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裡,黃友新和苟富貴都主張不生事端……遇事唯一的原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要有銀子,讓鬼來推推磨,那都是常有的事情。✩ 🎀 𝟨𝟫𝓈𝒽𝓊𝓍.𝒸❤𝓂 🎀 ✩
在他們二人的英明管理下,建康府表面風平浪靜,但內地里卻怨聲載道,主要還是因為苟盪和黃旭這兩紈絝子弟,實在是能夠折騰。
放下的事情不少,卻因為兩人的身份,一直逍遙法外。
直到宋言突臨建康府,這份平靜被徹底打破。
他先是拳打黃旭,舌戰群雄,然後再暴揍苟盪,最後將苟盪打得不能人道,甚至還有消息傳出,苟盪命都丟了。
苟富貴痛失愛子,將宋言羈押進府衙大牢,卻不到一日時間,又將人安然送了出來?
這是什麼操作?
「據說,是呂先生上門說情,苟大人這才不得不放了宋侯爺的。」
「此事本就和宋侯爺無關,那姓苟的小子自己惹是生非,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你們是不知道……那瀾庭閣背後的東家到底是什麼身份……」
「你知道?快說說,瀾庭閣的東家到底是誰?」
「雨晴樓知道吧?」
「雨晴樓誰不知道?那可是建康府常家常公子開的酒樓。」
「據說,昨日常公子趁著宋侯爺被苟大人帶走後,帶人去瀾庭閣索要五糧液的配方,被東家打斷屁滾尿流,夾尾逃竄了。」
「啊,對對對,柳兄說得不錯,我也有所耳聞。」
「你們有所不知,常公子那天的態度還算好的,只是與東家的貼身婢女吵了幾句嘴而已,你們猜怎麼著?被東家知道了,硬是要常公子磕頭認錯,最後還被迫寫了一張欠條,這才勉強保住了一條性命……」
「嘶!」
眾人聽到這裡,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樣的言論,如今在整個建康府,只要一見人頭攢動,湊過去一聽,必定都是有關常青與苟盪那些腌臢事情。
兩人已經徹底成了建康府的笑柄,被宋言和瀾庭閣的東家拿捏的死去活來,硬是不敢吱一聲。
平日裡作威作福的本事,好像憑空丟了一般。
「放你娘的屁,老子什麼時候夾尾逃竄了?那都是誤會知不知道?」
那日雖然順利從瀾庭閣脫困,但也因此被宋言敲詐了一筆。
本來,就像是花錢消災,倒也沒什麼,可宋言這廝,卻只要了一張他簽字畫押的空白欠條,說是日後想到什麼再寫內容。
這讓他心中發虛啊!
可和小命相比,他又不得不低頭,此刻聽眾人在背後亂嚼舌根,他不要臉面嗎?
「你給我說清楚,不然我剪了你的舌頭下酒。」
眾人慌張,他指著其中一人,那人面色巨變,被他揪起衣服,不敢反抗。
「常公子,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你還說本公子磕頭認錯了?」
常青提高聲音,故意讓議論紛紛的人聽到。
「小人就是圖一嘴快,不敢有非議您的意思,小人也是道聽途說的,依小人之見,常公子您,怎麼可能屈服瀾庭閣的掌柜。」
「住口……」
常青怒喝一聲,心頭猛地一驚,
「你懂個屁,瀾庭閣的掌柜乃是當朝章和公主,老子屈服她怎麼了?你有能耐,你去不服一個試試?」
「是是……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就當一個屁,把小人放了吧?」
這話,常青聽得極為舒服,也非常受用。
自尊心瞬間得到了滿足,可輕易饒恕了這軟骨頭,其他人會不會覺得他好欺負,下次還會故技重施?
他越想越覺得是這個道理,但這裡畢竟在大庭廣眾之下,若是被有心人在傳揚出去,難免再被刁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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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還需想個良策,既能保住顏面,又可以震懾宵小之徒。
「滾,下次再讓我聽到你胡言亂語,我扒了你的皮。」
「好好,小人這就滾。」
那人連滾帶爬,匆忙離開,常青感受到周遭的懼意,順勢而下,怒目掃過眾人,笑道:
「今天呂先生在瀾庭閣擺壽宴,本公子還要親自去賀壽,沒有功夫理會你們,但誰若再敢胡說八道,休怪本公子不客氣。」
眾人噤若寒蟬,目送常青離開。
他居然還敢去瀾庭閣,那想來與瀾庭閣的東家之間,矛盾應該不會很深。
等等,他剛剛說,瀾庭閣的東家是章和公主?
眾人面面相覷,眼中均是恐懼和不安!
……
建康府,府衙內院。
苟盪已經從昏迷中醒來。
只是傷勢不輕的他,臉上依舊帶著病態的蒼白。
得知宋言被苟富貴放了之後,他心中不悅,臉上的皮肉都在因為怨怒而抽搐。
面對神色平靜的苟富貴,他先是惶恐不安,到小心翼翼,再到幾番試探,確認對方不會拿他問責之後,這才道:
「爹,宋言將孩兒害成這樣,您為何還要放過他?」
苟富貴聞言,轉頭看著苟盪,內心再起波瀾。
原以為,這小子醒來之後,不吵不鬧,應該是想明白自己被人利用,這才遭此橫禍的。
但他一開口,苟富貴就知道,是自己想多了。
豬腦子還是那個豬腦子,沒有半點變化。
「混帳東西,你還敢找他麻煩不成?」
「我為何不敢,他害我變成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等我傷勢好一些,我定要取他性命。」
苟盪掙紮起身,牽扯到傷口,臉上隱隱閃著痛苦之色,但還是強撐著靠在床頭。
身體上的疼痛,對於他而言,哪裡有心靈上的創傷來得嚴重?
「若不是他救你一命,你現在已經死了。」
他膽敢找宋言麻煩,那就是要拖整個苟家一起滅亡,苟富貴就是擔心苟盪還被蒙在鼓裡,特意守在身邊,直到他醒來。
「你的傷勢,並不影響日後人道,只是以往能堅持半個時辰的話,以後可能會下降一些,但也夠用了。」
什麼?
苟盪驚疑不定的看著苟富貴,什麼叫只是下降一些?
初聞不影響日後行房內之事的時候,他還鬆了口氣。
可一聽質量下降,他頓時心如刀絞,他本來就只能堅持一刻鐘不到,再去掉一半,以後還如何重振雄風?
「這並非關鍵。」
苟富貴耐著性子,
「你可知道瀾庭閣的東家是誰?黃旭與常青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遊說你去對付瀾庭閣,自己卻從不敢出手?」
苟盪再蠢,此刻也總算意識到了苟富貴話中有話。
「不就是宋言嗎?」
「你這豬腦子?若不是看你現在身上有傷,老子真的恨不得將你擰下來看看,裡面到底裝的什麼東西。」
苟盪腦袋一縮,緊張地看著苟富貴,苟富貴繼續道:
「瀾庭閣背後的東家是章和公主—秦般若。」
苟富貴這話一出,苟盪渾身瞬間冰涼,腳底的冷意直衝天靈蓋。
「你現在知道,自己還能活著,為父操碎了多少心了吧?」
「從即日起,你便好生待在屋內養傷,利用你的那些人,為父會為你討個公道,至於宋侯和公主殿下,你若在敢起半點報復的念頭,老子第一個先宰了你。」
苟盪低著頭,CPU都燒冒煙了,苟富貴的話他一句是沒聽進去,只覺得自己腦子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