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何不說你是江家人?你若是說一聲,她魏家人就算再張狂也會給幾分薄面。閱讀」沈小婉伸手擰過懶懶的耳朵,她絲毫不信懶懶的說辭:「還有方琛和文曄他們,他們也在一旁,一個人都未說,反而是任由魏家人侮辱你?」
「還有你這身衣服是怎麼回事?好好的怎麼換成了細棉衣裳?」沈小婉並非是看不上細棉衣裳,相反細棉衣裳穿著透氣又舒服,但今日是宴客,宴席是場面,衣服便是臉面,為了江家的臉面懶懶不會犯這等錯誤,除非是故意為之,「別說是沾了水濕了衣,櫃中的衣衫夠你換幾十回!」
懶懶疼得倒吸氣,「娘放開,您聽我說。」
沈小婉收回手,示意他說。
「我前幾日在茶樓便見過魏家小姐一次,我從旁經過時不慎偷聽到她與人說她心悅大哥。」懶懶氣呼呼地道:「大哥這等仙人之姿怎是她能覬覦的?」
沈小婉怔了一下,沒想到還有這等淵源。
「若是如此便罷了,可她嘴上卻嫌棄娘您不是勛貴出身,還說若非看在爹能在聖上跟前說上話,她還看不上咱們家。」懶懶冷哼,「除此之外,還對我們的其他寒門同窗發怒,就因同窗多看了她一眼。」
「我們只不過是去茶樓湊一湊熱鬧,年歲尚小,又沒有做什麼,她就發怒,我們實在是氣不過。」
聽罷懶懶的解釋,沈小婉眉心微擰,「那也不能拿娘做筏子。」
「娘,難道您還想讓魏家這種道貌岸然的人進咱們家門?」懶懶抿著唇,「他們想要翻身,肯定會想出各種法子接近大哥,設計大哥,我這是一勞永逸,以後保准她們老老實實地不敢再來惹娘。」
「別給我說這些,這些都不是你在眾目睽睽之下推人的理由。」沈小婉看了看天色,「自己去祠堂祖宗牌位前跪著去,沒有我的允許,不許起來!」
懶懶氣鼓鼓的去了祠堂。
安安看著小哥哥走了,又轉頭看著沈小婉,可憐巴巴的去拉著她的手,哎呀怎麼回事啊?
「不理他,咱們吃好吃的去。」沈小婉牽著安安去了準備好的宴席,大家用完膳,又坐了一會兒說了會兒話才離開,離開之時沈小婉還給每家人備了會州特產小禮物。
得了沈小婉的好處,所有人回去自然都會夸一誇她,誇她的同時又會提到今日魏家四小姐落水的事情,不知情的會說一句魏四小姐運氣不好,知情的則會說活該!
但這半內城中哪有秘密可言,都知曉魏家人提前離開,只因魏四小姐的口無遮攔得罪了江夫人。
此時已經回府的魏大夫人將此事直接稟報給了魏家老夫人,「若非是阿嬌被二弟妹慣壞了性子口無遮攔,今日又怎會得罪了江夫人。」
魏家二夫人:「大嫂,阿嬌並非是有心的,她也不知那人是江家公子啊。」
「就是,一個好好的公子哥竟然穿著一身細棉衣服帶著一個啞巴玩兒,這江家就是笑話,得罪了便得罪了,大嫂你也太膽小了。」魏家三夫人很樂意看到二嫂吃癟,也喜歡和魏家大夫人鬥嘴,「再說了江家也就定遠將軍一人在朝為官,還遠在邊關,沈氏一個婦道人家能做什麼?」
頓了頓又道:「咱們家這兩年雖落魄了,可還不至於怕一個從二品將軍。再說了,沈氏不是向我們道了歉了嗎?本來就是她兒子不對。」
「閉嘴!」魏家老夫人氣得人仰馬翻,她原本想著讓家中幾個媳婦出去行走緩和關係,可沒想到竟然將人給得罪死了,以後江家恐怕再不會與之交好,最可氣的是弄得人盡皆知,丟臉至極。
「娘......」
「祖母......」
「老夫人......」
眾人沒想到魏家老夫人竟然被氣暈了過去了。
「快請大夫。」
魏大夫人看著哭哭啼啼的魏二夫人和魏嬌,「還有臉哭!你們惹出的禍自己擦乾淨。」
魏家的兵慌馬亂沈小婉並不清楚,她送走各位夫人後便躺在椅子上休息。
「夫人,三公子已經跪了近兩個時辰了,再跪下去奴婢怕他身子受不住。」杜鵑在旁勸道,「三公子此舉雖然冒失,但初心是好的,u夫人您就看在三公子護著小公子,為夫人和老爺出頭份上饒過他這一次吧。」
沈小婉看看外間的天色,已是夕陽西下,點了點頭:「讓他過來。」
過了一會兒,懶懶就一瘸一拐的來到了沈小婉的跟前,有氣無力的喊了聲:「娘。」
「可知錯?」沈小婉看著他的眼睛。
懶懶微垂著眼眸,「知錯。」
「看著我的眼睛,再說一次。」沈小婉不信跪兩個時辰懶懶就真的知錯了。
懶懶抬起眼眸,對上沈小婉的視線,不敢眨眼,「娘,我真的知錯了。」
沈小婉看得出懶懶心底還是有點小不服的,「我知道你不服,但是你要知道,這世間有很多你不喜歡的人和事,你不能全憑藉自己的喜好就去對付別人。」
「你要有原則,害人的事情不能碰,不是自己的銀錢不能拿,所有事情都必須通過正途去辦,不能不折手斷。」沈小婉頓了頓,「我不希望我的兒子變成娘最不喜歡的那一類人,我希望你能堂堂正正的做人,乾乾淨淨的做事。」
「我知道了娘,我以後不會了。」懶懶垂下頭,暗自告訴自己,以後做事要乾淨一些,不能留下任何痕跡,也不能給娘添麻煩。
沈小婉看著懶懶,孩子長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開始去做他們認為是對的事情,可放在父母的眼裡便覺得不對。
她也知道自己太過保守,太過在意江家的名聲,也太在意江執的仕途,她不想任何一個小馬虎都變成江執仕途上的障礙。
沈小婉沉默了許久,才道:「我知道你覺得娘太囉嗦了,但娘怕呀,你爹撐起咱們家不容易,你做事的時候要多想想,不能毀了江家,知道嗎?」
懶懶點頭,他知道家裡只有爹一個人撐著,他們沒有親戚,沒有永久不變的關係,一旦犯了錯便是四面楚歌,無人幫他們。他以後要做權傾朝野的大官,到時候就無人敢動他們,爹和娘也不會再擔憂害怕。
「我希望你是真的知道了。」沈小婉嘆了口氣,擺了擺手讓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