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最好答案

  「這是……!」

  看到黑色圓片,天珠眼孔頓時一縮,拿起圓片仔細端詳片刻,才緩緩放下,臉上難掩驚色。記住本站域名

  她萬萬沒想到,居然能在陸雲卿這裡看到早已失傳的巫道寶物。

  「看來你是認得。」

  陸雲卿心中極為在意,表面卻裝出一副漫不經心地模樣,輕笑道:「不如說來聽聽,也讓讓本座長長見識?」

  「這是巫符!」

  天珠沒有繞關子,直接說出了答案。不論對方此話的用意是在試探她之前所言的真實性,還是真心求問,她都沒有說謊的必要。

  「巫符是上古道符一脈極小的一脈分支,並未形成完整的道統,因而隨著時間流逝逐漸沒落,傳承斷絕。現存至今,能製作巫符的傳承更是少之又少,我當年遇到的一名家族傳承下來的巫師,僅僅只會幾手最簡單的祝由術,像閣主你手中這般複雜的巫符,還是第一次見。」

  天珠一邊說著,隨手取來桌邊燭台旁的火摺子點燃黑色圓片,圓片遇火即燃,落入空茶杯中化作一片灰跡。

  天珠再倒入熱水,那灰跡頓時融入水中消失不見。

  陸雲卿面露奇異,端過茶水晃了晃,一副興致盎然的模樣,問道:「巫術祝由,我也有所耳聞,只是所知甚少。如此說來,這便是祝由術中的符水了。那此巫符的作用,祭祀可能看出?」

  天珠聞言微露尷尬之色,「實不相瞞,巫術一道,我甚至稱不上是半桶水。甚至見到巫符也要燒一燒才可確認其真假。若能仔細研究巫符上的紋路一段時間,說不定還能推測出一星半點可能,只是,方才我見獵心喜,魯莽用了這枚巫符……」

  話如此說著,天珠心中卻全無擔憂之意。

  若是這枚巫符真的珍貴,對方方才一定會阻止她,既然沒有阻止,她現在主動提及,以陸雲卿的地位,還犯不著用這個做文章。

  果然,陸雲卿聽完什麼也沒說,翻手又拿出一枚一模一樣的巫符,「拿去研究,不要再弄壞了。」

  天珠看到巫符心頭微凜。

  這般輕易就拿出來,她怕是有很多巫符,這些巫符太新了,就像是剛剛做出來的。

  甚至,她懷疑陸雲卿就是古代流傳下來的極為稀少的巫術一脈傳人,方才的對話都是她在明知故問,試探她的底細。

  念及此,天珠不動聲色地接過巫符,點頭道:「承蒙閣主信任,我會小心研究保管。」

  「巫符之事,不急。眼下本座正好有一件事,可以交給你們二人。」

  揭過話題,陸雲卿視線在天珠夫婦二人身上來迴轉動,「若是你們能做到,之前我們之間的恩怨,我可以既往不咎。」

  此話一出,一直不曾開口的方緣立刻問道:「此話當真?」

  「本座沒必要騙你們。」

  陸雲卿單眉輕挑,「還是閣下覺得,阿澈只要安然無恙,你們就可以什麼都不付出,輕巧抽身了?」

  方緣擰眉片刻,語氣低沉下來:「像閣主這般手眼通天的人物,我們夫婦實在想不通有什麼能幫得上忙的。」

  「不不不,方大俠何必低看自己?」

  陸雲卿略微搖頭,「我沒有閒心去探究你們的過去,不過二位斷是來歷不凡,至少曾經如此。我不需要你們的背景,只想接天珠祭祀的本事,找一個人罷了。」

  天珠聞言神色微緩,當即問道:「什麼人?」

  「羅桑!」

  陸雲卿吐出兩個字,頓時令天珠面色微變,「她不是死了嗎?」

  驅策巨蛇去襲擊陸雲卿,她可不信陸雲卿會放羅桑一馬。

  「我的確是殺了她。」

  陸雲卿神色淡淡,「可她又活了,屍體不翼而飛。你只要找到她的藏身之處,我們之間的帳便一筆勾銷。」

  「好!我答應你。」

  天珠徑直應下,旋即又蹙眉道:「羅桑一日不找到,我也一日不會安心。我會去查,但以我夫婦二人的身手,怕是力有不逮。」

  「我給你人手。」

  陸雲卿揮袖起身,轉身離開,頭也不回地道:「此事定下,你們可以走了。」

  天珠深深看了一眼她的背影,沒有再說什麼,拉著方緣離去。

  待得二人邁出門去,陸雲卿抬手一揮,薛守登時心領神會,跟著下去。

  ……

  有陸雲卿的命令,天珠夫婦一路暢行無阻地回到寨中自己家中。

  方緣落上門栓,立刻打開衣櫃拿出包袱,急聲說道:「珠兒,羅桑連止雲閣都能硬撼逃走,陸雲卿讓我們去找她,實在兇險,我們現在就走!離開南疆。」

  天珠看著丈夫著急收拾,卻沒有上去幫忙,而是坐下喝了口茶,無奈道:「你以為我們逃得掉?」

  方緣動作立刻頓住,猛地轉身在妻子面前坐下,沉聲道:「此地是琉蘭寨,陸雲卿只是在此隱居,掌控力並不強,我可以找到機會。」

  「不,你找不到。」

  天珠指尖堵住男人的嘴,唉聲輕嘆,「還記得門罕他們查到的線索嗎?」

  方緣聞言怔了怔,旋即似乎想到了什麼,面容整個僵住。

  看到他的反應,天珠便知道男人明白了。

  陸雲卿隱居的寨子,又怎麼可能輕易就散了?唯一的可能,便是有人得罪了她,令她心生厭煩,想要換個地方定居。

  而得罪她的人,無一例外都被琉蘭寨拉去礦上當苦力。

  「陸雲卿在琉蘭寨的地位極高,甚至她早就暗中控制了整個琉蘭寨,為其驅使。」

  天珠輕輕握住男人的手,神智異常清醒,「現在的琉蘭寨,對我們而言,就是一個鳥籠,打開這鳥籠的鑰匙,只有一個——找到羅桑!」

  ……

  陸雲卿自是不知天珠二人回去之後又有一番掙扎,便是知道了也不會在意,她早已安排好後手。

  她看得出來,天珠每次面對她,都顯得過分客氣,客氣到不像是一個能在南疆站穩腳跟的大夏人。

  所以,她看到了破綻。

  這種客氣,並非是因為懼怕,而是因為忌憚。

  換言之,對自己威逼的手段,她不是沒有辦法抗衡,只是因為同樣不知敵人手段深淺,而選擇暫時觀望,聽命行事。

  想通這一點,陸雲卿眸間掠過一點光亮。

  她樂於見得如此,不論是關於永生花的秘辛,還是巫術一脈,都顯露出天珠不同凡響的淵博。

  她的一身所學所聞,大半都來自與上輩子的半部《神典》,那麼……天珠呢?

  這是一個深藏不露的女人,眼下能用正當理由驅使她為自己做事,已是占了大便宜。

  這一點,她相信對方也明白,只是因為毒師同行的默契,心照不宣罷了。

  放下天珠的事情,陸雲卿撇去雜念,進入煉藥房中。

  片刻之後,她從煉藥房出來,手中多出了一隻鐵盒子。

  來到沈澈房中,陸雲卿打開盒子,只見盒子中赫然躺著一隻長著黑色花紋的白色長蟲。

  萬里追蹤蠱。

  顧名思義,此物可通過媒介追蹤萬里之內的任何目標,給出的媒介足夠多,指引就會愈發清晰。媒介可以是任何帶著目標氣味的東西。

  當然,最好的媒介是血。

  蠱蟲兇殘,鮮少有不嗜血的。

  此物並非《神典》出品,陸雲卿自認只毒了半部《神典》,醫術還好說,可毒術蠱術上的道行還不夠,這是她數年前滅了一隱世邪教後得到傳承蠱蟲,為此她折損了不少人手。

  不過一切都是值得的,正是因為有此物在手,她才能令當初所有覬覦止雲閣的隱世邪派都無所遁形,統統滅殺。

  不再回想往事,陸雲卿取過一點沈澈心頭流出的血,滴在養蠱盒中。

  殷紅的血瞬息就被白色長蟲吸收乾淨,原本純黑色的花紋微微泛出紅色,扭動片刻,指出一個方向,花紋變化,陸雲卿很快解讀出地點。

  「正西,不足兩丈。」

  陸雲卿怔然望著蠱蟲,忽地聽到門外響起一陣接近的腳步聲,蠱蟲身上的花紋立刻又變了。

  「正西,不足一丈。」

  吱呀——

  陸雲卿抬頭,正巧看著沈念開門走進來,他一臉疑惑地摸了摸臉。

  「娘親,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陸雲卿眼眶泛紅,破涕為笑。

  這就是,最好的答案。

  她伸手攬過兒子坐下,聲如細雨綿綿:「念兒,娘親要出去幾天。」

  沈念立刻抬頭,眼巴巴的看著娘親,眼神慌亂,卻還故作鎮定地說道:「於叔的傷勢沒好,孩兒不放心你去。」

  「好念兒,娘親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陸雲卿動作輕柔地撫過兒子發間,「你阿澈叔為了娘親遭了大罪,若不去幫他出口惡氣,我們娘兒倆還怎麼面對他?。」

  聽到此話,沈念臉上頓時浮現掙扎之意,扭捏許久才慢吞吞地問道:「真的沒有危險?」

  「娘親向你保證,一定在阿澈叔醒來之前回來。」

  陸雲卿伸出手,嫣然一笑,「我們拉鉤。」

  沈念不情不願地伸出小拇指,勾了勾,氣鼓鼓地說道:「騙人是小狗!」

  陸雲卿頓時失笑。

  「好,就這麼說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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