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突然到來主動請纓的不是別人,正是季情。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藥人軍敗軍已半月有餘,她也因洛庭深恩怨相抵,不日便可與心愛之人浪跡逍遙,可觀她面色蒼白,神態比之花菱還活著的時日更憔悴,怎麼也不能看出她能和逍遙二字扯上關係
「情兒……」
洛庭深神情動容,他深知這些天季情始終過不了心裡的那一關,更清楚獨身再次來到這裡,需要多大的勇氣。
可她還是來了。
「雲卿……」
季情看著陸雲卿看到她到來,臉色沒有絲毫變化。
是了,面對外人,她永遠都是那般從容鎮定,無喜無悲。
她咬緊下唇,「我知道我……對不起你。但…請你給我一次機會,一次補償你的機會,我不求你原諒我,只求你……讓我去吧!」
她杏眸含淚,哽咽道:「這是我現在,唯一能為你做的事情了。」
陸雲卿柳眉微不可查地蹙了蹙,抬眸看向季情身後,「勞煩小侯爺先出去片刻,我想和她單獨聊聊。」
洛庭深目含擔憂,但也知道若是陸雲卿真的想動季情,簡直易如反掌,他攔不住,也不比攔。
洛庭深抱拳走後,陸雲卿又看向了身邊人,「阿澈……」
沈澈溫然露出一絲微笑,「我就在門外。」
以他的耳力,在門外與在門內無甚區別,他不會去刻意偷聽,但這點距離,若門內有任何異動,他自能立刻感知到,保妻子無虞。
屋內。
陸雲卿隨意指了一張椅子,淡淡道:「坐。」
季情猶豫再三,終是搖了搖頭,還未開口就被陸雲卿又搶了白,「怎麼?現在不是止雲閣的人了,連我一句話都不願聽了?」
季情一聽立刻將喉嚨里的話咽了回去,忙不迭的乖乖坐下,活像是在私塾上學的學生。
不過,在陸雲卿面前,她的確是學生。
她的年齡雖比陸雲卿要大,但當年若無陸雲卿引領她,她還是那個被家族利益牢牢捆綁的,身不由己的大小姐,根本沒有勇氣與洛庭深走到一起。
若無陸雲卿教她,給足餘地讓她歷練,融入江湖,她無法習得一身本領。
陸雲卿與她,雖無師徒名分,卻有師徒之實,可她卻為了一己私慾,為了洛庭深,而選擇背叛了師父。
她真是……萬死難辭其咎!
「那東海岸密地,你可熟悉。」
陸雲卿沒有提及過去,問了一句看似相關,又毫不相干的話。
季情定了定神,回答道:「花菱為了讓我臣服,帶我去看他們受折磨,洛庭深他們不知道,我當時也在。當時我們無望逃脫花菱魔爪,她並未向我們隱瞞密地所在,具體位置我記得很清楚。」
季情眼巴巴的看著陸雲卿,「讓我去吧,我一定盡最快速度傳回消息。」
陸雲卿起身負手望著窗外,輕聲道:「我的性格,說得好聽點是快意恩仇,難聽點那就是個睚眥必報的小人了,這一點,大抵你也清楚。不論你我二人私怨如何,你……畢竟負了止雲閣,再用你,就是動搖人心,你明白嗎?」
季情眼神徹底黯淡下來,低低地說道:「我明白了,我這就……」
「走」字沒出口,陸雲卿後半段話接踵而來,「所以,此去只有你和於海,且要保密,你的將功補過不會在止雲閣的卷宗中。」
陸雲卿轉身過,眼眸定定地看著季情,「你還願意去嗎?」
季情眼眶立刻紅了,眼淚在眼眶裡打轉,那是感激和激動,並非委屈。
「願意!我當然願意!」
陸雲卿微微一笑,溫聲道:「如此便好。」
季情眼淚止不住流下來,雙手緊緊攥著發悶的胸口,咬緊下唇,鄭重地說了一聲:「謝謝。」
「不必。」
陸雲卿眼眸淡然如蘭,眸間如煙波浩渺,令人看不真切,「你可以走了。」
「季情告辭。」
季情起身離開,她的臉色依然那般憔悴,可眼中卻有了光。
推開門看到在外等他的洛庭深,她一頭撲進男人的懷中,喜極而泣。
洛庭深溫柔地撫過女人的髮絲,抬頭無聲地再次言謝,才帶著季情離開了院落。
沈澈進得書房來,看著還在窗邊看著兩人離開的陸雲卿,神態明顯比之前要放鬆一些,他眼眸溫潤,走到她背後擁住她的腰際,「放下了?」
陸雲卿輕嗯一聲,旋即嘆道:「左右人生苦短,何必執著於過去。十年來風風雨雨,還有多少是放不下的?」
說到這裡,陸雲卿語氣一頓,「除了你。」
心尖被暖暖地刺了一下,沈澈抱得越發緊了,低聲道:「我永遠都會在你身邊,沒有什麼能將我們分開,除非我……」
陸雲卿慌忙用手指頭堵住沈澈的嘴,墊腳輕輕印了一下,眼裡責怪之意明顯,「這種話,以後不准說。」
沈澈眼眸繾綣,低聲輕笑:「好。」
雲卿是最不信命的,卻偏偏在他這裡迷信得很。
她怎麼可能這麼可愛?
「雲卿,我愛你。」
男人喑啞的嗓音低沉悅耳,刺得陸雲卿耳朵發燙,白了一眼,「你何時變得這般肉麻了?「
沈澈低頭將下巴埋在頸窩裡,悶聲道:「心有所感,情不自禁。」
奈何此三字,遠不及他心中熾熱之萬一,詞窮之際,只能聊表愛意罷了。
陸雲卿面頰泛起淡淡的紅暈,心尖被燙得酥酥麻麻,只願世間在這一刻停頓,讓她永遠沉溺在沈澈的深情中。
「閣主,藍教主……」
於海說著一邊匆匆推門進來,看到裡面抱在一起的二人,神情頓時僵住,隨後老臉一紅,以平生最快的速度退了出去。
「屬下莽撞冒犯,閣主恕罪。」
陸雲卿臉幾乎要燙得燒起來,輕輕錘了下男人胸膛掙脫開,「你也不提醒我。」
她和沈澈之間的關係雖在止雲閣中人盡皆知,但卻未在任何人面前表現出過多親密的模樣,於海是第一個。
沈澈輕咳兩聲,默默接受妻子的白眼,他總不能自己也忘乎所以,所以並未察覺外面的動靜。
看來是安生日子太多,令他有所放鬆。
沈澈定了定神。
這種錯誤,以後決不能再犯。
而此時此刻,於海站在外面,腦海中卻還在反覆出現剛才看到的場景,常年冷肅的臉上情不自禁出現一絲姨母笑。
閣主和姑爺平時在外,雙方表現地過於客氣,令他完全無法想像這兩人單獨在一起是什麼模樣。
這下好了,也不用想像了。
「於海,進來吧。」
屋內傳來陸雲卿的聲音,於海臉上笑容立刻收斂,推門看到屋內兩人恢復平時站位,面不改色地通稟道:「閣主,藍教主求見。」
「算算日子,她是該來了,請她進來吧。」
陸雲卿微微頷首,面色與平時冷淡的模樣並無二致,只是膚色還能看出比平時多一絲淡粉,好在並不明顯。
不多時,藍彩蝶到來,卻並非一人,身邊還跟著其子藍玉宇。
「陸閣主,今日本教主過來,乃是告別的。」
藍彩蝶開門見山,聲音爽朗,「藥人軍既除,我也該回到原來的位置了。還望閣主遵守當初的承諾,還南疆一片安寧。」
藍彩蝶這般說,神色間卻並無逼迫之意,反倒是透著一股輕鬆。
她已經接到線報,藥人軍覆滅後,流難來南疆的大夏人有不少都接到了止雲閣的資助,分批回過中原大地。今日這麼一提,也僅僅只限於提醒罷了。
「藍教主放心。」
陸雲卿抿唇一笑,「一切都在進行當中,只待藥人軍餘孽收拾乾淨,回歸中原,自成必然。」
「陸閣主的話我聽著自然放心。」
藍彩蝶說到這裡,忽而苦笑一聲,出聲問道:「不知閣主,喜歡什麼樣式的靈牌?」
當初二人在城中合謀對付藥人軍,陸雲卿說「可不廢一兵一卒,就能不戰而勝。」,她當時只當是一句戲言,卻不想……一語成真!
陸雲卿聞言愣了一下,繼而忍不住笑出了聲,「一句玩笑話,教主何必當真,燒香供奉之事就算了吧。」
「不能就這麼算了。」
藍彩蝶板著臉肅聲道:「我五仙教向來信守承諾,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斷不可能收回。閣主既然沒什麼要求,我看著安排便是。」
陸雲卿見她如此堅持,頗為無奈。
罷了,此事無關緊要,藍彩蝶非要將她供起來,她也阻止不了。
「藥人毒尚未解決,恕小女子無法相送,只能在此說一聲保重了,。」
陸雲卿抬手抱拳,藍彩蝶哈哈一笑,「無妨,我便是知道如此,才專程前來辭行。」
說完,她拍了下還愣在旁邊一個字也沒蹦出來的藍玉宇。
藍玉宇臉色微紅,不敢去看陸雲卿的臉,低著頭上前抱拳,緊張到結巴起來,「陸…陸閣主,保重!」
此話一出,藍玉宇雖然沒有抬頭,卻十分清晰地感知到旁邊一道目光,冷冷地落在他身上,令他止不住一個哆嗦。
他什麼都沒說呢,這個叫沈澈的,醋勁兒也太大了!
藍彩蝶在旁看得清楚,啞然失笑之餘,眼裡划過一抹艷羨與黯然,最後又浮現出灑脫。
罷了,誰人能十全十美?有兒子陪在身邊,她已經滿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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