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都怪龔慶

  呂慈臉上閃過一縷暴虐之色。

  「陳掌門不請自來,潛入我呂家村,這是要帶著我家這不肖子孫去哪裡呀?」

  他的聲音一字一頓。

  透著一股咬牙切齒的感覺,仿佛恨不得生啖陳拙的肉,生飲他的血。

  陳拙詫異:

  「呂慈老爺子,咱們無冤無仇,說多了也就羅天大醮和草原上有過兩面之緣。」

  「哪來這麼大的仇怨。」

  「倒是讓我好奇的是,你們是怎麼知道我們要來的,還布下了……」陳拙夾著煙,對著一群人指指點點。

  「……這等陣仗。」

  「哎?讓我想想,你們的臨時祭祖不會是因為我而改的吧?」

  陳拙頗為驚訝,呂家也太下血本了。

  呂慈冷哼一聲:

  「陳掌門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吧!」

  「我呂家祭祖自有規制,怎會被你這等邪魔歪道所左右。」

  陳拙聽著頓時拍拍胸脯,虛驚一場。

  他小聲道:

  「嘿嘿,幸虧不是。」

  「我可不想當你們的祖宗。」

  呂慈臉上怒色再起,被陳拙噎住,過了半晌,又面色陰沉地說道:

  「我呂家的祭祖大典素來莊嚴肅穆。」

  「每一位回歸呂家的族人都要接受明魂術的檢查,或是對祖宗不敬,或是有通外叛族之嫌。」

  「皆要受到族規懲罰。」

  「所有鬼域的心思在呂家面前,都無所遁形!你們不巧的很吶,呂真幾個沉迷酒色的小混蛋,早就被發現有問題。」

  「只是讓我沒想到的是……」

  呂慈眼神中透著一抹陰狠和忌憚:

  「來的竟然是你啊。」

  「全性新晉的掌門,陳拙。」

  陳拙啞然,旋即笑道:

  「那還真不巧了。」

  他朝著身旁的丁嶋安和塗君房隨口吐槽:

  「都怪龔慶。」

  「這小子又給我把事兒辦砸了。」

  輕鬆的語氣。

  讓塗君房和丁嶋安緊繃的神經不由稍微輕鬆了些,仿佛天塌下來也沒關係。

  他這個當掌門的擔著。

  陳拙大咧咧道:

  「怎麼說,呂慈老爺子,畫下道來。」

  「今天這事兒怎麼了?」

  呂慈眯起那隻獨眼,看著對面的散漫青年,這可是個能和老天師硬槓的主兒。

  他是瘋狗不假。

  但他不是煞筆。

  「留下呂良,一筆勾銷。」

  「我呂家恭恭敬敬送你們下山。」

  陳拙還沒說話。

  呂慈旁邊的一眾族人已經傳來微詞。

  「爹!就這麼算了嗎?」

  「爺爺,咱呂家的臉面往哪兒擱?」

  陳拙笑道:

  「呂慈老爺子,你看。」

  「你的族人都覺得不能這麼了。」

  「我也覺得。」

  「小良子雖然是呂家人,但也是我們全性門人,你們棄之如敝,我們卻視之如珍。」

  「既然互相不待見。」

  「何必強留。」

  「我今天就是來帶呂良走的。」

  呂慈瞳孔一震。

  果然。

  陳拙根本不和他妥協。

  但是呂良猜到了呂家根本的秘辛,他更不可能就這麼讓他們離開。

  否則,呂家恐有身敗名裂之危。

  陳拙感受著呂慈猶如暴風雨般,變幻無定的情緒,淡淡一笑道:

  「當然,我也不想和呂家大動干戈。」

  「呂慈老爺子,我們畫下道來吧,我接受你們呂家任何一人的單挑或者車輪戰。」

  「只要能讓我受傷,我便將呂良留下。」

  「當然,若是傷不得我分毫的話,那我們下山,你們可別再糾纏。」

  怒火從呂慈身上蔓延。

  並且如同星星之火,將在場所有呂家子弟點燃,並漸成燎原之勢。

  陳拙眼神微眯,有一種不妙的感覺。

  忽然,呂慈暴喝一聲:

  「瑪德,老子當年干日本鬼子的時候都沒這麼憋屈,現在都被人蹬鼻子上臉了,還忍氣吞聲?」

  「呂家的,給我干他!」

  呂慈狀若瘋狂。

  一身炁勁狂運,湛藍的如意勁宛如巨浪,接天狂涌,繼而瞬間灌入地面。

  就在呂慈一聲令下之時,所有的呂家人全都酣暢淋漓地暴喝一聲,大喊道:

  「干他丫的!」

  接二連三的如意勁連成一片,全都湧入地面,天上則是被無數明魂術化成的藍色大手所籠罩。

  陳拙心中暗罵一聲:

  「真是條瘋狗!」

  「小心地下!」丁嶋安急呼。

  其實不用他提醒,陳拙和塗君房心有所感,皆是縱身一躍而起。

  幾乎就在剎那。

  地面突然綻放出密密麻麻的藍紫色光斑,光斑迅速擴大,繼而連成一片。

  迸發出藍紫色的光芒。

  轟然!無數炁勁如流星,似急雨般從地面沖天而起,交織錯落,猶如一張立體大網。

  籠罩向欲振翅逃離的三隻飛鳥。

  好在陳拙三人也不是任人拿捏的鳥雀,而是展翅翱翔的雄鷹。

  深紅色的先天一炁從陳拙身上爆發而出,猶如太陽爆發出熾烈的風暴。

  所有靠近的如意勁力,全都被轟然震散。

  塗君房周身環繞著猙獰漆黑的三屍,一屍護持周身,剩餘兩屍在四維疾速環繞。

  將連綿如雨的如意勁一一擊潰。

  然而,塗君房額頭微微沁出汗水,和高度緊繃的神情都預示著他此刻並不輕鬆。

  或者說,面對數十個呂家的如意勁高手,塗君房能夠撐過三息,已經是不可思議。

  這也主要是得益於陳拙吸引了大半的火力。

  而作為兩豪傑之一的丁嶋安。

  同樣是被集火的對象。

  與陳拙所向披靡的炁勁不同,丁嶋安的操作更加精細。

  他的眼眸如炬。

  以觀法洞悉如意勁千變萬化的勁道。

  腳踏天罡步法,身形恍惚而動,暗合天罡北斗玄奧星位,如星圖移轉,捉摸不定。

  無論多麼密集的勁道。

  丁嶋安總能尋得一線空隙,一穿而過。

  他心中喃喃道:

  「七七四十九人組成的如意勁陣法,這樣的挑戰,老那,換作是你,又會如何應對呢?」

  而此時。

  地上是猶如利劍,拔地而起的絢爛的如意勁,天上則是湛藍交織的明魂術。

  一道道先天之炁凝成的藍色大手,重重落在三人炁勁凝成的護身障之上。

  丁嶋安和塗君房頓時感到心神一陣搖曳。

  仿佛有人在劇烈搖動兩人的腦漿,讓他們頭暈目眩,神情恍惚。

  不過,陳拙倒是還好。

  他的精神,早在數不盡的黑暗情緒中錘鍊的宛如鋼筋鐵築一般,面對明魂術……

  就像撓痒痒一樣。

  相比陳拙三人的壓力倍增。

  呂慈反而更加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