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讓開!」
「都讓開!」
「怎麼來了這麼多官兵?」
門外熙熙攘攘的圍觀人群發出一陣騷亂,敲鑼打鼓的聲音也停了,原本熱鬧非凡王府門前變得一片死寂。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沈澈面色冷沉地看著門口,雖早有預料太后會有這一處,但等到自己接親真的被打斷,他心中躥升而起怒火卻沒那麼容易消解下去。
不多時,人群中間讓出一條道路來,兩排官兵蜂擁而入,兩字排開將滿堂賓客隔絕在線外,京兆府尹李晗之和刑部尚書蕭寒,竟聯袂而來。
而在此二人身後,還跟著一身著太監袍之人,正是太后身邊的大太監,李秋來。
此地是閒王府主場,沈澈沒有說話,夏時清冷麵含煞剛走出兩步就被陳宮攔下。
陳宮一人走出前廳,神色淡漠地看著二人,哼聲道:「李大人,蕭大人,二位真是好大的排場。怎麼我閒王府婚事,你們二人也想來摻和一下,橫加阻撓?」
「陳大人言重了。」
李晗之拱手,無奈嘆道:「本官也不想打擾王府婚事,只可惜這京城裡剛犯了命案,有目擊證人說與貴府雲安郡主有關,本官也是得了命令,不得不來啊。」
陳宮聞言瞳孔微縮,厲聲喝道:「休得血口噴人!雲安郡主這兩日為了籌備婚事,一直都呆在王府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怎麼可能會與京中命案有關?李大人,你胡言亂語也得有個限度吧?」
「陳宮,人命關天之事,本官又豈敢胡說?」
李晗之面色肅然,「且此案死的還不是一般人,你該不會想讓本官當著如此多人的面,特別是……當著小鎮王的面,揭雲安郡主的丑吧?」
此話一出,陳宮還未回應,就聽到沈澈輕笑一聲,「什麼醜聞?難不成還能讓本王毀了這樁婚事,本王倒想聽上一聽。」
陳宮看了眼沈澈,亦是冷哼道:「李大人直言便是,我閒王府的人行的端做得正,還沒什麼東西要藏著掖著說的。」
「既然陳大人話說到這個份上……」
李晗之眯了眯眼,回頭喝道:「呈上來!!」
下一刻,立刻有一位官兵呈上一面托盤,上面放著一件血衣。
李晗之拿起血衣將之展開後,眾人赫然看到上面有歪歪曲曲的四個大字。
「雲卿殺我!」
此物一出,周遭頓時譁然一片。
「雲安郡主殺人了?!」
「雲安郡主為何要殺人?她喜事將近,根本沒有殺人動機。」
「雲安郡主看上去柔弱弱弱的,沒想到還能做出如此駭人聽聞之事啊!」
「……」
「閉嘴!!」
沈澈一聲冷喝響徹前堂,嘈雜的議論聲立刻小了下去,不久便鴉雀無聲。
李晗之看到這一幕,心中暗自咋舌,聞名不如見面,這小鎮王的凶名還真是名不虛傳。
「李大人。」
沈澈語調涼涼的開口,直刺得李晗之心裡發毛,「若只憑這一件莫名其妙的血衣,就想抓人,未免也太不將本王放在眼裡了。如此命案,你早不來晚不來,非要等到本王接親才跳出來,莫非是覺得本王好欺負?嗯?」
李晗之聞言頓時額頭生出虛汗,還未曾回應,就被李秋來笑著搶了話頭。
「小王爺息怒。」
李秋來走出來無奈道:「若是死了一個平頭百姓,雖是人命關天的事,但怎麼著也不至於毀了王爺的大婚之日,只是這死的人不是別人,而是八公主啊!」
「什麼?!」
夏時清驚呼出聲,周圍賓客亦是掀起一陣劇烈譁然。
八公主,夏寧沅死了?!
紅蓋頭底下的陸雲卿亦是心頭一震發緊,瞳孔劇縮。
太后,好狠的心!
「三年前太后壽宴上,小王爺也在場。」
李秋來一句話鎮住了場子,接著說道:「這本是宮中醜聞,不過現在既然人都死了,也不用繼續瞞著。當年給雲安郡主下毒的,不就是八公主嗎?如今八公主死在了宮外,若說著天底下最想讓八公主死的,除了雲安郡主,老奴可想不到別人。」
此話一出,眾人面露震撼之餘,皆是紛紛點頭。
「原來當年雲安郡主中毒,竟是堂堂八公主下的手!」
「當初雲安郡主還沒被太后賜封呢,不過是時清郡主的養孫女,能從八公主手下僥倖逃命,實乃幸事。只是殺身之仇,的確是結下了。」
「皇室死了一個公主,難怪如此慎重。」
賓客中的風向變了,陳宮臉色頓時難看起來,光是八公主這一個頭銜壓在這,他就不能不放人。
八公主被殺這種大事放在面前,你閒王府作為嫌疑人之人,還在這大擺喜宴,於情於理都說不過。
可雲卿要是在成親當日被京兆府的人抓走……這得多難看?
「八公主被殺,茲事體大。」
一直隨同而來,不曾發話的蕭寒終於出聲,說道:「只是雲安郡主同樣身份尊貴,且未必是本案兇手,李大人自不能以尋常規矩來拘她,依本官看來,不如先由本官邀雲安郡主去大理寺做客?也算是兩全其美。」
蕭寒在朝中留給各位官員的印象就是話少,不過每句話都能講到點子上,令人信服,李晗之下意識就要同意,他本就是李秋來逼來的,不然也不會趟這趟渾水,如今蕭寒願意接過這個燙手山芋,他自然再高興也不過。
可他還沒點頭,李秋來就發話了。
「蕭大人,今日有些古怪啊。」
李秋來饒有深意地打量蕭寒一眼,輕聲道:「這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事,咱家看得多了,可這主動往渾水裡游的,您還是第一個。」
蕭寒淡淡瞥了李秋來一眼,同樣輕聲回應:「李公公,你是太后面前的大紅人沒錯,但……也只是一個太監。誰給你的權力嘲諷朝廷一品命官?」
李秋來完全沒想到蕭寒嘴會這麼毒,頓時又驚又怒,臉色通紅,支支吾吾竟說不出什麼像樣的話來。
陳宮看出兩人之間的不對勁,正蹙眉不知該不該答應蕭寒,卻看到沈澈嘴唇嗡動,一縷極低的聲線傳入耳中:「蕭寒是我的人。」
陳宮頓時恍然,復又驚駭。
蕭寒是刑部尚書,他居然是沈澈的人?!
驚駭之餘,陳宮亦是心神微安,有蕭寒護著,雲卿的安危就不用擔心了。
他生怕再出變故,連忙說道:「還是蕭大人想得周到,如此……還請蕭大人稍待,這一身喜服出去大理寺可不合適。」
話到此處,陳宮語氣已轉,看向周圍還在看熱鬧的賓客,「看來今天選的這黃道吉日,不太吉利,雲安和小鎮王的婚事,等八公主事情了結再行繼續了,諸位請回吧,奉禮將不日歸還。」
陳宮趕人的用意太過明顯,眾人雖然還想繼續看熱鬧,但也不好意思留下,三三兩兩地離去後,閒王府很快重回冷清。
陸雲卿回到後院神色異常平靜,拆下頭上的鳳冠,洗去濃妝,又挑了一件素白的衣裳就要換上。
夏時清進來看到,頓時加快腳步搶過她手裡的衣服,眼眶微紅,「別穿這身,不吉利。你平素不是喜歡穿淡春色嗎?我去給你拿。」
陸雲卿看到奶奶這般傷心,臉上泛出笑容,上前攔住夏時清,說道:「奶奶,不用還了。這件素裡帶粉,哪裡不吉利?」
夏時清看著孫女兒臉上的笑容,心中直泛酸,顫聲道:「雲卿,你要是不開心,別憋在心裡強顏歡笑,奶奶心疼。」
「奶奶,我真的不傷心。」
陸雲卿拿著衣服坐下,安慰道:「此事,有太后在背後從中作梗,我與沈澈早就想到婚事不會太平,只是沒想到太后那麼狠,竟棄了夏寧沅,蕭寒與沈澈關係極好,我去大理寺才不會有危險,您就放心好了。」
夏時清聽得一愣一愣的,此前她雖然模糊地意識到背後有太后在動作,但沒想到自己這孫女兒和蘇女婿竟早有準備,這兩個小輩在外面究竟都忙活了什麼,怎麼連宮裡的消息都知道得那麼清楚?
不過,夏時清聽了這一席話,心中安穩不少,也沒那麼難受了,抹了抹臉上眼淚給陸雲卿換衣服,一邊道:「既然有準備,我心裡也放心了些,不過也不能大意,若是遇到變故,先保護好自己,知不知道?」
「雲卿明白。」
陸雲卿笑盈盈地應下,系好腰身便在夏時清的陪伴下回到前廳。
此刻,李晗之和李秋來還在,沈澈卻不知去向。
蕭寒看到陸雲卿出來,立刻說道:「雲安郡主,請吧?馬車已經準備好了,我們直接去大理寺,到那邊後本官會為你單獨安排一間房,不用住在牢房裡。」
「多謝蕭大人。」
陸雲卿微微頷首,放開夏時清箍得有些發緊的手,戴上面紗跟在蕭寒後面,隨後對李晗之微微福了一禮,便跟著走出了閒王府大門。
其心中卻是泛出一絲疑惑,萌生警兆。
若是太后下了死命令,讓李秋來請自己去京兆府,此刻被蕭寒截胡,他怎麼這麼容易就放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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