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天真鎮王

  珠兒未經人事,只能看出奇怪,更深的自是看不出來。記住本站域名她糾結了一陣,念頭就很快淡去了。

  「鎮王讓你過去,那你就去罷,注意安全,我給你的清心玉佩也隨身帶著。止雲衛你隨時都能調動,我讓阿涼也跟你過去,萬一有什麼事情,兩個也好反應。」

  陸雲卿聞言並未有多驚訝,若沈鎮真的是花菱的人,那他來此處定然會有所動作。

  只是沒想到,這動作會來得如此之早,一天都沒過去,他就等不及了。

  「放心。」

  沈澈微微頷首,嘴角牽了牽,轉身離開。

  陸雲卿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卻還是不放心,又命珠兒去加派人手,以防不測。

  「小姐,您既然這麼擔心姑爺,為何不自己去?」

  珠兒忍不住問道,「這裡是咱們的地盤,就算那鎮王不喜歡,也只能受著吧?」

  「珠兒,你學了這麼久,怎麼連放長線釣大魚的道理都沒明白?」

  陸雲卿微微一笑,「我若是現在就現身,鎮王還怎麼表演?」

  珠兒頓時恍然大悟,匆匆下去準備。

  陸雲卿看完情報,卻沒有在書房等待沈澈的消息,而是去藥室繼續研究《神典》。

  她需要摸清花菱的路子,花菱同樣需要時間來了解她。

  鎮王今日動作,充其量只是試探,這點小事,她相信沈澈可以處理好。

  ……

  外院門前,沈澈見到提前在此等候的陸涼,兩人畢竟共事數年,不需要交流,沈澈便徑直踏入院門,陸涼表面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實則外送內緊,跟隨其後.進去。

  「二弟,你總算來了,爹爹已經等候多時了!」

  剛一入院,沈澈迎面便見到沈珞過來,態度比在前廳的時候熱情了不少,不見芥蒂,就要伸手拉著沈澈往裡拽。

  沈澈蹙眉,往後退了一步,避開了沈珞的手。

  沈珞抓了個空,面色難掩尷尬,可終究還是沒說什麼,看了眼跟在身後陸涼,說道:「爹爹就在屋子裡,我跟這位……護衛大哥就在門外吧。」

  護衛?

  陸涼不快地撇了撇嘴,若說他是小姐地護衛,他自身萬分樂意,可當沈澈的護衛……要不是小姐特意吩咐,他才不來呢。

  不過既然來了,他當然要把事情做得漂亮,沈珞的話權且聽一聽,從就算了。

  沈澈則是比陸涼還要乾脆,不顧沈珞阻攔,一言不發地徑直走到房前推開大門,讓光線有些陰暗的屋子整個都變得敞亮起來。

  他就站在門口,看著無力猝然被驚動的鎮王,兩人之間隔著一個門檻,像是隔了一條天塹。

  「澈兒……」

  鎮王神色陰沉地盯了一眼沈澈身邊的陸涼,壓了壓心頭無處發泄的火氣,儘量讓聲音放軟,用一副傷心的語氣說道:「難道為父,連跟你單獨說兩句話的資格都沒有嗎?你在防著為父?!」

  鎮王重重地拍了拍輪椅,站起身沉眸道:「虎毒尚且不食子,我會害你?還是說……那個陸雲卿不放心你,特地派了狗腿子過來監視?」

  鎮王冷笑,看著陸涼,頗有幾分「寄人籬下也要當皇帝」的不屈氣節。

  陸涼看笑了,心道這鎮王莫非是躺了十幾年睡傻了?敢在止雲閣的地盤罵止雲閣主,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沈澈亦是蹙緊眉頭,說出的話卻令陸涼吃了一驚,「你先在此等候。」

  陸涼:「沈澈你……」

  沈澈沒有看他,只是輕聲道:「此事我自會去跟雲卿解釋,你且候在此。」

  說完,沈澈也不管陸涼是何反應,跨入門檻,房門「砰」地一聲關緊。

  「沈澈!」

  陸涼被氣得不輕,早知道就不該接下小姐的話,讓他都聽沈澈的,要不然他才不管沈澈說什麼,直接開門進去,看他鎮王能耍什麼花招。

  旁邊臉上擺著淒淒委屈的沈珞,等到沈澈進屋候,這才往門前走了兩步,靠在陸涼旁邊無不得意地說道:「血濃於水,二弟畢竟是我沈家人,他不聽爹爹的,難不成還要聽你們主子的話?活生生把自己一個王爺活成奴才?」

  陸涼聞言氣極反笑,冷言譏諷道:「若沈家人都是像你父女這般不要臉,得了便宜還賣乖,那這血脈不要也罷。」

  「你!」

  沈珞氣得臉色一白,似乎有動手打人的趨勢,然最後還是意識到自己沒什麼武力,沒敢動手。

  陸涼見狀又是嗤笑一聲,轉身靠在門框上閉目養神,索性不管沈珞。

  而與此同時,屋中又是另一副光景。

  鎮王見沈澈願意進來和他單獨說話,神色明顯緩和不少,按照原來的計劃說起沈澈的童年,企圖拉近距離,多是撿好的說,不好的一概不碰。

  「當年京城那場內亂後,我一躺就是十幾年,難為你和珞兒年紀幼小就要為王府生死存亡奔波,是爹爹對不起你們。」

  鎮王哀嘆一聲,頗有幾分真情實意。

  沈澈仿佛心腸是鐵石做的,神色毫無波動,沉默片刻,突然問了一句話,「那我娘呢?」

  「嗯?」

  鎮王倏然愣住,神色板滯,活像一隻被扼住喉嚨的鴨子,抬頭看著自己的兒子,脖子伸得長長的,說不出話來。

  要不是兒子忽然提及,他已經差點忘了沈王府曾經也是有女主人的。

  「那我娘,你對得起嗎?」

  沈澈又問了一遍,他失憶之事仍然不被鎮王所知,因而這句話在他看來太過直白了,毫不留情地將兩人之間的遮羞布扯下來。

  鎮王眉間陰鬱幾分,「我在跟你聊正事,你胡鬧什麼?」

  沈澈薄唇微抿,語氣愈發單調了,「所以,對得起麼?」

  鎮王無可抑制地狂躁起來,身手狠狠一拍桌子,發出「砰」地一聲巨響,話語中夾雜著不耐煩與怒意,「藥人軍進犯,大夏無一日不在水火中,我讓你過來,是要你擔負起大夏子民的責任,而不是去計較這些雞毛蒜皮的家事!

  國事要緊,還是家事要緊,你如今連這點都分不清了?」

  沈澈不再說話了。

  雖然鎮王沒有正面回答,可他已經得到了答案,興許景王所言有所偏頗,或是偏輕,或是偏重,但都改變不了他辜負了娘親的事實,並且至今都毫無悔改之心,非要在他面前維持那可笑的的家主父親形象。

  意識到這一事實,沈澈卻發現自己並沒有想像中失望傷心,甚至心都微冷分毫。

  是了。

  溫暖他整個人生的,從來都不是他面前的人啊。

  沈澈唇角一勾,「您要跟我談國事,怎麼談?」

  他「呵」地笑了一聲,不知是在嘲諷還只是單純的笑,「父親何必再繞彎子,不累嗎?」

  陡然被兒子不輕不重地刺了一下,鎮王心裡膈應,下意識就要拿出父親的威嚴來,但一想到如今的沈澈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只有七歲的小童了。

  他只得強自收斂那一分不喜,表現出一副寬容的模樣,說道:「我知道這些年昏迷讓你受了很多苦,你對我有怨氣是應該的,但你實在不該與陸雲卿成婚。」

  沈澈尋了一處座位坐下,面無表情地說道:「理由。」

  「珞兒已經都跟我說了。」

  鎮王板起臉來,「一個被雲固安收養的棄女你也看得上?雖然太后給她「雲安」榮稱,可也是她處心積慮裝病得來的,脫去收養這一層身份,她比乞丐都不如,我們沈家的門檻何時變得這麼低了?!

  還有,我聽她從邊遠小城來到京城,爬到雲安郡主這個位置,簡如一步登天!常人何以為之?她暗地裡動的手段,定不在少數。

  後她坐穩郡主之位,表面是去學府求學,可實際上卻是仗著你的寵愛作威作福,連珞兒司學的身份都因為她弄丟了,你姐姐為了維持王府生計,拜師文相,競也因為她而與文相決裂,導致王府陷入危機。

  如此禍水,你竟還不顧一切與她成親,你的眼睛是瞎了,還是被狗吃了?」

  沈澈聽得鎮王對陸雲卿的這些激烈控訴,實在無趣,甚至有些昏昏欲睡,臨到了結束了,才不慌不忙地說道:「我讓您不要繞彎子,怕您累著。可沒想到,您還是挺喜歡。時間卻不等人,若父親繼續說這些毫無意義的往事,孩兒告退。」

  言罷,沈澈站起身就要離開。

  「等等!」

  鎮王連忙喊住他,看著沈澈迴轉過身,卻耐心不多的站著等他開口,仿佛隨時都要離去,他神色變幻幾分,總算說起了這次與沈澈會面的真正話題。

  「陸雲卿她……真的為你生了個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

  他在打念兒的主意?

  沈澈垂下的袖中,拳頭漸漸攥緊,聲音平淡,「有何區別?」

  「自然是有區別。」

  話開了頭,見沈澈反應不大,鎮王開口不再那般艱難,臉上浮現出一分意味深長的笑意,順暢地說起來:「若是女兒,你只管拋了她與我離開,我另有辦法對付藥人軍,只要奪回大夏,你就是大夏的新皇,功在千秋,留名萬世!若是兒子……自是要帶著他一起離開,我沈家的長子,可斷無理由流落在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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