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大殿內,天嘉長老垂首恭敬立在寶座一旁,神色無比虔誠。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華麗的金色寶座上,老態龍鐘的老者眼皮耷拉著,淡薄滄桑的莫言盯著場下戰力的年輕人。
「天羽,此事你作何解釋。」
沉重蒼老的聲音傳入耳鼓,天羽心頭一突,二話不說跪下,朗聲道:「老祖宗,今日之事,孩兒並非全無建功。」
老者眼裡的冷厲收起一分,白眉單邊一挑,「說來聽聽。」
「在魏家殿下到來之前,孩兒與雪山殿下相談甚歡,一言一行都在向親近發展,並未引起雪山殿下反感。」
說到此處,天羽語氣一頓,「此為其一。其二,魏家那位真丹殿下沈澈,著實無禮,不僅打傷了雪山殿下的兩嫡系親信,還口出狂言,逼得雪山殿下大怒,打了他一巴掌。至此留下惡感,雪山殿下絕不會與沈澈殿下成婚,我們天家便立於不敗之地。」
話到此處,老祖宗眼中的陰霾頓時消減不少,幽幽嘆了口氣,「時也,命也。天羽,魏家和段家各出一麒麟,為何你就不爭氣?」
天羽眼孔一縮,二話不說磕了三個響頭,「還請老祖宗給孩兒一段時日,孩兒必定,必定能成……真丹!」
「罷了。」
老者擺了擺手,語氣恢復淡漠,「你先下去,天嘉,你也下去。」
「是。」
天羽鬆了口氣,「孩兒告退。」
昏暗的大殿中腳步聲漸遠,逐漸恢復寂靜,老者盯著燃在面前不遠處的長明燈,忽地伸手,掌風掃過,整片大殿頓時陷入一片漆黑。
「真丹……」
老祖宗陰戾的眼中浮現出一絲顯而易見的困惑。
按理來說,東國不再可能出現真丹長生種。
什麼血脈覺醒,真丹遺傳,都是他和當年老殿主為了穩定人心,傳出去的謠言,根本沒有這回事。
可是現在,段家和魏家卻出了新的真丹殿下,這又是為何?
難不成……當年老殿主徇私,單獨給他們兩家各自留了一個真聖丹?還是……留下了那傳說中可能存在的《神典》。
只可惜,當年唯一知曉《神典》真假以及下落的花家已經徹底消亡,找不到一個在世的後人,《神典》之說,真的只能淪為傳說了。
想到此處,老祖宗又幽幽嘆了一聲。
殿主,你真的好偏心啊。死了三百年了,都不讓老夫好過。
雪山上的混亂發生了不到半日,關於東國三家殿下「二夫爭一女」傳言,便傳遍了整個長樂城。
因為權家覆滅死氣沉沉的長樂城立刻熱鬧起來,坊間流傳的版本在一夜間翻了數倍,越穿越離譜,甚至已經有人開始連夜寫折子戲,將三位殿下的故事寫得纏綿悱惻,登上了梨園。
「這倒是好事。」
雪山殿中,紅羅兒笑道,「有魏家參與進來,你和天家的婚約就可以直接回絕掉,天家即便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冒著得罪兩家老祖宗的危險強行逼宮。」
陸雲卿心不在焉地聽著,心裡卻在想,他怎麼還不來?
昨日可是一句話都沒能說上呢。
「雲卿,雲卿?」
紅羅兒的聲音在眼前響起,陸雲卿回過神笑了笑,「想家了,你方才說什麼?」
「沒什麼,只是讓你小心魏家那位沈殿下。」
紅羅兒不覺有異,繼續叮囑道:「你傷勢未愈,他那人的性子,我看像是瘋的。若是強闖雪山,除了老祖宗無人能阻攔,可老祖宗年事已高,也不能時時顧及你,若是實在不行,就先回段家住,避一避他。」
「無妨。」
陸雲卿搖頭拒絕,「我相信那位即便再瘋,也不會冒著將段家得罪死的風險。而且我若是走了,豈不是弱了段家的名頭?不妥。」
「難得你有這份心。」
紅羅兒心中倍感安慰,完全不知坐在對面的人心中完全是另一個想法。
她若是走了,阿澈還怎麼來找她?
陸雲卿唇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又道:「對了,你今日前來就是為了叮囑魏家之事?」
「怎麼,嫌我煩了?」
紅羅兒翻了個白眼,旋即無奈道:「罷了,你就從來沒有不嫌棄我的時候。自然不是專為那沈澈而來,而是為了一月之後的聖殿考核。」
「考核?」
陸雲卿眉頭微挑,「呆在這裡,還要考核?」
紅羅兒點點頭,「自然,不然你以為梅殿和墨殿都是一群吃乾飯,互相掐架的?」
陸雲卿一陣沉默。
紅羅兒頓時有些尷尬了, 「雖然你來之後,的確沒少掐。不過聖殿作為東國的統治機構,自然有其職責所在,墨殿與梅殿皆是為了選拔可造之材,長久地治理東國,或是為國征戰。」
「征戰?」
陸雲卿蹙起眉頭,「我在東國遺冊上,並未看到有敵國存在,且長生種可以一當百,極為強大,上百個長生種組成的軍隊,就足以衝破十萬大軍,這樣的東國也會有敵人?」
「怎會沒有?」
紅羅兒無奈,「若是沒有,長樂城又怎會如此太平?此事本為極密,不過你作為真丹長生種,不管承不承認自己是段家人,早晚都會知道,我便提前告訴你。
敵人並非是略有威脅的鄰國,而是從第一朵永生花初生地出現的魔軍!我們稱之為魔軍,他們的力量極為強大,比我們東國有過之而無不及。只是現在尚被堵在永生花密地,難以突破,為了堵住那個口子,我們每年損失的長生種不在少數。」
說到這裡,紅羅兒嘆了口氣,「你還沒見過長生殿主吧?他並不在殿中,而是常年駐守在永生花密地,為的就是將魔軍的入口堵死,如今殿主雖然比老祖宗他們要年輕一些,但也就年輕個幾十歲,等到他也去了,東國未來的命運……難說。」
陸雲卿陡然得知如此隱秘,眸眼微眯,「那些所謂的魔軍,實力如何?」
「不知,我們所能收集到的信息極其有限,且大部分都掌握在殿主手中。」
紅羅兒猶豫了一下,說道:「你若是需要,我去請老祖宗要一份回來。」
陸雲卿沒有矯情,乾脆地點過頭,」有勞了。」
對於未知的威脅,還是提前做出防範為妙。
「好了,不談那麼沉重的話題,還是說回考核。」
紅羅兒擺了擺手,繼續道:「墨殿和梅殿的長生種都還年輕,而且還是假丹,能發揮出的實力有限,自然不會讓他們去永生花密地送死,考核內容也挺簡單。」
紅羅兒擺出了一張地圖,「這是東國郡縣分布圖,東國共分七十二郡,墨殿與梅殿的殿下也恰巧為七十二人,因你之故,我們段家撤走了一名家族子弟,魏家和天家也是同樣做法。」
紅羅兒拿起硃筆,在地圖上標識為「昌平郡」勾了一圈,「這是你接下來一個月,要負責治理的地方。」
陸雲卿領會了紅羅兒的意思,有些訝異,「一人治一郡?」
「不錯。」
紅羅兒點點頭,「為了防止粉飾太平,這樣的考核並非年年都有,而是不定時檢查,郡城也是隨機分配。而且你們的治理,也不能明著來,而是微服私訪,隱秘行事。一月之後,聖殿會派出監察司長老一一考察你們的成果。」
話到此處,紅羅兒語氣一松,「不過那是對普通長生種而言。對你也就是走個過場,權當是出去散散心,我會派段北段丞協助你。一個月後回來,回來之後便可動身前往西海。不過,要是不想被人說閒話,你最好做做樣子。」
說到這裡,紅羅兒又有些頭疼。
閒話,外面已經夠多了。什麼禍國殃民,亡國之相,傳什麼的都有,多半是天家在暗中搗鬼。
罷了,虱子多了不怕癢。
紅羅兒無奈地想道,又跟陸雲卿閒聊兩句後,起身離開。作為梅殿殿主,考核將近,她還有太多的事情要忙。
「七十二位長生種。」
送走紅羅兒,陸雲卿回到書房,喃喃自語,她從未想到東國聖殿的長生種竟然如此之多,這令她有些好奇,到底東國存了足夠多的永生花,還是假丹一次成丹數量極多?
「煉藥房裡大概……」
「你想去煉藥房?」
背後忽然傳來男人熟悉的嗓音,陸雲卿身形一顫,猛地回過神,便看到魂牽夢縈的男子正站在窗台前,嘴角噙著淡淡的微笑。
陸雲卿嘴唇下抿,眼眶泛紅,二話不說撲進沈澈堅實的胸膛。
伸手抱個滿懷,沈澈眸眼發暗,嗓音喑啞,壓抑著極度的思念與深情,「我好想你。」
陸雲卿沒有說話,只是埋在男人胸口,呼吸著沈澈身上特有的清冽香氣。
這一次擁抱,中間隔著太多的生死輪迴,陸雲卿恍惚感覺上一次這般親近,幾乎是上一輩子的事情。
深情在無聲地交融,無需說明太多,便足以讓雙方互相了解。
「你變瘦了。」
沈澈攬住人兒盈盈一握的腰身,眼底滿是心疼。
他的卿兒,受苦了。
從被權晉帶走,到權家覆滅,她成為長生種,他不敢想像這中間陸雲卿經歷了多少艱難險阻,險死還生。
每每一想,便覺得心痛到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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