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突然冒出來的男人,春姨娘被嚇得花容失色,「你們是什麼人?你們想做什麼?」
男人嘿嘿一笑,眸光不善的在幾人身上遊走,臉上露出淫笑。
沒想到馬車裡的女人姿色都這般上乘,就連那個老的都頗有韻味,這筆買賣接得還真是划算。
白霜要動,卻被顧青鳶以眼神制止了。
男人撩開車簾時顧青鳶看見外面還有兩個男人,他們身上的衣料款式皆不相同,說明他們並非是哪家府邸所養的暗衛,瞧穿著打扮更像是江湖中人。
自己又不會得罪江湖中人,唯一的可能便是有人買兇傷人,她很好奇這個幕後之人會是誰。
「我可以與你們走,但你們不能傷我的車夫。」
「你個小娘們膽子倒是不小,還敢與我討價還價!」
顧青鳶不見慌亂,只道:「我們雖處劣勢,但若執意反抗也會添不少麻煩,你們只要不傷我的車夫,我們便不會生亂子。」
男人想了下覺得有些道理,但將車夫捆住又堵了嘴直接扔進了馬車裡。
車夫雖被堵著嘴說不出話來,但滿眼都是感動。
他們這些做下人的,主子能拿他們當人都是萬幸,可縣主竟還能在這等時候還記得護他周全,他如何能不動容。
春姨娘卻尖著嗓子道:「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著沽名釣譽!你可真是個掃把星,和你在一起果然沒好事!」
顧青鳶冷嗖嗖的道:「今日可是我找姨娘來的?我每日來山莊都未曾出過事,倒是今日姨娘一來便遇此橫禍,到底是我們誰晦氣?」
「你!」
「姨娘若怕受到牽連大可以從馬車上跳下去,他們的目標在我,也未必會理會姨娘。」
她倒是想,可馬車駕得飛快,她這跳下去怕是就要小命難保。
馬車很快停在了京郊的一片小樹林中,白霜和翠紅攙著顧青鳶下了馬車。
黑衣人有三個,皆不懷好意的打量著顧青鳶幾人,其中一人道:「大哥,這幾個小娘們也太順了,這趟咱們來的可值啊!」
「大哥,那還有一個老的怎麼說?」
為首的黑衣男子桀桀一笑,「反正是白送的,你們不愛玩便賣到窯子裡去!」
春姨娘一聽登時嚇白了臉,連忙跪下苦苦哀求,「求幾位大爺高抬貴手放了我吧,我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你們想如何處置她儘管隨意,我全當沒看到!」
顧青鳶唇角漫起冷笑,對於春姨娘的表現毫不意外,「姨娘,你方才不還說這世上你最疼我嘛,還說要以後要好好補償我,此時怎麼又這般說了?」
她忽做出失言之態,懊惱的道:「姨娘一定是為了救我才故意這般說的,瞧我怎麼這般蠢笨!」
男人一聽這話上前便甩了春姨娘一把掌,「老東西,你還想跑出去通風報信不成!」
「不敢不敢!我從沒這般想過,你們別聽這小賤人胡言亂語!」春姨娘捂著臉哀嚎著,雙眼滿是怒意的瞪著顧青鳶。
顧青鳶彎著唇角朝著春姨娘淺淺一笑,這次合該讓她長些教訓才是。
男人搓著手猥瑣的看著顧青鳶,「小美人兒,一會兒你只要乖乖配合,哥幾個保證不讓你吃太多苦頭。」
白霜橫攔在顧青鳶和翠紅身前,男人看她一眼,笑著道:「別急,你也有份,哥幾個保證雨露均沾讓你們全都盡興。」
顧青鳶神情淡然的看著他,並未因他惡俗下流的言論有任何的羞怒,「是誰雇你們來的?對方給了你多少銀子,我可以雙倍給你們。」
男人只是桀桀一笑,「我們混江湖的要的便是一個誠信,我既應了這樁事,自不會為了些許銀錢變卦。」
顧青鳶聞言只淡淡挑了下眉,「男女之歡樂在一時,而銀錢才能讓人長久快樂。就算你不愛錢,難道也不為你的兄弟們考慮嗎?五倍,無論對方給你多少銀子,我給你五倍的價錢。你們既敢劫我,想來也知曉我的身份,我能給你們的只會更多。」
有個小弟被說動了心,小聲道:「大哥,她說的有些道理啊。」
拿著白花花的銀子可以吃香喝辣,女人也是隨便找,縱然遇不到這般姿色的,可熄了燈又能差多少,還是銀子實惠。
「你閉嘴!」為首的男人反是厲聲斥了他一句,眸色陰森,「好個巧言令色的小娘們,一上來便敢當著我的面挑撥我兄弟,難怪有人要對付你!」
顧青鳶眯了眯眼,他們這樣的江湖人做著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勾當,卻對她的提議充耳不聞。
如此看來所求便不僅僅是銀錢,更像私怨。
只不過她與江湖中人素無瓜葛,除非……
「你們莫非是為了報復王爺?」
果然,一聽顧青鳶提及容錦,為首的男子眼中便流露出濃烈的憎惡。
「別跟我提那混蛋!」男人抽出腰間的鋼刀,目眥欲裂,「老子本好好的在山上做著山大王,他卻帶著官兵燒毀了我的營寨,殺了我的兄弟,害得我們只能四處躲藏!」
原來是容錦曾剿過的山匪。
顧青鳶聲調冰冷,「你的寨子是用百姓的血汗錢建起的,你的弟兄們手上皆染著無辜者的鮮血,王爺為民除害何過之有。」
「放屁!這世道本就弱肉強食,誰叫老子有本事!」他滿目凶光,「你我本無仇怨,要怪就怪你是容錦的女人,他不讓老子好過,老子也不讓他痛快!」
顧青鳶唇角勾起,語氣染著兩分譏諷,「你既知弱肉強食又何必怨恨王爺,要怪也只能怪你們太弱了。」
「賤人,你說什麼!」男人受了刺激,眼中流露出兇狠的目光,執刀上前。
顧青鳶眸色一寒,喚道:「白霜!」
男人盛怒之下只顧著盯著顧青鳶,全然沒注意到白霜已經閃身行至他身後,以匕首抵在他的脖頸上。
「別亂動,我手中的刀子可不長眼!」他們方才的淫笑聽得白霜心頭火氣蹭蹭的往上竄,若非怕嚇到縣主真想現在就抹了他的脖子。
「大哥!」
兩個小弟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到了,頓時便亂了陣腳。
「你們別慌!這裡只有這一個娘們會武功,你們趕緊上前把她主子抓了!」
顧青鳶低低笑出聲,「難怪你是他們大哥,果真有幾分頭腦。」
「翠紅,把我前兩日新研製的藥拿出來。」
翠紅從馬車上取出一個瓷瓶,小心翼翼將藥丸倒在帕子上,似是生怕沾染在手上。
「縣主,給他吃幾顆?一共只有三顆。」
「翠紅,行事不要那般小氣。這位好歹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便全拿出來招待了吧。」
男人:「……」
這種東西不用那麼大方的!
有匕首橫在脖頸前,男人不敢亂動,掙扎一番還是被翠紅將三顆藥丸全都塞進他的嘴裡。
「小賤人,你給我吃了什麼!」他乾嘔兩聲,可藥丸卻早已被咽入了他的腹中,他緊咬著牙關狠狠瞪著顧青鳶,「就算你給我吃了腸穿肚爛的毒藥我也絕不會認你擺布!」
顧青鳶淡笑不語,只目不轉睛的盯著男人看。
男人被她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莫名覺得身體有些發熱,這股熱氣自體內傳至皮膚各處,熱得仿佛在火上煎烤。
旋即這股熱燙便成了難以忍受的瘙癢,他一開始還能強自忍耐,但很快便連頸間的匕首也顧不得再管,「癢!好癢!」
男人躺在地上滾成一團,不停的抓撓自己,臉上的皮膚很快就被撓的鮮血淋漓。
「給我解藥!快給我解藥!」男人一改方才的嘴硬,痛苦的朝著顧青鳶伸手討要。
顧青鳶卻只淡漠的掃了他一眼,全然不受所擾,「他的性命如今就握在你們兩人手中,只看你們願不願救這個大哥了。再晚上些許時候,只怕他就要把自己撓得只剩一具森森白骨了。」
男人滿臉是血,瞧著格外恐怖。
兩個小弟相視一眼,面上有些動搖。
「我方才說的條件不變,對方給你們的銀子我出五倍。」顧青鳶眸色冷寒,語氣幽幽,「現在,由我來做你們的買家!」
兩人聞此再無一絲猶豫,盡數交代來。
「買家讓我們把你劫走但不必取你性命,只要……把你玷污後赤裸著扔到官道上,這樣靖安王被戴綠帽子的事就會人盡皆知,讓他丟盡顏面。」
顧青鳶墨眸一深,好惡毒的手段!
不但算計了她的清白,還要讓王爺英明盡損。
「對方究竟是何人?」
兩人相視一眼,道出了一個名字——容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