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子與夏元琛見面,則是另一幅光景。記住本站域名
「元琛哥,你總算知道來看我了!」
夏無辛看到夏元琛從殿門走進來,平日裡表現得乖巧安靜的小圓臉上兩顆眼睛頓時閃閃發亮,放下手中書冊就跑了過去。
「殿下,慢點兒!」
跟在後面的老太監連忙喊,心道這九皇子和夏元琛的私交還真是如傳聞一般好,他被太后派來伺候九皇子多日了,還沒見過九皇子這麼開心過。
夏元琛看到有陌生的太監在,頓時上前攔下九皇子,連忙說道:「殿下,這一聲哥下官可不敢當,您再這麼說,下官可就不敢來了。」
「元琛,你可真是越長大越不好玩了。」
夏無辛沒好氣地撒開手,看了一眼身邊的老太監,哼聲道:「全都下去!」
老太監笑呵呵地對夏元琛行了一禮,也沒違逆,帶著所有宮女太監們全都出了宮殿,並貼心地關上殿門。
看到老太監走了,夏無辛這才拉著夏元琛到裡面坐下,鬆了口氣道:「我還真怕你反應不過來。」
夏元琛頓時一笑,說道:「我雖然沒有殿下您聰慧,但還不至於連這點眼力都沒有。」
「行啦,知道你這些年跟著他學了不少本事。」
夏無辛擺了擺手,謹慎起見,他沒提沈澈的名字。
「我是來給殿下送東西的。」
夏元琛將懷裡的卷宗取出來遞出,夏無辛接過立刻認真地看起來,臉上時不時閃過一絲思索之意。
夏元琛坐在一旁耐心等待,看著夏無辛認真的側臉,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
九殿下和沈澈很像,這裡的很像,並非是指性格,而是才智和魄力,比起自小性情冷淡的沈澈,九殿下就像是一顆永恆不滅的小太陽。
明明在宮中,他收到的欺負一點也不比沈澈少,可在面對自己人的時候,臉上永遠都帶著真誠又燦爛的笑容。
出淤泥而不染,他真的很喜歡和九皇子相處,是以第一次見面後,他便自告奮勇追隨之,成為其在夢真樓的代言人。
這時,九皇子終於擰著眉毛放下卷宗,臉上難得露出苦惱之色,「這麼說來,父皇本來就想讓大哥和三哥去死?為何?」
雖然卷宗上只是寫了最近表面發生的一些事,但他很快就推測出來背後的始作俑者,除了父皇,再無人選。
只是他想不明白,虎毒尚且不食子呢,而且以前父皇行事也從未如此瘋狂過。
是三年前有什麼事情刺激到了他?
「不知道,聖上這般……倒像是困獸猶鬥,只是不知是否是墨宮困住了他,九殿下您這邊就沒有什麼消息嗎?」
「沒有。」
夏無辛露出喪氣的表情:「皇祖母突然派了一個老太監過來看著我,煩都煩死了。」
「那太監是太后派來的?」
夏元琛驚詫,繼而輕笑:「看來太后也知道不少,她是怕聖上也對你動手,所以提前安排人保護你吧。」
「誰知道呢?我在宮中本就行動不自由,現在有人天天看著,更加不自在了。」
夏無辛靠在背後的軟墊上,兩眼無神地看著房頂繁複的宮廷花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和你們一樣,逍遙自在。」
大夏律法,皇子及冠後才能出宮立府,他今年才十四呢,一想到還要呆在這深宮六年,他就覺得未來一片灰暗。
而且,父皇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再撐個六年,要是提前駕崩了,他怕是還沒見過宮牆外的太陽,就提前死在這深宮裡也說不定。
夏元琛不止一次聽過夏無辛吐苦水,頓時出聲安慰道:「殿下,何必憂思?比起從前來,現在我們的情形已經好上太多了。」
「你說的也對。」
夏無辛從軟墊上彈起來,坐直,接著問道:「與你們合作的那個隱秘勢力,我總覺得有些蹊蹺。」
夏無辛沒有點名道姓,夏元琛卻一下子領會過來,能與夢真樓合作無間的也就只有止雲閣了。
「殿下此話何意?」
他忍不住蹙眉道:「我們與他們之間一直關係不錯,且此番我等能有今日,其中一半功勞都得歸功於他們。」
「你也說了,一半功勞都歸他們。」
夏無辛忍不住撇嘴,「你們得了一個城,他們卻只要一個城中據點,付出相同的代價,你們比他們得到的要多得多,放做是你,你心裡會舒服嗎?」
夏元琛頓時說不出話來,甚至有種「一語驚醒夢中人」之感。
是啊,止雲閣費了這麼大的力氣,就圖一個城中據點?不會太虧了嗎?
「我看他是最近打的勝仗太多了,得意忘形,要是我去,肯定不會這樣。」
夏無辛輕哼一聲,「你回去記得提醒他,千萬不要大意。」
「一定。」
夏元琛暗暗記下,又陪著夏無辛聊了小半天閒話,這才在夏無辛一臉依依不捨的目光中離去。
當天,夏元琛用黑玉鳥將夏無辛的原話傳給沈澈,只是……用止雲閣的東西,說止雲閣的壞話,難免心中古怪,好在這絲古怪隨著放飛黑玉鳥,便也隨之遠去了。
「是九殿下說的,可不是我說的。」
夏元琛在內心補充了一句,雖然九皇子的話很有理,可人都是有情感的動物,接近三年的緊密合作,他們對於止雲閣的觀感,自然是好感遠遠大於惡感的。
時間在京城暗流洶湧當中不斷流逝。
轉眼,便是半月過去。
這一日,蠻國特使突然造訪大夏,奉禮求和,請求大夏退軍。原來在半個月前,蠻國終於平定內亂,重整朝綱,新王蠻亓登基。
蠻亓自然不能坐視大夏攻打而不顧,可他身下的位置還沒徹底坐穩,自然無法分心退敵,只能派特使來低聲下氣地求和。
在以「放棄連王城」為條件後,讓連王成所屬地域成為名義上大夏領地後,夏寂終於答應退軍,也算是保住了大夏面子,不至於人心浮動。
而實際上,夏寂的條件遠遠沒能達到蠻亓的底線,他曾設想過夏寂一定會獅子大開口,提出他難以承受,卻又無法拒絕的條件,可現在這條件……太松泛了,以至於蠻國特使誤以為另有陰謀,在京城心驚膽戰了數日,確定事情沒有反轉後,才滿心不可思議地回去。
兩日後,退軍皇令傳至連王城外。
定北侯收到命令後,即刻下達指令,全軍退出蠻國境內。
時至這一日,沈澈已在陰王城內賴了足有二十天。
陰王即便有再多的陰謀詭計,對上沈澈這般幾乎耍賴般的逼迫,也只得認栽,心不甘情不願地拿出「天精石乳」打發他離開。
沈澈拿到想要的東西,自然迅速撤離。
陰王鬆了口氣的第二天,才得知大夏統帥已經下達「撤軍」的命令,自是後悔自己怎麼不再多扛兩天。
……
黑玉鳥無聲撲棱翅膀,落在陸雲卿窗欞上,她拆下「於」字信筒放飛,打開看到的是於海眾人快回來的消息。
於海他們回來了,沈澈應該也已經啟程出發了。
陸雲卿心中升起一絲期待,目光遙望蠻國方向。
上次的事情鬧了烏龍,倒也不奇怪,說起來還是因為她瞞下大皇子身死的消息,以至於沈澈做出了錯誤判斷。
不過這次,回京是板上釘釘了。
所有大夏軍匯合回返,沈澈也不太可能遭到危險。
剩下的,便只有等待了。
略微平復心情,陸雲卿轉身下樓,來到地下密室,按照一直制定的計劃,熬製今日給洛凌青服下的藥湯。
在太學院,她將明面上醫術提升到能在藥堂坐診的水平,便主動退學。
再待下去,也沒有意義。
按照她原來的預測,師父甦醒應該就是這幾天。
具體的時間,她也無法料定,不過左右已經治療師父接近三年了,其中經歷了不知多少次失敗,她早能以平常心對待。
不過今日,似乎是她的幸運日。
煎熬剛到一半,陸雲卿就看到忘塵找了過來。
「洛凌青醒了。」
只一句話,便讓陸雲卿手中的藥扇掉落在地,繼而不敢置信地再次問道:「真的?」
忘塵難得見她如此激動,勾唇輕笑:「快去看看。」
洛凌青真的醒了,看到陸雲卿後,只說了一聲「真好」,便再次昏睡過去。
毒已解開,只是她的身體太虛弱了。
陸雲卿立刻意識到這一點,立刻調整藥方。
就在不斷調整藥方下,洛凌青的身體一天天好轉,轉眼便又是兩個多月的時間過去。
這一日,大夏軍終於回京了。
陸雲卿早早就在離城門最近的茶館二樓預定了雅間,當天一早,她便和李鳶來到雅間坐下,推開窗子滿心期待地等待起來。
李鳶看她茶也不喝,只一心站在窗外看著,頓時忍不住撇嘴,「這城門還沒開呢,你就這麼看也看不到啊。」
她話應剛落,便聽到城牆下轟然一聲巨響,赫然是城門打開的聲音。
「來了來了!」
李鳶頓時從桌前跳起來,來到陸雲卿身邊,嘴裡也沒閒著:「讓我看看咱們閣主未來的夫君在哪裡呀?」
陸雲卿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視線便重新回到剛剛顯露身影的定北侯身上。
「雲固安,他居然還敢回來?」
李鳶低聲驚呼,陸雲卿亦是微蹙眉頭,旋即撇開視線,目光游曳在一支支副將帶領的隊伍里。
忽然,她視線鎖定了一支隊伍前面正縱馬慢行的冷峻青年,比之三年前,他氣質愈發清冷,漸漸與前世的面孔重合在一起。
陸雲卿嘴角止不住浮現一絲笑容,但在看到沈澈身邊那匹馬上之人後,她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乾乾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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