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亮的刀芒自韓厲春刀鞘中噴薄而出,眨眼斬向桌子對面的李昭慶!
森冷地刀風撲面,嚇得李昭慶駭然失色,渾身顫抖,一時間竟是愣在原地。Google搜索
就在這時,陸雲卿忽然聽到上面有異動,她心頭重重一跳,顧不得冒險,上前數步擋在李昭慶面前,距離韓厲春不過一步之遙。
韓厲春見狀面色絲毫不改,眼看就要一刀刺穿陸雲卿。
驀然間!
砰!
桌子正上方忽然跳下一道黑影,砰地一聲,將桌面踩得稀巴爛,裹挾在黑影中的巨斧猝然而至!
韓厲春面色大變,狼狽地就地翻滾,順勢挾持靠得最近的陸雲卿,一刀抵在陸雲卿脖間,拉住一行血痕。
「住手!再過來,我就殺了她!」
那高大黑衣人顯露身形,聞言居然無動於衷,毫不猶豫地繼續劈來!
瞬息變化的局勢看呆了李昭慶,在看到陸雲卿脖間的血痕,他終於被刺激地清醒過來,大吼一聲:「不要!!」
高大黑衣人聞言,冷漠的眼中閃過一絲不喜,不過還是強行收回了劈向陸雲卿的刀勢。
韓厲春臉色煞白,藉機挾持陸雲卿跳開攻擊範圍,與正在苦戰當中的韓立匯合,他心中暗自奇怪,怎麼懷中的「李紅嫣」一點都不反抗,反而極為配合他?
情況危急,他來不及多想,一邊抓著「李紅嫣」,一邊將刀舞得密不透風,抵擋高大黑衣人的刀法。
越打,韓厲春越是心驚。
李昭慶是從哪裡找來的這批人,武功之高,令人咋舌,連他都不是對手,若非對方投鼠忌器,他早就成了其斧下亡魂了。
整個醉春樓陷入一片亂戰,李昭慶早就帶著手下人躲到一邊,滿臉焦急地看著場中陷入危險的侄女兒,他什麼也做不了,只能暗暗祈禱李紅嫣福大命大,度過此次危機。
「大哥!」
韓立看到大哥挾持到人質,面色大喜,大聲吼道:「走,我來斷後!」
「你不是他的對手,退!所有人都退!」
韓厲春一聲令下,其手下私兵立刻迅速匯合,邊戰邊退,他們都是韓厲春的死士,一路從京城跟到虎煞寨,再跟到陸州城,不離不棄,生死相依。
相比之下,黑衣人一方的武力雖更高一籌,團戰能力卻不強,一時間居然拿不下對方。
就在眾人即將退出醉春樓的一瞬間,門口忽然閃出一道暗影,淬過毒的匕首化作一抹綠影狠狠捅向韓厲春背心。
韓立瞳孔驟縮,下意識地擋在韓厲春背後!
噗嗤!
匕首穿胸的聲音響在耳側,韓厲春僵硬地轉回身一把撈住快要軟倒在地的韓立,面色猙獰異常,一刀削了偷襲殺手的頭顱,帶著眾人迅速退出醉春樓。
「幽影,幽影居然失手死了!」
黑衣人當中隱隱爆出驚呼。
「死傷如何?!」
高大黑衣人眼神陰鷙,厲聲喝問,立刻有人上前答道:「我們死了八個人,不算萬春坊的,他們死了六個。」
「一群廢物!連韓厲春都拿不下來,也敢說是自己是銀面?我都替你們丟人!」
高大黑衣人臉上滿布煞氣,「追!若不斬盡殺絕,爾等統統降為銅面!」
「是!」
……
官道上,韓厲春背著韓立一路狂奔,手上還不忘勒著陸雲卿,防止她逃跑。
「啊!!」
「啊!」
身後不斷有人被殺,韓厲春來不及悲傷,終于堅持跑到城外原來給陸雲卿準備的馬車旁,身後一名死士跟上來,無需言語,他立刻跳上馬車鑽進去。
「駕!!」
死士悲憤地嘶吼一聲,馬車向荒郊野外狂奔而去。
不多時,高大黑衣人追到此處,神色更加陰沉。
「上馬,追!」
馬車內,韓厲春終於放開陸雲卿癱倒在地,面無血色地捂住染紅腰間的傷口。
方才那一斧子,他並未完全避開。
就在這時,陸雲卿忽然爬到韓立身邊,韓厲春面色劇變,就要阻攔,一時間可牽動腰間傷口,疼得他動作一滯,冷汗涔涔。
韓立臉色已經發青,眼看命不久矣,陸雲卿顧不得其他,迅速從懷中掏出一個藥瓶,倒出一枚續命丸塞入他喉嚨中,助他咽下,隨後一邊替他擠出毒血,一邊掐他的人中。
韓厲春頓時懵了。
李紅嫣…在救韓立?他的傷勢不重,怎麼還出現幻覺了?
「愣著幹什麼?快來幫忙!」
聽到陸雲卿的話聲,韓厲春回過神,立刻也爬過來,直接上嘴吸毒血。
陸雲卿空出手來,又從懷中掏出幾個瓶瓶罐罐,都是解毒的藥丸,也不管有沒有用,全部塞進韓立嘴裡,現在可沒時間讓她慢慢測毒性,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過了會兒,興許是續命丸起了效果,韓立眼珠子忽然動了動。
陸雲卿立刻精神一振,拍著他的臉蛋連道:「韓立,韓立……」
韓立依然沒能睜開眼,陸雲卿心急如焚,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她又道:「韓立,你不是要拜我為師嗎?我答應你了,你死了誰孝敬我?」
此話一出,韓立終於有了反應,緩緩睜開雙眼,疑惑地盯著眼前的「李紅嫣」,「師父?」
韓厲春聽到這句話,亦是睜大雙眼,「陸…陸姑娘?」
陸雲卿看到韓立臉上的青色褪去,頓時鬆了口氣,輕「嗯」了一聲。
韓厲春終於回過味來。
難怪,難怪當時那黑衣人出手的時候,他面前正好就有一個人質送上來。
明面上看好像是「李紅嫣」想要保護李昭慶,可在他知道這個「李紅嫣」是陸雲卿後,他立刻明白了,陸雲卿是故意上前的,為的就是讓黑衣人投鼠忌器,救他們一命!
念及此處,韓厲春響起之前她好幾次拿陸雲卿當靶子躲過襲擊,頓時一臉後怕。
「陸姑娘,你這樣太冒險了!」
陸雲卿搖了搖頭,道:「本來就是我連累了你們,若非時間不夠,我本想讓你們全身而退,可惜……」
陸雲卿視線落在韓立身上,韓立此刻已經清醒過來,聞言不禁咧嘴笑道:「師父,你不必內疚,您是公子的恩人,也是大哥的恩人。即便這次死了,我也無怨無悔。」
「烏鴉嘴!」
陸雲卿瞪了韓立一眼,韓立卻是嘿嘿一笑,旋即一股困意上涌,又昏睡了過去。
陸雲卿皺眉摸了摸他的額頭,有些發燙。
「穿胸之傷,一時半會兒好不了,需要靜養。」
陸雲卿說著,抬頭看到韓厲春的腰間還在流血,她拿出一瓶金瘡藥遞過去,一邊說道:「等會兒直接放我下來吧,你帶著韓立去鄉下躲躲。」
私兵全部死光,韓厲春對城外駐軍的控制以及下降到最低點,這個時候回去,無異於送死。
韓厲春懂這個道理,想起這些年一起打拼的兄弟全部身死,他眼中閃過仇恨之色,旋即又擔憂道:「那你怎麼辦?方才我也看到了,那群黑衣人對李昭慶並不是很忌憚,這荒郊野嶺,那伙兒人想殺你易如反掌。」
「只能賭一把。」
陸雲卿抬頭眼眸定定地望向陸州城的方向,「我得回去救元晏。」
韓厲春臉色微變,喃喃道:「是了,元晏那小子還在駐軍營地……」
陸雲卿聞言瞳孔驟縮,「我現在就下車!」
「吁——」
死士停下馬車,陸雲卿立刻跳下,二話不說鑽入小路往回狂奔。
韓厲春也背著韓立下了馬車,看著唯一活下來的兄弟,他臉上浮現出滿滿的複雜。
死士看到他的表情,立刻懂了,咧嘴笑道:「將軍一路保重,我先下去陪兄弟們。」
說完,死士跳上馬車一路疾馳而去。
「保重。」
韓厲春低沉的嗓音在喉嚨間滾動,背著韓立隱入偏僻小道當中。
過了沒多久,一群黑衣人駕馬追上了馬車, 看到車上只剩下一個死士,為首的高大黑衣人氣急敗壞,一斧子將死士劈成了兩半。
他血殺行走江湖多年,還是第一次失手,真是恥辱!
「頭兒,那韓厲春畢竟曾經是沈家那位身邊的人,有點本事很正常,您何必動氣?」
有一人過來安慰,卻似乎是安慰到了馬腿上,被血殺一掌擊飛。
「哼,區區沈家,當年還不是……」
血殺冷笑著,沒有多說。
「本座說話算話,你們所有人全部降為銅面,給我老老實實從底層做起!」
「喏!」
……
就在醉春樓爆發混戰的同時,城外營地不遠處,忽然駛來一輛馬車,車簾掀開,卻是許久未曾露面的繡坊坊主,袁雪。
看著戒備森林的駐軍營地,袁雪深吸一口氣,向駐軍營地走來。
「站住!軍營重地,閒雜人等不得入內!」
營地守衛上前攔住,袁雪面容很冷,她冷哼一聲,拿出一張諭令,「我有你們巡查的親筆寫的諭令,他命我即刻帶走陸元晏,不得有失!」
守衛看到那張印有紅章的諭令,立刻恭敬行禮,將袁雪迎了進去。
袁雪見手中諭令有效,跳動極快的心臟這才緩和下來,同時暗自欽佩,那卿繡坊主人造假的本事好生厲害,連這些駐軍營地的人都能騙到,只是不知她給自己的信物到底有沒有效,若是陸元晏不願意跟她離開,那就遭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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