,我先要去薅了啊。」
一句句話,同高波和范承又同樣地看到了神經官能性的酸,然後忍不住又是紛紛看了一眼正低頭看手機的陸成,微微搖頭。
真的比不了,這個逼要是個研究生,那就是時間的問題。
他要畢業,那還是時間的問題,都是時間會拖累他,而不是他拖累了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