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十佬-1
呂家兄妹與陳金魁是結了契的堅實同盟,而且目標一致,都是為了風后奇門,此時自然要出手相助。
呂萍把握的時機恰到好處,正是秦澈情緒波動巨大的時刻,這種時候,雙全手的得手概率最大。
一旦侵入腦海,甚至可以順手將通天籙也抽出來。
如此一來,得利最大的一方就會變成呂家。
但就在那明魂術的藍色氣息要觸及秦澈之時。
秦澈周身的先天一炁瞬間濃郁起來,濃郁的乳白清氣傾巢而出。
呂萍有些不可思議的看到,從秦澈身上又飄飛出另外一個雪白的人影,光論模樣與秦澈一般無二,但卻是完全由真炁凝化而成。
陳金魁見狀連忙提醒道:「小心,這是他的身外化身,戰鬥力已幾乎不遜色於秦澈本身。」
呂萍常年待在呂家,對於外面的事情並沒有太多了解。
秦澈唯一一次公開施展身外化身,還是在羅天大醮,而那次呂家也僅有呂慈前往。
一個小輩的手段,自然不值得呂萍太多關心,但沒想到今天居然遇到了。
可惜她不可能通過陳金魁的一句提醒,便知道身外化身的妙處,只是下意識的退避,明魂術完全觸碰不到身外化身,但身外化身的威壓卻真實的落在呂萍身上。
身外化身逼退呂萍後,繼續出手,只見他雙指並起,促動劍訣,噬囊從秦澈腰間飛出,一道劍芒驟然暴射刺向呂萍。
距離之近,速度之快,呂萍完全躲閃不及,腹部直接被貫穿一個指頭粗細的洞口。
血水滔滔湧出,渾身都被劍氣攜裹著倒飛出數丈遠。
另一邊看到這一幕的呂孝一聲怒喝:「三妹!」
隨即急沖狂奔而來。
身外化身毫不客氣,雖然是先天一氣聚化而成,無法與那呂孝肉搏,但是手中卻不斷繪製出一道道符籙,術法光澤狂亂湧現。
通天籙的威勢比之王也的風后奇門也毫不遜色。
術字門眾人此時才有些晃過神來,今天這場戰鬥,居然是一場圍攻八奇技傳人的戰局。
陳金魁此時的心態也在發生改變,雖然秦澈的攪局讓他一時拿不到風后奇門,但若是今天自己能將這二人一起拿下的話,豈不是可以同時獲得兩門奇技?
想到這裡,整個人更加狂熱了些,抓緊時間催動六爻金錢,六枚金色大錢翻轉不休。
瞬息間便完成了卜算,卦象顯現,一道術法光澤湧現,只見卦象之上,上風下雷。
陳金魁見此卦象,心中頓時升起喜意。
六爻金錢針對秦澈連出兩道雷法,證明雷霆確實能對秦澈造成傷害。
「嘿嘿,小子!吃我一招雷獄!」
大錢上閃動出一點點紫色光華,先是細微的雷電匯聚,然後雷光越來越粗大。
六枚大錢間,一條條雷霆相互交織。如同一張密不透風的大網,向著秦澈落來。
那網範圍極大,躲起來太麻煩,秦澈乾脆準備硬衝過去,但在雷網附著身體的剎那。
秦澈立刻感覺到身體一陣麻痹。
此網並非以攻擊為主,而是在束縛秦澈的動作。
六枚卜課金錢飛速旋轉,這次沒有攻擊秦澈,而是在秦澈周圍飛速環繞,織出一張大網,猶如囚籠一般裹住秦澈。
陳金魁臉上升騰起一陣不健康的潮紅。
手中做出一個奇怪手勢。
只見那六枚大錢,拉扯雷網的同時,又開始翻轉施法。
在第一道法術尚且沒有結束時,陳金魁又布置出了第二道法術。
一條十幾丈大小的火鳳在陳金魁身後出現,氣勢恢宏,烤灼著在場眾人眾人全身冒汗。
那火鳳嚦鳴一聲,沖天而起同樣落向秦澈。
六爻金錢課不能隨意施展術法,作為交換,每一次施展術法都能夠發揮最大的威力。
但也正因為如此,六爻金錢課在上一個卦術施展沒有結束之前,是不能開第二卦的。
就像武侯奇門在一個方位施展的法術沒有結束之前,不能施展其他方位的術法一樣。
但陳金魁今天明顯打破了這一常理,他用六爻金錢同時施展了兩道屬性完全不同的法術,而且威力都十分驚人,這就是術字門門長的厲害。
就在眾人為陳金魁的手段驚駭時,那陳金魁手掌又再次翻飛。
六枚大錢再次翻動,在火鳳的攻擊剛剛啟動時,又開啟了一道法術。
這一次已經是迭加的第三個了。
催動時,陳金魁臉色湧起不健康的潮紅,一口鮮血不可抑制的從口中嘔出。
但作為代價,他的第三個術法也成功施展而出,幾乎是頃刻間,六枚卜課金錢便決定了卦象。
第三卦是,上乾下艮,天落!
天空之中,一枚枚石球迅速凝結,眨眼間便增長到房屋大小。
與此同時,火鳳猶如流星一般向秦澈砸落,巨大的火光沖天而起。
秦澈正在那火焰中心,火鳳砸落地面,反彈起沖天地火。
頃刻間便已經看不清身形秦澈身形,漫天的龐大飛石也於此同時向著秦澈的位置轟然砸落,一塊塊石頭砸落地面,發出劇烈的碰撞聲,土石四起,沙塵飛揚。
三道法術相互迭加,劇烈磅礴的威壓從那三道匯聚的中心擴散而出。
整日登雲頂都熱了好幾個度。
雖然溫度升高,但眾多術字門人無不膽寒。
之前被秦澈與王也打退的一眾術字門弟子,此刻仿佛重拾自信一般,沸騰歡呼起來。
對於此刻發生的一切無比自豪。
不遠處,風正豪的臉色沒有絲毫變化,只是眼帘微顫,眼底明顯浮現出了一抹擔憂之色。
輕輕攥拳,終究還是沒有出手,選擇作壁上觀。
那三道法術的中心,秦澈已經被徹底淹沒,王也拼盡全力從眾人圍攻中脫身,向著秦澈這邊趕來,心中近乎嘶吼般的為秦澈祈禱。
被冰棱貫穿身體,雖然重傷但依然動彈不得的敖北洋看到這一幕,眼神中卻沒有多少擔憂。
目光中有一種讓人意外的平靜。
無論什麼場合,任何場地,他都會百分百信任秦澈,他想不到應該怎樣破局,但是他卻很清楚,秦澈的路不會止步於此。
一切都在電光火石間發生,此時戰局中所有人都目不轉睛的盯著那被雷火吞噬覆蓋的秦澈。
在風正豪不參與的情況下,秦澈的生死可以直接決定這場戰局的勝負。
陳金魁臉色蒼白,緊握著拳頭,靜靜等待著火焰消散。
但此時他卻忽然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秦澈的那道身外化身,依然還在戰鬥著。
這種化身,若是沒有本人的念力的支撐理應是迅速消散的,難道秦澈的這道化身有著某種脫離身體之外的自主性?
陳金魁能清晰的看到那化身平靜淡然。
沒有絲毫消散的跡象。
不好,秦澈沒死!
陳金魁心中升起一個讓他自己都覺得匪夷所思的念頭。
都已經是這種程度的攻擊了,怎麼可能還活著?自己都玩命了還衝不破秦澈的防嗎?
陳金魁看來,這世上能接住自己這一套攻擊的人,絕對不超過十指之數。
忽然,六枚盤旋在秦澈周圍的大錢開被拉扯著顫動。
陳金魁定睛看去,一道雪白劍芒忽然破開雷火斬出。
陳金魁連忙躲閃。
火焰中一聲悶響發出,下一刻秦澈的身影悍然從那天雷地火的困局中穿出。
細密的雷網依然纏在秦澈身上。
但在秦澈的拉扯下已經被破壞掉許多。
而秦澈從那雷火中衝出後居然毫髮無損,全身上下連頭髮都沒有灼燒掉分毫。
因為有一層足有二十公分左右厚的遁光覆蓋在秦澈身上。
「防護法器?」風正豪和陳金魁同時認出了秦澈身上遁光的來源。
可是怎麼會這麼厚?
陳金魁離的近些,自然能看清,秦澈身上的遁光即使整個術字門轟個一天一夜也未必能打開。
「勁挺大啊,一口氣干碎了七個防護法戒,兩枚消法靈玉。」
秦澈目光森寒,手掌一抖,九個已經廢棄的防護法器叮叮咚咚掉落在地上。
噬囊飛出,向著秦澈吸去,數不清的防護法器從秦澈身上飛入噬囊,各種樣子都有。
秦澈的噬囊中其實一直帶著大量的防護法器,因為憨蛋每完成一批,都會交給他保管,只是秦澈一般不會用而已。
如今這些法器每吸回噬囊一件,秦澈身上的遁光就薄一些。
「那是法器?都是防護法器!」
「怎麼會有那麼多!」
「據說三一門在做法器生意。」
風正豪的眼眸都眯了起來,眼中仿佛有風暴涌動,這一刻,秦澈在他心裡的分量徹底超過了陳金魁。
他早就知道秦澈在做法器生意,但其實從未在意過。
因為天下會也有自己的練器士,在他的傾力培養下,每年也總有那麼一兩件法器的產出,總歸是不會在意三一門的生意。
但這一幕直接推翻了風正豪之前的想法,二者的等級完全不一樣,自己家那位練器士,最多只能對幹部級別的人適當加持,而秦澈的那位練器士,是可以武裝一整個勢力的程度!
秦澈盯著陳金魁,邁開步子走向陳金魁,算上武源山那次,這是陳金魁第二次向自己下死手了。
「媽的,命這麼硬?」陳金魁看秦澈這般模樣,嘴裡輕罵了一句。
「老大,你頂上去,給我爭取時間!」
陳金魁自己往後退了幾步,卻指揮身邊的大弟子。
陳金魁身後的東北漢子眼神掙扎了片刻,還是堅定的走上了前去。
「秦門長,得罪了」
說話這位東北漢子手指輕掐,口中連續說道。
「請值星!」
「寒凌!」
霎時間天地間某種玄妙氣息瘋狂凝聚向他的身體,既像是真炁又似乎是願力,漆黑的光澤覆蓋上漢子手臂。
看起來是類似奇門中八神力的術法,可以接引神力加持自己本體。
達到體魄提升的效果。
而那句寒凌說出後施展的則是梅花易數中的術法。
梅花在術士中也是一個大分支,施展起來是所有術法中的最簡單,限制最少的。
可以根據時間方位地點等任何隨記的信息起卦,不需要任何道具配合。
而且只要起卦的信息不變,效果會長時間加持在自己身上,此時這東北漢子除了體魄變強外,身體周圍也同時浮現出一顆顆帶著棱刺的寒星。
對於他的擋路,秦澈並不意外,奉師命而效死,理所當然。
東北漢子悶哼一聲衝上前來,七顆寒星開路。
秦澈雙指並起,一炁造化凝聚長劍,一指洞穿一枚寒星,冰棱爆射而出,落在秦澈身體上只是激盪出點點冰花。
東北漢子魁梧的身子與秦澈瞬間碰撞在一起。
直接被秦澈撞的倒退幾步,秦澈手指輕舞,雪白劍芒劃出一道連續的繁複花紋,將寒星全部劈開。
那旁人避之不及的冰寒術法被秦澈毫不退避的全部斬開,不做任何防護以身體輕易接下,二人的差距顯而易見。
但這東北漢子還是毫不猶豫的繼續衝上來阻擋秦澈,為陳金魁爭取時間。
秦澈搖了搖頭,與術士近戰就像是嬉鬧一樣,即使是已經加持過體魄完全不夠看。
一招返璞歸真的小擒拿手直接將這東北漢子的左臂卸掉。
單手一推將其摁倒,又是一腳踩折腳踝。
隨著一聲骨裂聲,這名東北漢子直接被秦澈廢掉一手一腳。
耳邊忽然傳來風聲。
以陳金魁為中心一股狂風掀起,那風嵐卷著數條紫色法符裹向秦澈。
法符中有著遮蔽五感的奇妙力量。
這就是陳金魁的最後手段,以風嵐攜卷法符,試圖封鎮秦澈。
秦澈不見動作,也不躲閃,只是抬頭看向那天地間的狂風。
高高舉起手臂,符光涌動,在天地間憑空寫下一句籙言。
「此地,風熄!」秦澈開口。
話音落下,陳金魁掀起的狂風驟然停止。
通天籙-定風咒!
秦澈輕而易舉的動作,讓陳金魁呆在當場,之前他無法戰勝擁有風后奇門的王也,現在他也無法勝過掌握通天籙的秦澈。
江山代有才人出,秦澈這一代的人,卻有些太妖孽了些。
之前三道術法耗盡了他的半數精力,其他小手段也沒有機會拿下秦澈。
陳金魁想繼續御使卜課金錢,但心中卻已經想不出搖到那個卦象能對抗秦澈了。
看著秦澈一步步向自己走來,他忽然覺得腿有些軟。
這種感覺不知道多少年沒有遇到過了。
陳金魁此時雖然眼珠依然血紅,腦海中滿是對八奇技的渴望,滿是怨毒的咒罵,但對秦澈的恐懼終究是壓下了慾念。
「秦秦澈」陳金魁的臉上忽然冒出了些和善笑意。
秦澈面無表情的從他面前經過,陳金魁見對方無視自己,心頭出現竊喜之意,身子側了側給秦澈讓開路。
秦澈與虛弱的敖北洋眼神交匯,笑了笑。
五指如勾,插入陳金魁胸腔,握住了那顆貪婪的心臟。
重重捏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