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哪個好看

  陸雲卿還想問雲固安的猜測依據,可馬車卻忽然停下。記住本站域名

  「到家了。」

  雲固安意味深長地看了陸雲卿一眼,轉身走下馬車。

  陸雲卿定了定神,跟著下車,追問道:「商會那邊……」

  「你放手施為。」

  雲固安顯然看破了陸雲卿的布置,淡聲道:「你有心算無心,勝率不低。不過爺爺勸你一句,沒必要急著暴露自己。和陸鈞城那樣慢慢滲透,才是最安全的。否則……陸鈞城那邊吃了虧,我也不一定保得住你。」

  陸雲卿沉默著,輕輕點頭。

  雲固安的意思很明確,必要的時候,雲固安很可能會為了大局拋棄她。

  她的坦白換來的,也是雲固安的坦白。

  坦白又絕情。

  「聽懷蓉說,你前幾日惹你奶奶生氣了,記得去道歉。」

  回到家中,雲固安沒再聊之前的事,說起妻子,他臉上透出一絲無奈,「另外,我給你配了一隊雲衛精銳專門保護你,過兩天才能到京城,這兩日你就在家好好呆著,哪兒都別去。」

  雲衛,是定北侯麾下最強的一支精銳,大部分都駐紮在軍營。

  陸雲卿沒想到雲固安居然捨得給她配一隊,詫然之餘,點頭表示明白。

  交代完事,雲固安也沒去後院看妻子,一個人去書房呆了沒多久,便再次出門。

  陸雲卿回到後院,途徑夏氏小院門口,正在摘桂花做香囊的懷蓉看到立刻快步走出來,一邊說道:「小小姐,您終於回來了!早上您見過夫人後,夫人一直有話想跟您說,您快去見見吧!」

  陸雲卿猶豫了一下,搖頭道:「不了,上午我惹奶奶生氣,等她消消氣,過兩天我再去請罪。」

  言罷,不等懷蓉挽留,陸雲卿徑直離開。

  「小小姐!」

  懷蓉看著她離去,目中惑色更濃,小小姐和夫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眼看陸雲卿沒了蹤影,懷蓉輕嘆一聲,擦了擦手,轉身回屋來到夏氏床前。

  夏氏看到她的表情,便明白懷蓉沒能將陸雲卿喊來。

  「夫人,您別著急。」

  懷蓉拉著夏氏的手安慰道:「小小姐性子一點都不倔,心裡也是有您的,等她想明白了,一定會主動來見您的。」

  夏氏神色平靜地點了點頭,輕嘆「我倒不是擔心這點。」

  「那……」

  懷蓉疑惑,便看到夏氏從床頭摸出一枚信物,看到信物上的「閒」字,信物形狀隱約與兵符有幾分相似。

  「夫人,您怎麼把這東西拿出來了?!」

  懷蓉大驚失色,顫聲道:「您…你真不和老爺過了?」

  她從小跟在夏氏身邊,一眼就認出了此物。

  當年閒王病逝,彌留之際將此物交給了剛剛嫁入雲家的夫人。

  此符可調令閒王當年舊部,舊部數量不多,卻都是可代閒王赴死的死忠之士。

  若夫人在雲家受了委屈,完全可以與侯爺和離,憑此符接受舊部拱衛,將閒王散出去的產業收攏,一樣可以在京城活得滋潤。

  「不。」

  夏氏搖頭,「你去找陳宮,憑此符調集隱衛,保護雲卿。」

  懷蓉聞言頓時鬆了口氣,接過此符,侯爺是愛夫人的,夫人同樣喜歡侯爺,只是二人中間隔了太多的苦難,讓他們有了隔閡。

  即便只是一個下人,她也玩玩不願看到二人和離,那樣只會讓兩人都陷入更深的痛苦。

  「奴婢這就去辦。」

  懷蓉起身,又被夏氏突然拉住,低聲吩咐:「隱秘去辦,別讓他察覺。」

  「奴婢明白,一定避開侯爺耳目。」

  懷蓉謹慎地收好令符,匆匆轉身離去。

  夏氏微鬆了口氣,靠在床頭,陳宮是父親生前最信任的心腹,與她亦是年少好友,即便沒有令符,懷蓉去傳信,事情也一定能成。

  雲卿的位置太尷尬,她始終不放心,唯有親自安排,才能令她稍稍安心一些。

  當夜城外守軍營地,一身戎裝的陳宮,秘密見到懷蓉。

  「陳大人,小姐的吩咐就是這些。」

  懷蓉說完,身子微躬,等待對方回應。

  陳宮手中把玩片刻令符,抬頭看著懷蓉,突然出聲:「真不是和離?」

  懷蓉尷尬一笑,「千真萬確,奴婢又怎會假傳夫人的話?」

  陳宮頓時一臉可惜,喃喃低聲道:「為了一個養孫女來找我,這還是頭一遭……」

  懷蓉站在一邊,額頭微現冷汗。

  陳宮少年時曾追求過夏氏,而今年過半百,任未娶妻,京城曾有風言,說他就是在等夏氏與定北侯和離,再去追求夏氏。

  京城人聽到這等謠言,都不當真。

  可懷蓉知道,都是真的!

  這些年,陳大人明里暗裡都曾打聽過夫人與侯爺是否感情不和,當年小姐失蹤,陳大人還去跟侯爺打得兩敗俱傷,如今都還眼巴巴地等著和離呢!

  「回去告訴時清,我會連夜安排人手,讓她別擔心。」

  陳宮回應很是可靠,懷蓉連忙應下,步履匆忙地離開了。

  送走了懷蓉,陳宮回到營帳歇下,卻並未熄燭。

  「雲卿……」

  他一雙包含風霜的眼望著床邊跳動的燭火,浮現出一抹興趣,「能被時清如此牽掛,定是有些特別的。」

  ……

  接下來數日,陸雲卿果真沒有出侯府半步,她讓王緯送了寫帳本回來,也不耽誤什麼,索性就不去商會了。

  這一日,陸雲卿還沒打算好出門還是呆在家中,李鳶就找了過來。

  「怎麼樣,你考慮好了沒?今晚就是同年大會了!」

  李鳶一進屋子就咋咋呼呼地問道,「聽說今年的新科狀元是個皮相不錯的,年紀也不大,堪堪二十歲,好多王公貴族都盯著呢!」

  陸雲卿放下帳本,眯眼調笑:「怎麼,想嫁人了?」

  「才不要!」

  李鳶頓時個炸了毛的貓兒似的,一屁股坐在陸雲卿旁邊的軟椅上,「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我雖然不想嫁人,可去看看總沒錯吧?這天底下都是男子掌權,男子都貪戀美色,就連教坊司里也全都是女人!怎么女子就不能掌權,不能貪一貪了?不公平!」

  陸雲卿愣了一下,旋即笑出了聲。

  難道前世李鳶就是因為如此夢想,才會成為大夏第一商會的主人?

  知結果,觀過程,有些時候倒極為有趣。

  「沒錯沒錯,李大家所言甚是!小女子欽佩不已。」

  她忍不住出言調侃,將前世的稱呼也用了出來。

  李鳶呆了一下,旋即小臉爆紅,支支吾吾地說道:「你怎麼知道,我以後想成為李大家?」

  大家在大夏朝,可不是隨便用的,乃是對女子的尊稱,唯有那些名流史書的奇女子,才能以此為名。

  「李大家」對現在的李鳶來說,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想,連說出去都會被人笑話大言不慚的那種,所以她只在心裡想想,連最好的朋友雲卿都沒告訴。

  可現在,雲卿居然叫她「李大家」,這難道就是……心有靈犀?

  陸雲卿聞言怔了怔,隨即輕笑:「我相信你,未來你一定能成為『李大家』,成為我大夏朝的第一女富豪!」

  「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李鳶翻了個白眼,眼中卻帶著幾分濕潤,她連說都不敢說的夢想,卻能得到閨房密友的承認,說不感動,那才是假的。

  「話說回來,你到底去不去同年大會呀?」

  李鳶趴在桌角,無聊地翻了翻一本書冊,「整天盯著這些帳本,也不無聊,我看你比我更像是大夏第一女富豪。我還聽人說了,京城第一美男子也會去同年大會,不去看看真的好虧!」

  「京城第一美男子?」

  陸雲卿好笑地合上書本,「你都是從哪兒聽來的消息?又去勾欄了?上次跟你去勾欄,我差點沒被奶奶訓死。」

  「哎呀,沒有!」

  李鳶矢口否認,旋即替勾欄辯解道:「教坊司沒有美男子,勾欄是有的呀!上次你也見到了,那小生長得是真不賴!我就是純聽戲,真的!」

  李鳶說著說著,就說岔了,連忙掰回正題,「京城第一美男子,是家中姐妹告訴我的,洛小侯爺乃是京城公認的第一美男子,而且文武雙全,前兩個月去外地剿匪,今天回京,好多京城女子去看呢!」

  陸雲卿聽到「洛小侯爺」四字,心中微動,反問道:「你也去了?」

  「沒去成。」

  李鳶俏臉微黑,恨聲道:「我家的牆太高了,我一定要習武!」

  陸雲卿沒有笑她,眸間掠過一抹沉思。

  師父的洛姓,在京城只有文安侯府有,其他皆是小家。

  上次歸家宴上,洛庭遠現身,她找不到機會試探,同年大會上的機會倒是多得是。

  念及此處,陸雲卿點頭道:「好,我和你一起去,要準備什麼?」

  「真的?!」

  李鳶圓溜溜的眸子頓時亮了,笑得露出兩顆可愛的虎牙,「我還怕一個去尷尬呢,現在有你陪我就不怕了。也不需要準備什麼,我們年紀小,又不是去相親的,不過還是遵守一下同年大會的規矩,頭上不戴髮釵。」

  「倒是簡單。」

  陸雲卿起身坐在梳妝檯前,將頭上的釵子取下,抬頭看向李鳶,「可以了?」

  「可以可以!」

  李鳶邁著小步子跑來,跟陸雲卿擠在一張凳子上,望著鏡中的人兒,低聲驚嘆,「我們倆長大後,肯定都是大美人兒!」

  陸雲卿抿唇微笑,甚至認同地點了點頭。

  對於李鳶的極度自戀,她已經從一開始的印象破滅,迅速走到完全適應的程度,面不改色地應付,都是小菜一碟。

  有李鳶在,陸雲卿就在主屋看書,讓環兒從小院那邊搬來不少,隨手丟一本給李鳶。

  李鳶不僅喜歡男色,也是個愛看書的,拿起一本遊記從上午看到下午,看得津津有味,差點忘記用午膳。

  眨眼就到了黃昏,陸雲卿看時間差不多了,回屋換了一身月白色長裙,維持住在眾人面前「乖巧溫和」的印象,與李鳶一同坐上馬車。

  車上無聊,陸雲卿思維發散,看著靠在車壁上昏昏欲睡的李鳶,忽然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

  「洛小侯爺和沈小王爺比,哪個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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