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515假孕成真病

  第515章 515假孕成真病

  元無憂正猶豫著,高延宗便又扭頭,去扶柱子彎腰乾嘔,吐的撕心裂肺。

  見他快把腸胃都吐出來了,高緯忙揮手吩咐道:「蘭陵王,快扶他下去歇息!」

  周國使者見狀,急聲嚷道:「你們齊國這是幹什麼?簡直有辱斯文!」

  高緯漫不經心地回道:「吾蠻夷也。」

  說罷,忙不迭跟蘭陵王一起,把嘔吐不止的安德王扶走了。

  見高家這三位大佛一溜煙都走了,周國倒樂得清淨,也沒追過去。

  直接把那個使者看直了眼。他轉頭問華胥小女帝:「這就走了?齊國主何出此言?」

  元無憂無奈,「這就不得不提一個典故了,《史記·楚世家》有段說是楚伐隨。隨曰:「我無罪。」楚曰:「我蠻夷也。」…諸位可聽懂了?」

  那個使者感慨道:「怎麼漢人也耍流氓,還不如鮮卑人守規矩?看來我們大周皇室跟其一比,更像華夏正統。」

  元無憂嗤地一笑,斜一眼那使者,「你還敢提大周皇室?宇文黑獺可不是什麼守規矩的好人,也就他這幾個兒子老實本分些。」

  彌月:「……」

  在場除了她全是周國人,一瞧自家天子都沒吭聲,便知場中屬她說了算,登時氣氛鴉雀無聲,沒人敢觸其鋒芒。

  只留下馮令心,瞪眼盯著望向門口的女帝姐姐。

  「姐姐莫非心疼他了?還是懷疑他…那啥了?倘若您跟過去找他,就功虧一簣了!」

  元無憂一擺手,「你去,替我打探一下他什麼情況,再監看點他,別起么蛾子。」

  「喏!」

  馮令心也好奇此事呢,此刻得了命令,便提拎著大袖子應聲離開。

  於是頃刻間,大殿內的齊國人走了乾淨。面前只剩彌月,眼神黯然地看向元無憂。

  「可用我找個軍醫給他診斷?」

  「怎麼,你懷疑他有了?」

  彌月搖頭:

  「他定是在裝病!男人豈會有孕?他絕對是故意炫耀你倆私情,只想騙你關心他。」

  說著,他抬手蹭了蹭她頸上的殷紅咬痕,而後又極快地撤回手,語氣柔緩:

  「何時受傷的?被狗咬了?」

  此時見人都走差不多了,自家天子居然對女昏君大獻殷勤,那周國使者憋不住道:「皇…不是,貴人!您還管這個愛焚信燒紙的昏君作甚呀?剛才我在屋外聽得真真的,她正和那個安德王…唔!」

  拓跋衍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他的嘴,衝著目光錯愕的儺面男子賠笑,「他嘴賤!該罰!」

  彌月冷聲道:「放肆!讓他繼續說!」

  那使者憋紅了臉,惡狠狠地瞪著元無憂,「她當眾包庇安德王,就因倆人是那種關係!她連這種假傳皇命的人都能睡一覺就諒解,早晚禍及他人,咱大周就不該搭理她!」

  其實高延宗並非把事做絕了,畢竟自己當初偽造過假玉璽,這要換做元無憂,有印信就能拓印,有字跡就能摹寫,即便自己沒那手藝,不是有奇人異士呢麼?再加上李暝見會捏肉身傀儡,會易容變聲,要想使壞,這天下間沒有她想不到的,也沒有她做不出的。

  只是她的身份和名聲在約束她,要行為規範合乎周禮。元無憂敢把印信和玉韘給高延宗那一刻,已做好了承擔印信和字跡、乃至自己的華胥儲君服制,都被人用到篡權奪位的下場。

  畢竟她又不是沒經歷過反臣篡國。在她眼裡,唯有危及到自己死活和國家存亡,才算狠絕。但北周那幫鮮卑人推崇漢化,學的就是春秋以前,華夏九州周天子封諸侯的那群文雅規矩,對齊國這幫漢人不守常規的流氓行為,甚為鄙視。

  彌月聞言,驟然目光陰寒!轉而看向身旁一聲不吭的紅衫姑娘,「你…還喜歡他?」

  元無憂噎住,「現在倒是…不喜歡了。」

  男子深藍鳳眸旋即溫和起來,輕聲道:

  「現在不喜便好。」說著,他目光落在她留有咬痕的頸上。「你左手既已受傷,也該禁慾了。別真成了昏君。」

  「我以為你會說,你來接替他。」

  「……」彌月眨了眨眼看向她,搖頭,「為你身體考慮,不該讓你縱慾。」

  「嘖嘖…不愧是你。這為人夫為人父的男人啊,就是體貼,會心疼人,跟誰都一副爹味兒做派。」

  鮮卑男子的鳳眸倏然眯起,語氣不滿,「什麼話?朕…我當誰夫誰父了?我明明…」

  元無憂嘖聲打斷他蒼白的辯駁,轉而看向蘇威和拓跋衍,目露鋒利,「他到底是怎麼說服你們,陪他來此胡鬧的?」

  拓跋衍雙手一攤,坦言相告:「還用說服嗎?誰敢抗命啊?」

  蘇威也附和著:「既然都不是外人,在下可以邀國主單獨聊聊了嗎?」

  「聊什麼?你們來此不只是求證拒婚?」

  蘇駙馬拱手作揖:「臣是來向風陵王您獻策的,臣有一法,能讓殿下既奪回滎陽鄭氏的錢財,又能讓大周群臣念及您的好。」

  「莫非,又是捋清南梁蕭家作亂的始末?」

  「國主睿智。」

  「可以聊聊,去我的住處吧。」

  ——與此同時,石亭內。

  紅衫辮髮的高延宗手捧茶盞小口抿著,把肉嘟嘟的唇珠都潤出一片粉嫩。嵌在男子那張因病而蒼白的俊臉上,這美人朱唇雪膚,瞧著吹彈可破,真是殊色昳麗極了。

  而他旁邊坐著小皇帝高緯。

  高緯打趣道:

  「可以啊五哥,都會假裝孕吐嚇唬人了?就是裝的太真了,腸子都快吐出酸水了,把你四哥嚇得到處找郎中。」

  男子剛喝了幾口溫水,扭頭又都吐石桌下去了。

  高緯仍自顧自道:「不過朕支持你此舉,沒看到麼?你一孕吐,看把周國那幫人嚇得,朕瞧著都想樂!也把國主姐姐的目光吸引來了。可惜她太沒膽量,還沒追來。」

  吐完後,幾乎虛脫的高延宗無力地搖頭,「沒裝孕吐。她恨我入骨,不會來的。」

  「啊?」高緯震驚,桃花眼驟然犀利地上下端詳他,「你真有了?先不說男人怎麼生啊?再說…這可得讓她負責啊……」

  高延宗搖頭苦笑,「皇上別打趣臣了,我只是脾胃虛寒,加上擔驚受怕了一天,水米未進,反酸水罷了。」

  「哎呦?你真病了啊!朕還以為…你是耍手段挽回她呢。既然她若不來,你便去找她啊?她現在被周國的那誰哄走了,你也不怕她一去不返?」

  高延宗搖頭苦笑,眼眸空洞地望著眼前的少年天子,「經過今天這事,皇上認為我還有資格去找她嗎?」

  這事因誰而起,高緯心知肚明,他訕笑了兩聲,「朕瞧你精神萎靡,有些不忍。尤其是現在那誰來了,他可是她自幼心悅的男子,難保不會舊情復燃……」

  「皇上是嫌我活的太久了,想讓她處死我給周國主助助興麼?」

  「朕豈會這樣想?你不去就不去吧,朕看啊,你要想讓她回頭,只有這兩個法子。」

  「什麼?」

  「一個是你懷孕,一個是你要死。」

  高緯話音未落,耳邊便響起一句——

  「皇表兄真是作妖之心不死。現在你這倆法子都沒用了。」

  倆人一回頭,只見身穿大袖襦紅裙的姑娘站在不遠處,冷臉陰鬱。

  高緯忙道,「表妹是被國主姐姐派來的吧?朕順口胡說的,別牽連安德王啊。」

  馮令心道:「我記得安德王精通醫術,倘若他真有病了,不會如此鎮定,早就找姐姐哭去了。如今眼見安德王安然無恙,我也可以回去復命了。」

  高緯起身迎上去,「別!不把脈驗驗嗎?你就不怕他是珠胎暗結,因照顧不當而小產?你不怕害得你姐姐見不到孩子嗎?」

  馮令心冷然道:「叛逆生的孽種罷了,有其父必有其子,未免孽種日後弒母作亂,就該趁沒成型時掐死腹中。」

  說罷,她拂袖轉身,決然離開。

  小皇帝卻抬腿追上去,「表妹留步!大齊國的希望就靠你了啊!」

  ……

  請各位看官放心!安德這隻心機狐設絕不是嬌夫戀愛腦,你可以永遠懷疑他的愛!

  他可是歷史都大書重彩的浪子回頭,介爺們可不像好人啊,早期的劣跡就不說了,結局在亡國之際被軍民擁戴黃袍加身,被逼稱帝,差點手刃宇文,讓北齊再次偉大了……這純純帝才,拉攏人心的好手。

  附:男團里只有蘭陵是戀愛腦,就他跟女主是純愛,一見鍾情從一而終,不摻雜利益符合史實,無前任無替身等梗,唯一的阻礙就是各自為政,被客觀因素棒打鴛鴦。所以只有蘭陵的愛可以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