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此事解決起來倒也簡單,陸雲卿會煉製丹藥,當然也會煉製比丹藥低級的藥石,藥膏之流。記住本站域名
這一類無需考慮藥性穩定,只需要做一個簡單的固化,就可以永久保留藥材原來的藥性,並且延緩藥材使用的損耗,對無心草來說,最為合適。
陸雲卿本就痴於煉藥,她之前世今生皆是為一藥典而起,自親煉聖丹,尋得前路指引,她已在醫毒一道上走出了自己的理解。
如今陡然入手一株新藥,如何能不振奮,當即起了興致,空出煉化推靈丹一半的時間來用於研究,整日閉門不出。
丘里若玲只當她又在苦修,心中敬佩之餘,亦是蒙上一層陰影。
轉眼又要過去半個月了,爹爹竟還未歸來。
「難不成……」
丘里若玲心中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卻不敢繼續往下去想,只是因此事所擾,她的脾氣難免變得暴躁易怒,商會據點上下凡是見了她,都躲得遠遠的,生怕觸了霉頭。
陸雲卿沉浸在藥石研究中,前後花費了二十餘日,終於將無心草石煉製出來。
一株無心草看上去不大,蘊含的藥性卻不容小覷,陸雲卿煉製到最後成石五枚,也不知能煉出多少白蝕液。
自感閉門已久,陸雲卿體內的推靈丹丹毒未至頂峰,卻也沒有急著繼續煉化,而是推門出來,見商會據點上下氣氛恢復如常,熱鬧起來,便知丘裏海定時回來了。
她思索片刻,向小廝要了一桌吃食,坐在屋內只吃了小半,便看到丘里若玲找上了門。
「雲麓姐,你總算出關了!」
丘里若玲興高采烈地入門來,丘裏海一回來,她又變成了那個無憂無慮的大小姐。
共同經歷過生死危難,丘里若玲也不客氣,徑直坐下來嘗了幾口菜,嘆道:「好久沒吃到霄城的菜了,真想吃。」
陸雲卿聞言輕笑,「怎麼?不叫人連夜送來了?」
「你以為霄城那邊是我的手下嗎?」
丘里若玲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說了實話,「不談代價,其中人情居多。上次那麼請你,我可是拿了我爹的人情才搞出一桌來,再來一次,我爹肯定要關我禁閉。」
陸雲卿啞然失笑,「倒是讓你破費了。」
一旦關係近了,丘里若玲對她嘴裡還真沒什麼秘密。
「對了,我爹五天前回來的,不知道都在忙什麼,我昨天才見到他,將祭壇的那些東西都提給了林正鑑定。我還說了寄生妖魔的事情,我爹聽了很感興趣,說要親自見你。」
「哦?」
陸雲卿眉頭微微一挑,「還有呢?」
「你怎麼知道還有?」
丘里若玲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咱們初識算不得愉快,不過眼下有一個機會,能讓你紙上三品采事!上了三品,你就不需要受人掣肘,不論是自己行動還是與人合作,都由得你自由。
不過若要行此事,還得需我爹爹今年的四品采事名額相助,我與爹爹說完後,本來以為他定斷然拒絕,沒想到他沉默一番後,竟然說可以考慮,不過在此之前,需要見你一面。」
丘里若玲說完,見陸雲卿神色無悲無喜,沒什麼變化,心裡頭不禁打鼓,忙是又道:「我事先沒有提前知會,只是怕此事不成,說了反倒令人白高興一場,所以想等事成之後再與你說的。不過此事說來,也算是我一廂情願,你若是不願意,那就直接拒絕便是,千萬不要覺得為難。」
丘里若玲現在生怕雲麓一個不高興,與她分道揚鑣,她還指望靠著雲麓繼續在內圍闖蕩,成就一番事業,讓爹爹刮目相看呢。
陸雲卿聽到這裡,也算是明白了丘里若玲的心思,不過丘裏海那等存在心思莫測,只是見一面,恐怕多是試探居多。
念及此,陸雲卿搖頭笑道:「我是那麼不識好歹的人嗎?若玲,你為我爭取到一步登天的機會,我又怎麼會怪你?四五品采事閒職,受三品掣肘太多,的確是我之前有所疑慮的原因,既如此,待得大管事傳召,小女子自去拜會。」
丘里若玲聞言心裡的石頭終於落下去,眼睛晶亮,「雲麓姐你這麼厲害,肯定可以讓我爹也承認你的!小妹敬你一杯!」
陸雲卿與丘里若玲喝著酒,心中卻別又一番心思。
她沒有暴露從司烈風那裡得到的四品采事身份,卻不是怕受三品采事掣肘。
鸞鈴商會經商一脈的采事與探寶一脈的采事雖然屬於同一個職司,興致卻完全不同,經商一脈的采事即便到了這裡,也不用擔心會被三品采事強行下令融入集體。
不過,必定會受到整個探寶一脈針對就是了。
後者所面對的情形,可要比前者兇險多了,所以經商一脈的采事身份,陸雲卿從一開始就打定主意,絕不暴露。
眼下再拿探寶一脈的三品采事,於她而言有益無害,若是司烈風知道了,也只會為她高興。
只是丘裏海在算計什麼,她卻不得而知了,見上一面自見分曉。
丘里若玲過來就是為了說這件事,得到陸雲卿的點頭,立刻馬不停蹄地去找丘裏海。
沒過多久,召見的命令就傳了下來。
過來為她引路的是一名文質彬彬的書生老者,頗為面生,此前陸雲卿並未見過。
老者穿著一身黑色長衫,德見陸雲卿的容貌似也小小驚異一下,隨後矜持地露出笑容,說道:「老夫丘里祝安,蒙海少爺賜姓,乃是海少爺身邊的老僕,今次專來為雲麓小姐引路。」
陸雲卿目光一閃,一瞬間明晰了對方的身份,是比之前陪在丘裏海身邊更為中心的心腹,派出這樣的僕人迎她前去,分明是在告訴她,丘裏海對這一次會面抱著十分慎重的心思。
有些不對勁。
她思前想後,也不覺得自己有在哪裡泄漏了根底,最多會讓丘裏海認為她這個人是個可看造就的人才,再深一步的試探,不應該是現在,至少也得在丘裏海查處她是火煌衣之後。
走到這一步,陸雲卿也不至於瞻前顧後,微微一笑,頷首道:「有勞。」
既然自己這裡沒有問題,那就是丘裏海自己出了問題。
那可就有意思了。
「雲麓小姐客氣了,海少爺既然將您當作貴客,老奴可當不得您如此禮遇。」
書生老者將自己的位置放得很低,彎著腰在陸雲卿身邊引路。
陸雲卿不再推辭,跟著出了房門,目光一掃,便看到樓道里空無一人,分明是提前清空了。
如此慎重又隱秘的對待,更令陸雲卿心中那一絲猜測加深,她不動神色地跟著老者繼續上樓,一直來到頂樓最裡面一間小書房門前,書生老者停住了腳步。
「海少爺就在裡面等您,老奴就不進去了。」
陸雲卿稍一頷首,也不遲疑,徑直推開書房大門進去。
在她進去後的那一瞬間,身後房門立刻被人砰的一聲關緊。
陸雲卿似乎早有所料,並未被嚇到,鼻尖縈繞的一絲血腥味坐實了她的猜測,她微微勾唇,朱唇輕啟,「大管事,這似乎並非待客之道吧?」
「哈哈哈哈,雲麓姑娘,你果真非同一般。」
話音落下,陸雲卿目光立刻鎖定書架,果真看到丘裏海從書架後面走出來,其臉色蒼白如紙,左肩隱隱透出黑紅色的血跡,並未有所遮掩。
陸雲卿揚起眉毛,「大管事這是不準備給我拒絕的機會了?」
「此言差矣,咳咳……」
丘裏海扶著椅子坐下,喘息一聲,「雲麓姑娘聰明絕頂,應該在來之前就猜到了,但你這不還是來了?」
「大管事看人真是通透。」
面對丘裏海明晃晃的算計,陸雲卿絲毫沒有客氣的意思,拉過一張椅子在其正對面坐下,「我看大管事的時間也不多了,不若說說想和我做個什麼交易,小女子洗耳恭聽。」
丘裏海聞言愣了一下,旋即搖頭笑道:「你說我看人通透?我卻似乎沒有看透你,原以為若玲這次的誇讚,還是跟以前一樣,愣是將一個廢物誇得天花亂墜,地上少有。在我迴轉後,看到她送來的那些東西,才知道她這次夸的還是少了。
雲麓姑娘,在下也不瞞著你,在我死之前,的確有一門生意要與你做,只要你能做到,我在楓林鎮的謀劃與裂口淘金地的布置和謀劃,便盡數歸你所有!不知雲麓姑娘意下如何?」
陸雲卿心神一定,眸光微凝,「大管事,你連我是什麼人都不清楚,便敢將注壓在我身上,是不是太冒險了?」
「咳咳……正是因為你不顯露來歷。」
丘裏海咳出幾口血來,臉上泛出不正常的潮紅,「你若是四大家的人,決計不會這般故弄玄虛,即便是,那定然也是身後無甚背景,否則何至於如此小心?我手裡掌握的權勢,正是你現在所缺少的,不是嗎?」
陸雲卿彎了彎眉眼,仍然沒有正面回答,又問道:「丘里若玲的確沒辦法接掌您在這裡的攤子,不過我從她言語中得知,您還有一個很了不得的兒子,為何不選擇他呢?」
「來不及。」
丘裏海眼眸盯著陸雲卿,「也不能,我這一分支看似強盛,實則都是我一人在支撐,若我倒下,其他分支便會聞腥而來,分而食之。我兒志在聖堂高遠,不該困於家族樊籠。眼下聖堂內部出了大事,他正是關鍵的時候,我更不能令他分心!
雲麓,我已經拿出了十足的誠意,你答不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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