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第一日倒是愜意,第二日便是折磨了。
邱嬤嬤因為身子原因不能再繼續管家,能拖到沈小婉回來就已經不錯了,現在她回來了,邱嬤嬤也算是功成身退,不再打算管事操心,打算出去找個小院子養老。
沈小婉本想留邱嬤嬤住在府內養老的,畢竟這些年多虧了邱嬤嬤教導和幫忙,她很尊敬邱嬤嬤,幾個孩子也尊敬邱嬤嬤,邱嬤嬤也像他們的家人一般。
但邱嬤嬤不願意,她一輩子恪守本分,言嚴守規矩,主子就是主子,奴僕就是奴僕,不能越過線。即便她很喜歡鬧鬧他們幾個,但她卻從不會把自己擺在長輩的位置上去教導幾人。
因為邱嬤嬤不願意,沈小婉也只能妥協,答應她出去養老,再讓丫鬟伺候著她。只是不必著急這幾日就搬走,等她先把所有的事情接手了再離開。
邱嬤嬤應下了,只是她心裡清楚夫人哪有什麼需要指導的?只要夫人一接手就會了,夫人只是變相的留自己罷了。
只是再待也待不了幾日,她的日子已經不長了。
將軍府的內務比守將府的內務繁複數倍,好在以前都常看帳本,不至於太過手忙腳亂,再則現在不是年尾,將軍府家風嚴格,看管嚴厲,鮮少有偷摸耍滑的人,所以沒什麼多少需要查的,沈小婉只需要聽一聽各院管事稟報就成。
內務稟報完了,便是負責外面跑腿的何西和江海匯報了。何西主管與官府勛貴往來,而江海則主管生意。
何西負責的事情都是直接和江執稟報,鮮少需要和沈小婉說的,所以主要還是聽江海稟報。
江海娶了杜月當了爹之後,人越老越沉穩了,做事也十分牢靠,最關鍵的是還挺忠心。
嗯,至少目前是忠心的。
經歷張大嫂他們的事情之後,沈小婉心中所堅定的一些信念也逐漸改變了,除了家人以外,她對自己以前絕對信任的一些人收回了一半的信任,給一半信任的人則將關係改變成合作利用關係,她付錢別人辦事,不需要信任,只需要按規矩辦事就成,這樣以後就算發生背叛也不會痛心!
因為她沒辦法保證所有人會一輩子都對她忠心耿耿的,所以謹慎一點,小心一點,防備一點,沒有壞處。
江海將自己負責的事情匯報完之後又問道:「夫人,羊絨工坊的布匹已經紡織出來了,染坊也染出了各種花色和顏色,您看何時可以放到布坊中售賣?」
去年江海收到信後便趁著未下雪之前動土挖地基,等下雪的時候屋牆都已經搭建起來了,後來又經過一段時間的趕工,臘月里將紡織工坊和宿舍建好。
過了年之後就將做好的家具和紡車等搬了進去,等二月初請來的紡織女工們到達後便開始動工,直到現在已經動工兩個月了。做出了不少精美圖案的布匹,以及純色的羊絨布。
沈小婉抿了口糖水潤了潤喉嚨,「不急,去年冬收購的羊毛和羊絨用了多少了?」
「去年一共收購了羊絨兩千斤,羊毛一萬五千斤,開春後都清洗乾淨存儲起來,現在羊絨制用了不到五百斤,羊毛暫時還未開始紡。」江海頓了頓到:「主要還是因為紡織的女工太少了,一共來了十人,多是家中父母已故,已沒有多少牽掛的女工,只有兩人是帶著丈夫和孩子過來的。本想在燕京尋找,但熟練會紡織的多是其他工坊簽了賣身契的女工。」
「既然如此便去牙行買一批鄉下賣掉的小姑娘回來,分給她們教,誰先教出來能獨立紡布了便給她們一人五十兩的獎勵。」沈小婉現在也不再抗拒買賣奴僕了,只要不隨意虐待當成一條人命來看待就成,這也算是變相的給被賣掉的人一條活路了。
「是,小的等一下就去牙行尋。」江海道:「現在正是換季採買布匹的季節,夫人不打算將布匹賣掉嗎?」
依照江海所想是趁著香雲紗上新品之時,同時推出從未見過的羊絨布,生意一定會極好。
沈小婉頷首,「羊絨比較保暖,即使做成極薄的布也是比普通布匹暖和的,不適合夏日穿,等到了秋天冬日,才是它的主場。」
「現在主要的任務是將女工們教出來,然後再入秋前囤貨,可明白?」沈小婉盯著略江海,聲音微沉的問道。
「明白。」江海心中後怕,知曉自己著急了,不該再而三的詢問夫人,該罰。
「去安排吧。」沈小婉擺了擺手,讓人退下。
江海退下後,一側的杜鵑幫忙說辭,「夫人,江海做事穩妥且忠心,應該沒有旁余的心思。」
「我知道。」沈小婉自然知曉,若真有問題何西也不會什麼都不知道,何西只聽江執的,「我也算是看著你們長大的,自然知曉你們的品性的。」
越說感覺自己月老,明明也就比杜鵑幾人大七八歲而已。
「可見過杜月的雙生子了?
說到雙胞胎妹妹的兩個兒子,杜鵑便有說不完的話,「見過了,長得虎頭虎腦的,也怪機靈的,見著奴婢便知道叫姨。看得奴婢喜歡極了。」
「不必羨慕,以後你說不定也能生一對雙胞胎。」沈小婉倒是羨慕聲雙胞胎的人,一生生倆,就不用痛苦第二回了。
杜鵑臉頰羞紅一片,她還早呢,但害羞歸害羞,她也是真的想與二哥生一對雙胞胎,「那借夫人吉言。」
沈小婉笑著看著杜鵑,點了點頭,戀愛的女人就是不一樣。