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面書生說完,跟在後面的幾名奴僕立刻露出玩味的笑容圍上來。記住本站域名
安生見機不對,拽著沈念就要逃走,可他和沈念都是殘廢,如何跑得過兩個身體健全的成年人,沒跑出兩步就被拽回來按在的地上吃了兩拳。
安生背後一陣劇痛,卻仍然咬緊牙關將沈念護在自己身下不說話。
沈念雖然看不見,可聽到到哥哥粗重的悶哼聲哪裡還不知道怎麼回事。
他心頭壓抑的怒火好似在這一瞬間完全爆發開來,怒吼一聲,剛推開哥哥正要衝上去,忽然又聽到耳邊傳來「哎呀」幾聲慘叫。
緊接著是一陣拳打腳踢的聲音,隨後沈念和安生都覺得身體一輕,竟是被人直接拎起來,穩穩噹噹地站起來。
白面書生看著周圍的奴僕都倒在地上哀嚎,臉色早就白了,他也不過是一節客棧老闆的兒子,見來人穿著不凡,自然不敢得罪,甚至都不敢說一句狠話,就屁滾尿流地跑了。
「欺善怕惡,哼!」
丘里勝甩袖冷哼一聲,打抱不平的事放在以前他也會做,只是若說是同情心,卻也沒那麼泛濫。
現在雲海一脈還未完全站住腳跟,若是沒有上主的親自吩咐,他怕也是萬萬不敢惹閒事的。
然而安生卻不知其中有緣,連忙帶著沈念一齊行禮道:「多謝這位大人聲張正義,今日若非大人幫忙,我和弟弟恐怕都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小公子客氣了。」
丘里勝卻不敢擺架子,連忙謙虛道:「我看那離去的書生和二位小公子似乎還有糾纏,不如在下陪同二位回去一趟,二位以為如何?」
安生正擔心爺爺,聽到丘里勝這麼熱心地主動開口幫忙,自然是再高興不過,連忙說道:「那就麻煩大人了!」
「不麻煩不麻煩。」
丘里勝擺了擺手,上主叫他暫時照顧到這爺孫三個,卻不準備告知其身份,他當然只能裝作熱心了,好在這兩個小子看著年齡不大,卻懂事得很,交流起來並不困難。
沈念卻是沒有安生那麼單純,見丘里勝屢屢出言相幫,更是稱呼自己二人為「公子」,便猜出此人必定另有圖謀,只是現在爺爺還在那客棧中,他需要此人幫忙將爺爺接出來,只能默認此事,順從地跟著安生一同回返。
正當丘里勝與沈念在一起的同時,鸞鈴商會廣場上的事情也處理的差不多了。
今日豪賭雖是震驚全城,但緣昭麟等人都知道,真正的考驗在拍賣會當日。
事關復生之地,若能拍賣成功,組織這次拍賣會的參與者都將名利雙收,那是能進入上層的重要籌碼,沒有人會放棄。
是以在事後,司蒙澗和緣昭麟都提出離開,眼下距離拍賣開啟還有一日,他們當然要回去再準備準備,未雨綢繆是怎麼都不嫌多的。
至於遞風氏族的兩兄弟,早在魔槍游敗逃的那一刻就離開了。
陸雲卿下令命人收拾好殘局,就叫來兩名僕從領著薛守下去沐浴更衣,中間沒有半句交流。
即便她心中已經迫不及待想知道當初裂口破開的時候,發生了什麼,可現在不是兩人說話的時候。
薛守曾跟隨在陸雲卿身邊多年,自然是能沉得住氣,態度順遂地前去沐浴更衣,順便吃一些東西。
既然閣主和少主都活得好好的,他當然也沒有去死的理由,恰恰相反,他要儘快變強起來,以保護閣主和少主周全才是。
這一幕讓看在眼裡的丘里華依然感到十分詫異,他是霄城鸞鈴商會的直接管理者,對薛守前後的態度轉變,亦是感受最深的那一個。
天下間竟有如此神奇的術法,讓一個寧願餓死也不願意投降的漢子,眨眼變作忠僕?
太可怕!
丘里華想著想著,心頭陡然蒙上一層寒意,新主該不會是靠這種法子,控制了楓林鎮的所有人吧?
這一疑問,一直等到晚上上厲氏過來,才終於解除。
「你在說什麼胡話?」
上厲氏皺起眉頭,「我等都是因為上主的作為,內心真正折服與她!至於那什麼惑神術,根本就是上主弄的障眼法,只是你這邊瞞著效果更好,所以上主才沒有告知你等,就連我們也是最後才知道的。」
丘里華聞言頓時瞪大雙眼,「假的?!」
上厲氏笑了,「當然是假的,要真有那麼厲害的術法,上主早就成了丘里氏族的家主了。」
「倒也是。」
丘里華尷尬地笑了笑,「我還真信了。」
「連你都信了,說明咱們上主的計策足夠成功。」
上厲氏臉上笑容不減,「現在外界對我們上主的猜測恐怕不會少,我們雲海一脈的聲望亦是蒸蒸日上,有這樣的上主坐鎮,何愁不興盛?」
丘里華深有同感地點了點頭,隨後又忍不住問道:「那你們早就和那奴隸私底下談妥了?我一直在商會,怎麼不知道?」
「要是讓你知道了,計劃豈不是就有了破綻?」
上厲氏無奈地搖了搖頭,「你就不要再多問了,這部分是由上主親自負責,我知道得也不是很清楚。事情已經過去……我們還是要用何物作壓軸,向上主交代吧!」
丘里華連連點頭,果真不再多問了,可緊接著又頭疼起來。
對新的壓軸品,他是真的一點想法都沒有啊。
而在另一邊,薛守換上一身嶄新的勁裝,瘦弱的骨架子撐得衣服空蕩蕩的,但他的脊背依舊挺得筆直,跟著僕人一直來到一間房門前。
「上主就在裡面等你。」
僕人交代一聲,恭敬地退走了。
見四下無人,薛守深吸一口氣,眼瞳頓時靈動不少,推開門進去看到陸雲卿就在門口等著他,立馬下跪行禮。
「主人!」
陸雲卿連忙將他扶起來,說道:「此處沒有外人,進來說話。」
薛守聽到這句話,這才完全放了心,直起身來,迅速說道:「閣主,你怎麼在這裡?」
「說來話長。」
陸雲卿走到臨街的窗邊,看著夜色深沉,「還是先說說你,當初裂口傷亡如何?你又是如何被抓的?」
「閣主,那裂口出現的位置就在原來永生花出現的秘地。」
薛守肅聲交代,印證了陸雲卿心中的猜測,「九皇子已經回歸重建大夏秩序,南疆的大夏百姓基本都回去了。唯有我們閣人還在南疆,等待您和姑爺回來。沒想到沒等到您和姑爺,卻是等到了驚天動地的劇變!
那裂口出現的動靜不小,景王爺當即派我等前去探查,後來就發現永生花的秘地重新出現了,並且還從中間裂開了一道門戶。
我等還未完全準備好進去探查,對面的敵人就先一步到來了。我們完全不是他們的對手,只能邊戰邊逃,南疆的軍隊戰死大半,若非最後五仙教拿出了鎮派之寶,勉強擋住了攻勢,恐怕整個南疆都會淪陷。」
說到這裡,薛守苦笑,「我和少主住的地方,還是您原來隱居的寨子,離那裂口太近了,那寶物鎮壓過來,我和少主都沒來得及逃脫,只能往裂口裡面走。卻沒想到這裡的人眼睛奇特,與我們不同,我為了吸引追殺的隊伍,只能與少主分開。本以為……」
「念兒沒事,只是吃了些苦頭。」
陸雲卿溫聲開口,眼眸在這一刻也化為柔和,計敗魔槍游後,她心神一松,視線自圍觀人群中一掃,一眼就看到了。
那個單臂的,滿臉倔強的少年,她的兒子。
「少主現在何處?」
薛守神色透出幾分的迫不及待,陸雲卿卻是搖了搖頭,道:「再過些時辰,會有人將他帶回來,到時候就由你照顧她,暫時不要告訴他我的消息。」
薛守聽著前面神色還是好好的,可聽到了後半句,眉頭頓時皺了起來,「閣主,少主思念您甚多,既然歸於一處,為何不見?」
「你以為我不想見嗎?」
陸雲卿回過頭看,定定地看著薛守,聲音竟有些沙啞,「我比任何人,都想見念兒。」
可是她不能。
後天的拍賣會乃是重中之重,還不知會有多少變故。她必須維持狀態,保持極度冷靜,唯有將這一步真正跨出去,站穩!她陸雲卿才算是真正在這一方世界有了保護任何人的權利!
也只有這樣,她才能拯救千千萬萬被卷進裂口的止雲閣弟子,才有可能介入上層的爭鬥,組織此屆進一步入侵裂口。
因此,她此刻心中即便浪潮翻湧,即便心疼得恨不得立刻到沈念面前,治好他的傷勢,好好抱一抱他,她卻必須忍著,忍到一切塵埃落定之後。
薛守微微一愣,看著陸雲卿微微泛紅的眼眶,雖然無法明白閣主究竟在顧及什麼,但卻不妨礙他感受到閣主內心翻湧的炙熱情感。
此時此刻的他,哪裡有資格去詢問閣主的用意?
身為屬下非但沒有幫到閣主的忙,還要讓閣主冒險相救,他這個屬下當得可太不稱職了。
他立馬單膝跪地,抬頭鄭重道:「閣主放心,屬下定會好好照顧少主,靜待閣主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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