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卿見丘里華忽然跪下,不禁面露詫異,再聽他是因此而跪,不禁溫然一笑,說道:「華主事先起來吧,我若是欲要掩人耳目,尤其會挑在大白天正大光明地過來?華主事那一拜卻是正好,我正愁要怎麼將那群欺軟怕硬的烏合之眾引過來,眼下卻是無需多想了。Google搜索」
丘里華聞言先是愕然,繼而急聲道:「可是我們在霄城的武備損失嚴重,若讓那群江湖散客衝進來發難,恐怕難以抵擋啊!」
「發難?」
陸雲卿面容含笑,眼裡不乏輕蔑,「就憑那群欺軟怕硬的,動手發難,恐怕還輪不到他們。」
「啊?」
丘里華又是一愣,被陸雲卿這句話弄的迷糊了,「上主的意思,還有其他敵人?」
「備菜吧,十數個時辰不進食,勝親衛怕是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陸雲卿吩咐一聲,言語間眸光流轉,充斥著某種深意,「順便等一等那送上門來的雞。」
丘里華雖然心機不深,卻還不至於聽不出陸雲卿話裡有話,分明是胸有成竹,他連忙應了下來,命廚房準備佳肴。
沒過多久,桌上就擺滿了雞鴨魚肉。
陸雲卿慢條斯理地吃著,丘里勝體質不必陸雲卿,又是一夜奔襲,早就餓得快昏過去,也顧不得許多,立刻狼吞虎咽地用起膳來。
丘里華在一旁作陪,看到丘里勝的吃相,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此人他當然熟知,乃是大哥的舊仆,同為丘里氏族弟子,其人平時都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沒想到吃起飯來這般不講究。
丘里勝抬眼看到丘里華的表情,撇了撇嘴,他哪裡知道自己餓得有多狠,這跟在主上身邊辦事,也不是那麼好辦的。
體面斯文什麼的,在飢餓面前早就被扔到爪哇國去了,他可沒有上主那般忍耐力,明明餓得要命,還要撞著慢條斯理,豈不是活受罪?
不過上主手裡有乾坤戒,說不定早就趁自己不注意的時候吃了東西,自己可沒有那般金貴的東西,此次出來又很匆忙,真真是什麼乾糧都沒帶。
一頓狂吃後,丘里生總算感覺好受很多,見陸雲卿已在一邊閉目養神,便隨口與丘里華聊起來,「二爺,小姐不日將帶著主人的骨灰到來。
丘里華筷子一頓,沉聲道:「我當為大哥選一處風水寶地。」
「二爺辦事,小人自然放心。」
撇去現在的雲海一脈上下關係,丘里勝在丘里華面前,還有一個「私仆」的身份,只能自稱小人,這是大族規矩,不能亂了。
只是丘里勝真正歸心的只有丘裏海,眼下按著規矩開口,語氣卻無多少恭敬的意思,「不知主人老僕祝安現在何處?當初小姐被鹿氏擄走,他便匆匆過來了,今日卻為曾見到他。」
「你是說老僕祝安?」
丘里華眉頭略微皺起,「他從未來此,我也沒見過他,你是不是搞錯了。」
丘里勝臉色頓時有些不好看,「二爺,你沒開玩笑?」
丘里華臉色更不好看,「這種事,我怎麼會開玩笑?!」
「人不見了,派人去尋就是。」
陸雲卿不知何時睜開了眼,丘里兩人聽到頓時同時收聲,齊齊道了一聲「是」。
丘里祝安莫名失蹤,陸雲卿此刻卻沒有心思顧及,開口問道:「丘里勝,自我踏入商會,時間過去多久了。」
「回稟上主,屬下一直都未停下計數,此刻當時過去三刻鐘了。」
陸雲卿聞言眸光一閃,「差不多了,現在前往商會倉庫,清點拍賣貨品!」
丘里華不明白時辰有什麼問題,但卻察覺到新主的語氣之前有了明顯的不同,連忙起身在前引路,一邊拿出核對的帳本說道:「拍賣貨品我已經反覆清點過,普通收藏品百件,精緻陶瓷玉器三十五件,復生之地文字書寫的冊子二十三本,復生之地奴隸百人,都是養的白白胖胖的,唯獨那壓軸的奴隸不太聽話,賣相不太好看。」
陸雲卿面無表情地聽完,即使在丘里華提及奴隸,也沒有半點情緒波動,只是問道:「可曾套出什麼情報來?」
此方世界和東國,大夏的文字雖然不同,口音卻十分接近,僅有少數詞句有差別,不難溝通。
丘里華聞言點了點頭,「那些奴隸口風不緊,他們都是來自復生之地一處叫做南疆的地方,都是普通的青壯年,不曾有修煉過的跡象。那壓軸拍品卻是與其他人不同,有修煉過呼吸法的痕跡,只是似乎不通突破之法,尚且停留在散人階,聽那群南疆的百姓說,他似乎是一個叫做止雲閣勢力的大人物。」
說到這裡,丘里華搖頭,語氣略微嘲諷,「普通百姓眼界太低,那壓軸拍品連人傑期都不是,又能是什麼大人物,至多是個打手護衛之流。」
陸雲卿皺起眉頭,「既然如此,為何不換?一個打手護衛,也能當壓軸品?」
丘里華縮了縮脖子,「不是屬下不想換,而是這批貨實在沒什麼好換的,也就那奴隸盯著復生之地修者的身份,還值得賣出去供其他勢力研究研究。」
「裂口共有五方把持,恐是早已將裂口對面的情形摸透了大半,怎麼可能還差這麼一點研究?」
陸雲卿抿唇,「後天就要舉辦拍賣,雖然這場拍賣只是裂口貿易拋磚引玉之作,但也絕不能落了下乘。後天之前,不管你用什麼辦法,都要給我重新安排壓軸品。」
丘里華聽得一陣頭疼,卻不敢反駁,連連答應下來,將壓軸品的名字划去,隨後問道:「那這原來的壓軸品,放進倒數第二的位置,上主以為如何?」
「不用,此人我另有用處。」
丘里華聽到回答,心中一陣疑惑,一個散人階的奴隸而已,還能有什麼用處?
只是礙於新主的震懾,他也不敢多問。
丘里勝心中同樣有些古怪,不過感覺並不明顯,只是隱約覺得上主對那奴隸有些在意。
心頭掠過這般想法,丘里勝跟著陸雲卿將將來到倉庫大門前,忽然一聽到一陣蒼老卻又不失響亮的大笑聲。
「哈哈哈哈,早就聽聞雲海一脈新主上任三把火,事事都要過問,本做這一看,辦起事來還真是像模像樣的。」
陡然聽到這番話,丘里華於丘里勝幾乎是同時臉色微變,齊齊向聲音發出之地看去。
麻煩上門了。
只見兩人視野中的商會大道,倏然現處一大批人馬,走在最前面的老者人高馬大,身著魔槍氏族特有的槍衣,鬚髮雖泛白,但看其臉色紅潤,一雙老眼精光四溢,分明是臻至地靈階的修者!
在其身後的人馬,卻是隱約分為兩波,一波著裝齊整,面容肅然,表情仿佛是從一個模子裡印出來的,另一波則是散亂地站在一旁,神情各異。
「雲麓新主果真高傲,見到客人到來,竟是連一眼都欠奉,難怪你雲海一脈會結下如此多的仇人。丘裏海已死,前日種下的因,今日結果!你雲麓為新主,當代為受過,償還上一代的恩怨!」
槍衣老者一句話撂下,擲地有聲,令得場中對峙的氣氛霎時緊繃起來。
丘里勝面對對方黑壓壓的一片,額頭冷汗不停的往外冒,新主對此局面該是早有預料,也提前與他們說明有所準備,可真正見到這麼多人仇人尋上門,他哪能不緊張?
若是對方直接衝進來,自己這邊根本擋不住。
他忍不住去看陸雲卿,卻見陸雲卿側臉仍然沉靜,仿佛根本沒有聽到方才槍衣老者的話。
過了片刻,黑壓壓的人群似乎壓制不出蠢蠢欲動的心思,就要衝殺過來,陸雲卿才不慌不忙地轉過頭,面上笑容微露,「我當時誰,原來是你,魔槍游,我與你井水不犯河水,從你那拿的貨,也已經錢貨兩訖。你不在裂口安分地看著你那一畝三分地,反倒是領著一群烏合之眾鬧到我這裡,是何道理?」
此話一出,那些欲要衝過來的江湖散客們皆是神情一頓,接著不約而同地向後退了幾步,離魔槍游遠了一些。
難怪這魔槍氏族的老者今日一過來,就熱心地要替他們打抱不平。
原來不是熱心,而是和雲海分贓不均啊!
他們即使與雲海一脈有仇,也不想平白被人當了槍使。
魔槍游見陸雲卿一句話就挑撥了自己和江湖散客之間的關係,雖然他心中本來也沒指望這些烏合之眾發揮多少作用,心中卻如吃了蒼蠅一般噁心。
一群連靠山都沒有的垃圾貨色,哪兒來的膽子厭棄他?!
只是此刻他還想要廢物利用,卻不好將心裡的話說出口,反而面色一沉,喝道:「諸位!這妖女胡說八道,目的就是在挑撥我等,老夫對天發誓,此前與雲海一脈沒有絲毫關係!你們可千萬不要被他騙了。」
這些江湖散客一聽,果真怒容滿面,「好一個妖女!」
「魔槍氏族的大人物又怎會誆騙我等?妖女妖言惑眾,怕是內里空虛,我等直接衝上去,殺了她!」
「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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