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眾人行過一段不算長的甬道,興許是前面有緣昭、丘里兩家探路,並未遇到危險,直至來到一出四面俱通的岔路口才停下。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這時,幽幽的淡綠磷火也從牆角四處亮起,勉強照亮四周景象。
眾人在遞風林的命令下頓時散開,各自尋找蛛絲馬跡。
片刻之後,遞風林驚疑不定地退回陸雲卿身邊,「這四面通路一模一樣,地上也無半分其他人走過的痕跡,難不成緣昭他們走的不是這條路?」
此話一出,眾人臉色皆是微白,「可是……家主,我們來時並未看到任何岔路啊?」
遞風林聞言臉色很不好看,「此間洞府古怪,火煌姑娘,你看……」
「大管事稍待。」
陸雲卿安撫一句,閉上眼感應一番,興許是因為進入洞府,在外那般清晰的感應此刻分外模糊,但隱隱還能感知到,正確的通路應該在右邊兩條之中,至於哪一條……
陸雲卿移開蒙在火煌阮眼上的手。
慘綠色的光芒令火煌阮好不適應,好在似乎在磷火的影響下,那等可怖的血肉場景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條條扭曲的前路,她看它們就如同隔著一面水鏡,隨著水面蕩漾,通路四方顛覆,看久了竟有種暈眩之感。
定了定神,火煌阮悄然指向扭曲感最為輕微的第四條通路。
陸雲卿見狀不作遲疑,立刻帶著遞風氏眾人進入第四通路。
而與此同時,最先進入的隊伍與兩位家主隊伍已經匯合,一行人浩浩蕩蕩走過極為寬敞黑色石道,來到一間廣闊明亮的金紅色宮殿中。
宮殿幾經歲月沉浮,卻仍纖塵不染,裝飾華美精緻,四面牆壁上刻有大量壁畫,連色澤都未脫落。
就像是剛剛落建而成一般。
然而不論是緣昭鬼還是丘里越,都知道這處洞府至少有三百年無人問津了。
「三百年,對道天境之人而言,或許只是彈指一揮間,他的道場能保持如此狀態也不奇怪。」
緣昭鬼淡淡說了一句,話語底氣卻不是很足,也不知道這句話到底是在安撫人心,還是在安撫自己。
丘里越表面沒說什麼,眼中卻閃過凝重之色,走到牆壁前看其壁畫來。
這一看,卻發現壁畫畫風詭異非常,與往常在家族中所見的全然不同。
緣昭鬼亦是發現了這一點,他常年研習咒法,論對壁畫之熟悉,要比丘里越更勝一籌,因而看得極快。
「鬼兄,有些古怪……」
丘里越忽然來到緣昭鬼身側,仰頭望著壁畫,伸手指向其中一面巨大的飛鳥壁畫,「我雖為丘里氏旁支,但自小長在本家,也算是飽攬古籍,可這般詭異的怪志,此前竟從未見過。」
緣昭鬼順著指引看到一頭赤色火鳳模樣的巨怪,看描畫輪廓隱隱有些熟悉之感,似為古法,可其鳳頭上那密密麻麻上百隻黑色眼睛,卻讓整幅畫都變得邪惡詭異,盯得久了,竟能感覺到一股撲面而來的惡意。
緣昭鬼看著看著,似為壁畫所攝,心神微微恍惚,渾然沒有看到方才與他談論的丘里越正死死盯著他的,一直裂到耳根的嘴露出一口細密恐怖的尖牙。
「啊!!!」
隱約的尖叫聲傳來,遞風林頓時心頭一跳,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聽聲音遠近,有人進了我們隔壁通道,只是不知是第一次進去的人馬,還是緣昭二人……」
「大管事所言有誤。」
陸雲卿一口否定,「我等入此間已是遇種種詭譎,可不能再以常理揣度距離。」
遞風林聞言怔了一下,好似想到了什麼,臉色倏然慘白,「……你說得對!」
陸雲卿深深看了眼他,「大管事想到什麼了?」
遞風林抿唇搖了搖頭,「不能說,說了就會被感應到。」
陸雲卿見此也不強求,按照遞風林的性格,此刻斷也不會說假話。只是看其反應,她也能猜測一二,自己等人恐怕陷入了始料未及的危險之中了。
眾人繼續向前行進,耳邊時不時聽到遠處傳來的慘叫聲,遞風林臉色愈發難看,怎麼也想不通黑山這等荒僻偏遠之地,怎麼會有那種東西存在。
火煌阮入此間後,感知卻要比任何人都要敏銳許多,她能感覺到四面八方擠壓而來的惡意,那般虎視眈眈,不懷好意,好似下一瞬就要將她完全吞噬。
恍惚間,火煌阮只覺得自己每一步都踩在刀刃上,稍有不慎就會被萬刀穿心,且還與遞風林說的一樣,內心隱隱有種聲音在告訴她,不能將任何感受都說出去,否則會有更大的危險襲來。
她害怕極了,死死抓著陸雲卿的臂彎往前走,就差整個人都掛陸雲卿身上。
也得虧她身邊還有一人依靠,否則陡然陷入如此境地,她早就心神失守護,陷入崩潰了。
令左千眼中所見不多,還能維持鎮定,他將火煌阮的害怕看在眼裡,不由暗暗搖頭,也不知火煌衣將火煌阮這個累贅帶來作甚。
「啊啊啊!!!」
猝然的慘叫聲自前方傳來,近在咫尺,嚇得遞風氏眾人皆是腳下一頓,神情緊張地看著前方黑暗中。
「戒備!」
遞風林豁然拔刀,擋在陸雲卿姐妹二人面前,神色前所未有地凝重,心中卻是暗暗懊悔,在本家之時沒有將關於此物的載錄多看一點,因而現在腦袋空空,竟想不出半點應對之法。
火煌衣雖是厲害,可她礙於出身,對此物一無所知,以她那點微末實力,能維持鎮定不添亂已經很不錯了,也不能指望她再想出什麼驚艷計策來。
念及此處,遞風林心中更沉,目光冷冷望著黑暗中。
至少,他是此行隊伍唯一的地靈階,最強者當攬重任,接下來若想保全隊伍,只能靠他了。
腦海中剛划過這般念頭,黑暗中終於跌跌撞撞跑出一人來,身上血跡斑斑,神情卻未見慌亂。
「丘里越?」
遞風林詫異之餘,心下卻沒放鬆警惕,「怎麼就你一人?」
丘里越見是遞風林等人,頓時大鬆了一口氣,「原來是你等,我還以為……我和緣昭鬼入了一間金紅宮殿,那裡寶物眾多,沒想到緣昭鬼突然對我下重手,我猝不及防……」
話到此處,丘里越嘆了口氣,「接下來我也不求其他,只求能安穩出去。林兄若肯幫忙,在下必有重謝。」
遞風林聽著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一時間卻想不出其他來,倒也覺得是自己緊張過頭了,稍稍放鬆精神,點頭道:「可以,不過接下來的路若是遇到危險,越兄也要出手。」
「那是自然。」
丘里越爽快地應承下來,視線掃過其餘人後,最終在隊伍一側站定,眼裡一絲紅芒划過,眨眼消逝。
陸雲卿心中警兆頓生,視線卻只在丘里越身上停留一瞬,很快移開。
可火煌阮卻遠遠沒有陸雲卿來的那般老練,在見到丘里越的那一刻,她心中就泛起一股極其噁心的感覺,就好似被丟到腐爛十天的爛肉里,渾身上下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這種感覺,頓時令她回想起剛剛進入洞府,在石道里見到的可怖畫面,盯著丘里越的雙眸立刻瞪大。
怪物!
卻在這時,火煌阮眼中的丘里越頭顱忽然轉過一百八十度,一雙猩紅的眼瞳陡然映入眼帘,那毫不掩飾地惡意頓時令火煌阮汗毛乍起,心臟驟然緊縮,渾身僵硬的她竟然發現自己無法自主呼吸了!
她想要向陸雲卿求救,可卻發現自己像是一隻被操縱的木偶,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
驚恐的情緒在心中高漲,火煌阮愈發不能自已,這一刻她忽然明白過來,只要自己還在恐懼,就永遠無法擺脫對方的控制。
只是被看了一眼,就要死了嗎?!
「阮阮,怎麼了?」
陸雲卿溫軟的話聲忽然傳來,恍如天籟,火煌阮被控制的狀態瞬間解除,恢復行動,她急切地想要再說什麼,卻見陸雲卿神色變得有些嚴厲,「你好歹也是我火煌家嫡女,如此膽小如何成事?好好走路,莫要被人看了笑話!」
這根本不像是陸雲卿說出來的話。
火煌阮立刻意識到陸雲卿是在提醒她不要亂說,有如此說明,那便是說雲卿姐姐早就注意到丘里越有問題,心中不覺振奮,一時間恐懼的情緒消散得一乾二淨。
其表面卻還是裝作一副委屈模樣,似又忍不住看了一眼丘里越,這次卻沒見到他再回頭作法。
丘里越目視前方,跟隨隊伍行進,黑暗中細長的舌舔了舔唇角。
現在動手損耗過多,於他而言是大虧。
可火煌一族的血食實在太誘人,差點沒能把持住。
好在有人及時打斷,那個叫火煌衣的……分明不是火煌一族,對他毫無吸引力,原來火煌的後人也會被人戴綠帽兒?
「丘里越」難得升起一絲近似於幸災樂禍的情緒,暗紅色的眸子裡滿是飢餓。
作為獎賞,就最後一個吃她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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