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盧山完全沒想著自己能活下來,睜眼後,他愣了許久才意識到自己被人救下的事實,眼裡凝而不散的怨恨這才消失不見,轉而充斥著滿滿的,劫後餘生的喜悅。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低頭看了眼自己被裹得像粽子一樣渾身發痛的身體,姚盧山苦笑一聲,重新躺好,心中卻不友好奇自己是為何人所救。
在那種地方,他實在想不到什麼人能救下他。
這個疑問沒能持續多久,房間門就被人推開,來人是一名男子,只看了眼醒來了姚盧山,二話不說便轉身出去,隱隱能聽到他在叫人。
救他的人果然非比尋常。
姚盧山暗暗想到,也沒起來,耐心等待片刻,便聽到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門口光線一暗。
姚盧山略一眯眼看到來人,頓時愣住。
是個女子?
他此前聽李詳提起過,南疆十萬大山中各個流派慣以聖女為首,以女子為尊,傳承蠱術,其中最出名的就是五仙教。
看進來這些人的陣勢,難不成他恰巧被五仙教的人給救了?
不及細想,姚盧山便聽到女子開了口,言語溫和,似乎還帶著一分笑意,「你醒了?」
姚盧山懶得再管李詳禁止他與外人交流的命令,忙不迭地點了點頭,入鄉隨俗地抱拳說道:「多謝恩人救命之恩!」
「謝就算了,畢竟本座也只是好奇,隨手施為罷了。」
陸雲卿眼眸沉然,視線盯著姚盧山的表情,輕聲問道:「還未請教尊姓大名?」
姚盧山被前者開口的壓迫感驚得微愣,恍惚間仿佛見到了家中的大族長,本能得心生侷促,真話到嘴邊才反應過來,嚇出一身冷汗。
好可怕的女子,看來就算不是五仙教教主,也差不太多了!
他張口就欲說一個新編的假名,卻看到陸雲卿忽然抬手制止他,又道:「最好是實話實說呢,本座可不喜歡救兩個白眼狼回來。」
兩個?!
姚盧山聞言瞳孔驟縮,回想起當時在密地李詳非但不救他,還禍水東引,自己逃命的情景,立刻將假話咽了回去,迅速回答道:「在下姚盧山!在下的同伴李詳也被您救下了?」
陸雲卿微微一笑,「不錯,你昏迷數日,醒來第一件事竟是關心同伴,真是難得呢。」
姚盧山臉色頓時更加難看,立刻否認「恩人誤會了!若是放在從前,在下說不定還會顧念同僚之情,現在……不落井下石,已經是在下能做到的極限。」
陸雲卿聽著笑而不語,這姚盧山的性子很直,有之前的事情刺激,問話很容易,可若是提及永生花……
她眸子閃了閃,輕嗯一聲,「你們之間的事情,本座無暇去管,等他醒來你自行處理便是,不過在此之前,本座希望你能配合,幫我弄清楚一件事。
本座追敵入十萬大山,沒想到敵人沒追到,卻見到那般奇景。還有你同伴身上的那朵花,看上去頗為有趣呢。」
陸雲卿開門見山,態度直來直去,談不上好。可姚盧山見慣了族系裡的虛與委蛇,此刻竟覺得很舒服,甚至本能地想要去相信對方。
因為,這是一個難得坦誠的上位者。
此刻他死裡逃生,對族繫心灰意冷,又逢陸雲卿救命之恩,再加上態度帶來的好感,姚盧山心防眨眼間就卸了七成,露出笑容點頭道:「在下這條命雖然不值錢,但也知道什麼叫知恩圖報,恩人儘管問便是,只是我知道的不多,恐怕無法為恩人全然解惑。」
「無妨。」
陸雲卿揮手讓人下去關上房門,只留下沈澈陪在身邊,平淡的問話語氣不容置疑,「你們是什麼人?」
姚盧山果然沒有隱瞞的意思,徑直開口,「我們是東國人。」
東國?
陸雲卿神情微怔,她不是不知道在魏國、蠻國外還有其他國度,早先在姚盧山說著她聽不懂的話之時,就有所猜測。
只是,東國在哪?
魏國在大夏以南,蠻在大夏以西,東北則是一望無際的大海,聽說海上還有諸多島嶼小國,沒有一個叫東國的,語言亦是同樣的大夏語,而非姚盧山所言。
而越過大魏後的幾國,按照陸涼提供的資料,都是一些與大魏淵源頗深的小國,同樣沒有「東國」這個字眼。
似乎是看出了陸雲卿的疑惑,姚盧山輕咳一聲,低低道:「我們東國離此地,極遠極遠,我與李詳耗時數年才到達此地,其中艱辛,不堪回想啊。」
陸雲卿微微頷首,姚盧山這句話雖然在解釋,但明顯語焉不詳,故意模糊了幾個細節。
到底是怕她找到東國還是另有原因,陸雲卿沒有深究,眼下她關心的可不是東國。
「那朵花又是什麼?有什麼用?」
提到正題,姚鹿山反而鬆了口氣,有些話他不是不想說,只是不能說。
聖殿強行下的禁制太多,他也記不全所有觸發機制。只是從聖殿掌權者的角度思考,關於東國的情報自然需要保密。否則一不小心出髮禁制,當場暴斃,可就白瞎了他死裡逃生的這條命了。
好在,關於永生花的事,在東國人盡皆知,倒不存在限制。姚盧山理了一下思路,便開始敘說。
「那朵花名為永生花!我在東國的地位並不高,因此知道得有限,不過在來此地之前,有幸聽不少出身不錯的人聊過這朵花。
此番我等來這裡,就是為了尋找永生花的蹤跡……」
姚盧山顯然對那所謂的「東國」忠誠度有限,一點也沒隱瞞的意思,將自己所知像竹筒倒豆子一樣,倒了個乾淨。
「傳說永生花可以煉製成一種可以令人永生的丹藥,能令壽命延長數倍,長生不老。」
姚盧山面露感慨,「聽聞東國創國者便是這樣一位長生之人,歷代掌權之人面對這種丹藥,就沒有不動心的。」
「沒了?」
陸雲卿眉頭微挑,「你說的這些,大夏皇室傳說中就有,沒什麼稀奇的。本座現在得到了永生花,你應該明白我對什麼感興趣。」
「知道,無非是永生藥方。」
姚盧山的神色坦然又無奈,「您覺得我像是掌握那般珍貴秘方的人嗎?」
「自然不像。」
陸雲卿指節輕敲桌面,「本座要的,是所有關於藥方的傳音,不論真假,全都告訴我。」
雪胎梅骨丹那般神奇丹藥,必定是代代研究累積經驗,才研製而出的藥方。
她是天分過人,可也知道單憑自己和天珠這般乾巴巴的試驗,興許一輩子都沒辦法成功。
她需要的,是提示。
作為東國人的姚盧山耳濡目染,所說的關於「雪胎梅骨丹」的每一句話,都有可能成為解決問題的關鍵鑰匙。
姚盧山雖然不知道這些傳言有什麼用,但恩人要求,他自然是儘量滿足,挖空記憶將這些年道聽途說的東西都寫了下來,臨到了還補充一句,「李詳知道的一定比我多得多,說不定還會有部分雪胎梅骨丹的藥方!」
他報復的心思太明顯,陸雲卿聞言不由笑了笑,「不用你說,本座也會去問他,到時你們之間的恩怨,你們自己解決,我不會插手。」
姚盧山緩緩吐了口氣,道了一聲「多謝」。
告別姚廬山,陸雲卿從房間出來,臉上笑容瞬間斂去,若有所思。
雪胎梅骨丹,名字對上了。
姚盧山口中的「聖殿」,會是天香殿嗎?
天珠一直找不到天香殿聖山所在,會不會因為它就在姚盧山口中的東國境內?
片刻交談,陸雲卿解開了一個疑惑,卻收穫了數倍的疑團。
行走間,陸雲卿抬眸望了眼沈澈。
東國掌權者是長生之人的後代,這是一個不知道存在多少年的國度。
但它既然能派人來到這裡搜尋永生花,便意味著,其國力定然不低。
傾一國之力,不可能只找一朵永生花,「雪胎梅骨丹」製造出來的長生之人會有多少?沈澈的這顆丹藥又在其中扮演什麼角色?
當初設想的猜測,真的成真了?
陸雲卿嘴唇微抿,斂去思緒,目露果斷。
不論以後事態如何,治好沈澈這件事,不需要任何遲疑。
當日下午,李詳終於醒來,看到自己被綁著扔在木牢里,面沉如水,神色不見慌張。
陸雲卿停在他面前觀察片刻,便確定此人應該早就醒了,只是一直在裝暈觀察周圍。
比起姚盧山,難對付了不是一星半點。
念及此,陸雲卿忽然出聲道:「李詳。」
陡然聽到自己的名字,李詳面色微變,繼而立刻意識到了什麼,心中暗罵姚盧山叛徒,不僅沒死,還連累他!
深吸一口氣,李詳壓下心頭怒火,沉聲道:「我需要付出什麼,你才肯放我離開?」
「聰明人說話就是爽快,這很簡單!」
陸雲卿打了一個響指,勾唇笑道:「雪胎梅骨丹的丹方,拿來,你立刻就能離開。」
李詳臉色僵硬,姚盧山那個蠢貨到底泄了多少秘?他難道不知道永生花的魅力有多麼可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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