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元晏似乎看出了沈澈的疑惑,小聲提醒道:「姐夫您別多想,那個羸煙會惑神術,您中招了。記住本站域名不過仍然對姐姐她痴心不忘,愣是破了羸煙的詭計,當時我對你可崇拜了!」
陸元晏這麼一說,沈澈眉間才鬆開。
陸雲卿與奶奶之間的對話還在繼續,她語氣偏沉,直言了當,「我懷疑陳爺爺中了惑神術,您與他接觸之時多多留意,勿要輕信他言,我會給您這邊加派人手,清心玉佩也會以最快速度送來。」
陡然聽得如此壞消息,夏時清愣了一下,卻比想像中要鎮定,她斂去笑容輕輕點頭,「放心,奶奶這麼多年來什麼風浪沒見過,若你陳爺爺只是中了惑神術,一切還來記得,你……」
說到這裡,她蒼老的臉上現出遲疑之色。
孫女的處境已經夠複雜危險了,如今連大哥都被牽扯進來,若是因為她急著救大哥而害了雲卿,她死都無法瞑目,可若是棄大哥於不顧……她怎麼可能忍心?!
「奶奶,您別太擔心。」
陸雲卿抓住奶奶的手,柔聲安慰道:「一切不過是我的猜測,若陳爺爺身上真的出了問題,我一定會盡我所能救下他,當然,我也會保護好我自己。」
說到這裡,陸雲卿揚眉一笑,「再不濟,還有阿澈在呢。」
當年在京城中,若是沒有陳宮願意援手,並為她打掩護,她的處境將會壞上百倍。
雖然當時陳宮大部分都是看在夏時清的面子上,但這份恩情,她一直都記著。
「好好好。」
夏時清聽得眼眶微濕,她的孫女總是這麼善解人意,體貼入微,分明自己才是吃得苦最多的那個。
好在,現在總算有一個疼她愛她的人,守在她身邊。
她欣慰地笑,伸手抓過陸雲卿和沈澈的手掌,放在一起,「你們兩個能互相陪伴,關心愛護,奶奶我就放心了。」
從後院出來,陸雲卿神色如常,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和沈澈回到自己院子用早膳。
陸元晏則是還不放心,留在後院照看夏時清,並未跟來。
早上的事情說起來複雜,實際上時間只過去了不到半個時辰,粥菜撞在食盒裡尚溫熱,恰能入口。
沈澈坐在桌子一側,盯著陸雲卿又一勺沒一勺的舀著白粥,兩眼沒什麼焦距,分明又陷入了思考中,不禁輕嘆一聲,拿過粥勺親自餵到陸雲卿嘴裡。
被動作驚回了神,陸雲卿蹙了蹙小巧的鼻子,卻見眼前的男人表現出比平時強勢幾分的態度,「民以食為天,即便事態複雜,你現在要做的是填飽肚子,而不是胡思亂想。」
「兩年前閣主研究鬼心粉,身體崩潰近一年才養回來,整日咳嗽吐血,我們都心疼壞了。聽於海說閣主當年便最是喜歡你,你的話他最是能聽進去,這樣的事情,你斷不可讓它再發生。」
莫臨的話猶自在耳邊迴響,沈澈正襟危坐,面容嚴肅地像是要上戰場的將軍。
陸雲卿怔怔看了會兒忽然嚴肅起來的男人,忽地笑出聲,撐著下巴,眸眼瀲灩,彎彎如月牙兒,「那你餵我呀。」
這般露骨的撩撥,若是對以前的沈澈,似乎還能激起他為男人尊嚴的反抗。但對現在的沈澈,簡直是信手拈來。
幾乎沒有任何猶豫,沈澈端起碗,粥勺湊到了陸雲卿嘴邊,眼神卻溫柔地能掐出水來。
可陸雲卿卻沒有張口去喝的意思,反而意味深長地搖了搖頭,「不是這個餵。」
沈澈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陸雲卿是什麼意思,耳朵立刻紅了一圈,看著碗裡的粥遲遲下不去手。
他與陸雲卿雖然睡在一起,可因為他心中那點失憶後的執念,卻從未行.房中之事。
接吻雖是常有之事,像這般以粥為載體,未免…未免……
沈澈未免不出來了,思維到這裡忽然斷了檔,下意識咽下了嘴裡的一口粥,臉皮頓時變得滾燙。
陸雲卿移開嘴,舔了一圈嘴角沾染的粥跡,紅唇瀲灩,「阿澈,我們本來就是夫妻,再如何荒唐不都是人之常情嗎?」
沈澈喉嚨上下滾了滾,眼神黢暗,驀地伸手將女人攏入懷中,「可……我怕委屈你。」
「委屈?何來委屈?」
陸雲卿抬眸,明亮的眼神里充斥著古怪,「阿澈,我們是夫妻,夫妻一心同體,你有什麼話都應與我直說,而不是一個人悶在心裡。」
「嗯。」
沈澈低頭應了一下,將頭埋進陸雲卿的後脖頸里。
陸雲卿總是那麼溫暖,一句話也能灼熱得很,直燙到他心裡去。
沉默片刻,他撤去疑慮,低聲在耳後說道:「我不記得你。」
陸雲卿頓時領會過來,探究的眼神變得溫和,輕輕抱住男人的後腰。
因為不記得,所以始終無法跨過那一道坎嗎?
是了。
陸雲卿眼眸微垂,因巨蛇襲殺,她與沈澈重修舊好,可……她雖然在沈澈面前竭力玩鬧,可沈澈始終崩著,他們之間的距離感被壓縮到極小的差距,卻因「失憶」這一天然條件無法消除。
唯有煉製出消除後遺症的「雪胎梅骨丹」,一切才能回到正軌上!
意識到這一點的陸雲卿輕輕掙脫開懷抱,抬眸仍然笑得燦爛,「我明白了,我不會逼迫你去做不舒服的事。」
「雲卿……」
沈澈頓時有些慌了,他是不舒服,可他的不舒服不是源自於他,而是怕雲卿覺得他在冒犯。
陸雲卿忽然客氣起來,客氣,就意味著他們之間的關係被他那句話拉遠,這不是他想看到的。
直接捏得發白,沈澈梗了梗喉嚨,侷促地握住陸雲卿的手,言語帶著委曲求全,「給我一點時間。」
陸雲卿愣了一下,反手握住男人寬大的手掌,眉頭蹙起,「你的手怎麼這般涼,是不是生病了?」
沈澈輕易不得病,一得病那便不是小病。
陸雲卿立刻掀開袖子為沈澈診脈,眉頭幾乎蹙成了川字。
沈澈沒有讓開,任由陸雲卿握著,左手生出點平了她眉間的褶皺,再次出聲。
這一次,聲線莫名平穩了許多,「我沒有不舒服。」
「脈象的確是好的。」
陸雲卿疑惑地收回手,似乎在思考沈澈為何會雙手冰涼。
「不,我是說……我不覺得你在逼迫,我是怕你覺得冒犯。」
沈澈解釋得自卑又兵荒馬亂,像是一個情竇初開手足無措的少年郎,「我沒有以前的記憶,記不起當初和你在一起的一切,就像是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這樣的我和你……」
解釋亂是亂了些,陸雲卿卻是聽懂了。
她眼尾染了一點紅艷艷,卻襯得臉上笑顏分外明媚。
蔥白的指尖點了點男人的臉,陸雲卿雙手勾出男人的脖子,呼吸噴灑在沈澈臉上,「可你就是我的沈澈呀,又有什麼冒犯?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樣子,就像是第一次約我出來見面,無意靠近鬧了個大紅臉的少年郎?
時間再過,人未變。於我而言,就是最好的答案。」
後面陸雲卿再說聲,沈澈全然不想再聽了,他動情地吻了上去,用行動證明了心境的改變。
一陣漫長又令人沉醉的吻,陸雲卿只覺得天旋地轉,再回過神來兩人已在床榻上,衣裳輕解。
意識過來接下來要發生什麼,陸雲卿面上浮現一層醉人的酡紅,眼神不斷飄過外面大白的天色,「這白日宣……不妥,晚上……」
「不會有人進來。」
沈澈聲音從喉嚨間滾出,眼中浮現出平日不曾有的侵略性,神情專注地低頭吻在耳側,將陸雲卿魂兒都勾了去,再沒一句完整的話。
他們成親四年,而今堪堪是第二次圓房。
對陸雲卿而言實在過去太久了,幾乎忘記了那次蝕骨銷魂的滋味。
今朝入夢,仿佛一切都在昨日發生,歷歷在目。
……
「雲卿呢?」
藥室門口,天珠一臉鬱悶地靠在方緣懷裡歇息,「說好今日一早就回來的,怎麼都晌午了還不見人影?」
「豈不正好,你也能多睡片刻。」
方緣笑了一聲,旋即又感慨道:「聽聞武王不知怎麼的,聲望地位一落千丈,逐漸有掌控不住武王軍的趨勢,她這個止雲閣主一邊要救夫君,一邊還要帶領南疆各勢力對抗藥人軍,也不輕鬆啊。」
而此時此刻,方緣口中「不輕鬆」的止雲閣主換了一身衣服,正在書房處理止雲閣送來的情報卷宗。
送卷宗過來的是珠兒,站在桌前看了陸雲卿半天,終於忍不住關心道:「小姐,您的臉怎麼這麼紅,是不是身子病了?」
陡然聽到珠兒這麼說,陸雲卿臉色更紅了一些,忙道:「今日天氣有些熱,不妨事。」
珠兒一聽心中愈發古怪,今天很熱嗎?她怎麼覺得有點冷?
正想著,門外又走進來一人。
珠兒回頭望見,連忙轉身行禮,「姑爺。」
沈澈輕輕頷首,示意珠兒起身,這才說道:「鎮王讓我過去一敘。」
他一開口,珠兒立馬察覺到與之前的不同。
若說之前姑爺言行舉止很像是當初的「忘塵大人」,總覺得隨時都有可能乘風歸去,現在的姑爺,有人味了。
夫妻倆就是不一樣,變奇怪都是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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