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洪氏會過面的第二日,沈小婉去了刑部見小寶。
原本刑部的大人不允許她進去,還要將她抓起來一併關入大牢,但被陸大人給攔下了,「既然聖上並沒有下旨抓捕江家女眷,劉大人又何來權利抓捕江夫人?」
「尚書大人,江執通敵叛國,她既是江家人自然是同夥,自然應該將她抓起來。」姓劉的侍郎大人是個捧高踩低的人,現在江家落難,他自然是想將沈小婉當做踏腳石往上爬。
陸大人皺起眉,「江將軍之案還未有定論,劉大人不可妄言。」
「可是大人......」劉侍郎還想說什麼,但被陸大人沉聲打斷,「劉侍郎,馬六的案子查清楚了?」
劉侍郎將心中的想法給咽了回去,「還沒。」
「那還不趕緊去。」陸大人呵斥道。
劉侍郎心中不滿,但卻不好與上峰敵對,只能下去處理馬六殺姦夫案子,不過出了大堂便拐了一道彎,往吏部找魏思宗去了。
「江夫人。」陸大人是知道沈小婉前些天不在燕京的,魏思宗搜查江家沒有找到人還曾在聖上面前告狀,意圖想出城去捉拿沈小婉,但當時凌肆正巧在場,只說江懷瑾如今被關入大牢,沈小婉作為母親不可能離開很久,等她知曉後必定會回京,聖上何須浪費兵力?
太和帝也沒有再派人搜查抓捕,不知還有什麼計劃。
陸大人也沒有料到沈小婉回來,還到了刑部要見江懷瑾。
「不能去看他嗎?」沈小婉淡聲問道,「現在並未定案,具體是怎麼一回事想必大人也清楚的。」
陸大人不好多說這些,他是刑部尚書,不能感情用事,真相如何等江執帶回燕京後就能查明真相。
陸大人看著一身素色低調打扮的沈小婉,江家沒有了江執便沒有仰仗,沈小婉如今還能保持鎮定還算是不錯了,點了點頭,領著沈小婉去大牢:「可以去,江夫人隨本官來。」
因為陸大人的照顧,小寶並沒有受什麼磨難,除了沒有自由,其他都還好。
當小寶看見沈小婉站在牢攔外間時,眼中頓時湧上擔憂,「娘......」
「長本事了是不是?」沈小婉看著消瘦了很多的小寶,還好還好,除了瘦了一些,沒有受傷,沒有受折磨,可即便如此,她心中還是難過,這個傻孩子,怎麼就想著一個人承擔著呢?
「娘。」小寶無奈的喚了一聲,看了看四周後小聲問道:「娘,您不應該回來的。」
沈小婉聽他這般說,心酸極了,「我實在不放心你。」
小寶強裝笑顏,「娘,我沒事,陸大人很照顧我,沒有人敢對我怎麼樣。」
沈小婉知道小寶說謊了,陸大人護著小寶沒有動刑就不錯了,其他的肯定不怎麼樣了?她看了眼牢房裡的雜草,還有角落裡的一床薄被,和其他監牢里的不一樣,猜想是有人特意送來的,這讓他稍稍放心了一點。
「這麼大事你怎麼不告訴娘呢?還和懶懶合夥矇騙娘,若非娘察覺不對勁,是不是等你爹......」沈小婉心中有怨,卻也知是孩子體貼,不想讓她擔憂,可這麼大的事豈是他一個剛入朝廷兩年的毛頭小子能解決的?
「娘,您不應該回來的。」小寶再次重複道。
「娘不會有事的。」隔著牢欄,沈小婉伸手摸摸小寶瘦了許多的臉頰,「瘦了好多。」
「有些擔憂,所以瘦了。」小寶看了四周一眼而後飛快的低聲說道:「娘,爹沒有通敵賣國,都是被人陷害的。」
沈小婉點頭,「娘知道,你爹不會做這種事情。」
「查案的馬博明有問題,所謂的證據都是他找到的。」小寶輕聲道:「聖上看到證據後就大怒了,如果有新的證據,證明爹是無辜的,爹應該就不會有事。」
「娘已經讓人去查了。」沈小婉收回手,「你放心,娘會想法子給你爹洗脫冤屈,救你們出來的。」
「娘,小心。」小寶擔憂那些人會對娘和妹妹們下手。
「放心,你也要小心。」
探監的時間不多,很快便有看守的侍衛過來將沈小婉帶走,離開後直接回了江家,反正她出現的消息已經傳遍半內城了,回江家也是自然的。
「夫人,您怎麼回來了?」杜鵑滿臉擔憂焦急,她以為按照大公子的計劃,夫人離開燕京是最好的安排,夫人和三公子以及小姐就不會有危險,所以聽從大公子的吩咐騙了夫人。
「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給我傳假消息!」沈小婉看向杜鵑等人,冷哼一聲,「你們心中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主子?」
「夫人,奴婢知錯。」杜鵑等人立即跪下,大公子吩咐的她們不敢不從。
「若不是我發現不對恐怕還會被你們蒙在鼓裡!」沈小婉拍著桌子,氣道。
「夫人,如今聖上命人將將軍府圍住,您回來會是有危險的。」杜鵑道。
「那又如何?那我該躲得遠遠的看著兒子們抓?我還沒有那麼硬心腸。」沈小婉冷喝道:「再則我們將軍府行得正坐得端,沒有犯錯,我躲什麼躲?」
杜鵑:「可是魏思宗......」
「魏思宗嗎?他敢!」沈小婉冷哼了一聲,「聖上還未撤去我一品夫人的誥命,他若敢對我怎樣,我先將他打了再說!」
杜鵑:「夫人......」
「夠了!」沈小婉喝道:「都給本夫人打起精神,別給人可趁之機!」
沈小婉這一路走來,已經想得明白,現在緊要的是找出被陷害的線索和真相,另外便是防止第二次陷害。
對方設計這些明顯是有預謀的,或許是設計了許久,要不然能在江執未察覺的情況下竟然將所謂的通敵叛國的證據放入他的營帳里?
到底是誰呢?
沈小婉腦中閃過幾個名字,無冤無仇的,不至於要他們命吧?
莫不是聖上?聖上......
沈小婉皺起了眉,聖上必定存有那個心思,所以才會任由魏思宗這條狗到處咬人。
文武百官無數,可她能請誰陳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